楚忆听到脚步声以为是季梵进来了，抬头看去，正想说自己还要写作业，下次再继续详聊，结果看到的是顾熠，而且面色阴郁。
若不是顾熠刚进来，楚忆又以为自己哪里得罪了他。
顾熠的座位就在楚忆后面，所以往楚忆方向走来是没有错的。只是楚忆轻微地皱起眉头。
接着顾熠就站在自己面前，他的薄唇微抿着，黑眸紧紧地盯着自己。
“有事？”楚忆忐忑地问出口，脑海里想着周末自己是不是无意中得罪了顾熠。
除了摸一把顾熠的腹肌，楚忆好像没有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楚忆真的很茫然，眼眸纯洁无暇，一片干净。顾熠的薄唇翕动了一下，然什么都没说，倒是轻轻地叹气。
“你到底怎么了，顾熠？”楚忆皱紧了眉头，手中的签字笔都放下了。
“你……抱了季梵？”顾熠的唇瓣有些干，不自然地舔了一下。说完之后视线躲闪，亦是不敢去看楚忆的眼睛，总觉得这样问，有些羞耻。
楚忆猛地眨眼，消化了一会儿才明白顾熠在吃醋，也猜到了季梵是故意刺激他的，脸颊顿时粉红一片，耳根子也是一片微热。
“你想多了，是他太激动抓住了我的双肩。也仅此而已。”这件事，不管是谁，楚忆都觉得有必要澄清。
“你没抱他？”顾熠的双颊微微泛起红晕，一手捂着眼，霎时觉得自己蠢爆了，竟然相信季梵！
但对方是顾熠，楚忆想要解释清楚的心就更加明显了。她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抬起眼眸悄悄地看顾熠。发现他也尴尬地捂脸，感觉这样的顾熠好可爱。
想到这个，楚忆的耳根子更加热了，“你……别听他胡说。”
“恩。”顾熠没有回到他自己的座位上坐着，而是在楚忆前面的位置上坐下。
“那你喜欢季梵吗？”顾熠能够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从未有过这么快。
楚忆不喜欢季梵，可对面是顾熠，眼底里是他俊朗的面容，他的黑眸好似有一丝丝的紧张。忽然，楚忆想要捉弄一下顾熠。
“恩……”楚忆故作思考的模样，而后伸出手，一样样地点出季梵的优点，“季梵长得不错，感觉人也挺好的，而且是学文科，对我有很大的帮助……”
“停！”顾熠打住楚忆的话，越听脸色越差，在她心里季梵就已经那么好了吗？
楚忆的眼眸里划过笑意，嘴角始终是微微地翘起，“可我不喜欢他。”
顾熠紧张地握着手，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楚忆忍不住噗呲一下笑了出来，双手握着课桌的边缘，双肩因笑而抖动着。
顾熠尴尬地坐在前面，看着她笑，看着看着自己也扬起嘴角笑了。
窗户开着，深秋的风灌进来，吹乱了课桌上放着的作业本，哗啦哗啦作响着。同时也吹乱了楚忆的短发，几缕发丝在空中飘扬着。
这一刻，顾熠很想伸手去帮楚忆把头发捋顺，可看着笑意连连的楚忆，顾熠忍住了，双手交叉捏着虎口。
笑够了之后，楚忆认真地看着顾熠，面容严肃，“顾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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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忆的作文选上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高二八班，接着就是整个年级，然后就是七中了。
一年一次的校内征文，一个年级只有一个名额。
徐欣怡知道之后，一个晚上脸色都是青黑的，好似别人欠她千百万一样。
黄筱慧看着就糟心，却也喜欢看到她不得志的样子，好歹也算是“姐妹”。黄筱慧意思意思地安慰了一下徐欣怡。
“好啦，你不是一直都很烦写作文嘛。现在不是挺好的。反正你写了也不一定能够选上。”
徐欣怡并没有被安慰到，反之被刺激到了，哼了一声，“总好过某些人连写的机会都没有。”
“徐欣怡你什么意思？”黄筱慧听出了她的讽刺，脸色即时变了。
“字面上的意思。”徐欣怡见楚忆起来，出去了。自己也起身，“我要去洗把脸，不要跟着我。”
黄筱慧张着口，半天说不出一个字，眼睁睁地看着徐欣怡出了教室。
楚忆在洗手的时候碰到了紧随其后的徐欣怡。
“别以为这一次征文你赢了就嘚瑟不已。按照你的成绩在理科班根本没有好的未来。等着瞧，楚忆！”徐欣怡说完之后，完全不顾卫生间里还有其他人，直接转身走人。
留下楚忆一个人在洗手池边上，哗啦啦的冷水划过手，一直没有动。
引起了在身后排队人的不满，“快点，不要浪费水资源。”
楚忆回头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赶紧洗完手就出来了。
夜风袭来，楚忆总算是清醒了一点。今天，楚忆连续被好几个人问关乎未来的话题。
为什么每个人都在怀疑自己？不相信自己？成绩真的是那么重要的吗？
最后一个问题，楚忆不可否认，成绩真的很重要。没有优异的成绩就没有一张进入社会的优等券。
压力越来越大了，楚忆怀疑自己是否能够坚持下去，还是说要屈服在现实面前？
倘若就此放弃，楚忆不甘心。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一场只有自己的战斗，一场与过去的战斗。怎么就没有人明白，楚忆也是在和孙柔抗争着呢？
楚忆苦笑，说什么抗争都是自我安慰的理由，这不过是一场顺从的抗争。
在走廊上站了好一会儿，也吹了好一阵子的风。
楚忆转身往高二八班走去。
丁颜和徐航讨论着数学问题，见楚忆回来了，想到了她的作文被选上了，作为同学兼室友，还没有来得及说一句恭喜，“楚忆，恭喜你啊。”
楚忆颔首，“意料之中。”
丁颜哑言，干巴巴地笑了一下，“自信很好，就怕自信过头了。”
晚自习之前，楚忆和顾熠说了一番话，导致顾熠现在都没有理会她。准确来说，是顾熠一个人都不愿意理睬。
乔清一回来就兴高采烈地去找顾熠，和他说这周末游戏开黑赢了多少场，准备晋级最厉害的段位了。
顾熠的眼至此至终都没有落在乔清身上，楚忆一直坐在前面，做自己的事情，也不好奇地转过身来问。
乔清一个人说着无聊，转而就和丁颜说。
丁颜也是一个不玩游戏的主，听一会儿就不耐烦了，“我听不懂，你和我说也没有意思的对吧？”
“……”乔清无言以对，恹恹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可还是不甘心，转头就去找后桌游子晟。
游子晟也玩游戏，不过玩的和乔清不一样，是抽卡的游戏，和乔清依然没有共同话语。
乔清大口地吹了自己的刘海，握紧拳头，“终有一天，爷也能够找到志向相同的朋友！”
晚自习呢很快就过去了，铃声一响，顾熠直接走出教室，完全不等游子晟他们。
丁颜见顾熠走的干净利索，下意识地想到是不是和楚忆闹别扭了。
等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少之后，丁颜好奇，“楚忆。”
“你真的没有和顾熠在一起？”
楚忆想到下午的对话，手一顿，“没有。”
“楚忆，我喜欢顾熠，你呢？喜欢他吗？”丁颜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徐航的位置上，美眸一分一毫都盯着楚忆。
楚忆握紧了签字笔，没有回答。
丁颜看不出什么，眯起眼，“楚忆，你要是不喜欢，请你拒绝干脆一点好吗？”
顾熠对自己同样也有好感，这是楚忆下午才敢确定的。男孩子一般不会随便问一个女生有没有男朋友，也不会随便问一个女生喜欢哪一款的男生。
如果这样问了，很大的可能是他喜欢你。
很早之前，楚忆就看到过类似的文章。楚忆并不相信，直到今天，楚忆看到了顾熠眼中的忧伤和落寞。
“楚忆，优柔寡断，对谁都没有好处。你不喜欢他不要紧，我喜欢他。”
楚忆还是没有回答，丁颜很生气。
“楚忆！”
“这是我的私人感情问题，我不想回答。”楚忆抬起头，与丁颜对视。
楚忆再次露出严肃的神情。
对上楚忆的目光，丁颜有一瞬间想要避开，可她好强，迎面对上，还是不甘，“楚忆。”
“我想好好学习。”楚忆最终还是回答了，“我们还是学生，还是要以学业为重。”
楚忆的眼光旋转，落到了那块贴有高考倒计时的白板上，虽然上面什么都没有写。楚忆还是能够感觉到时间在飞快地流逝。
摊开左手，又合上，握成拳头。不管握得多紧，时间还是会从指缝中流过。
“我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没有办法分心去谈恋爱。”楚忆松开了拳头，掌心上依稀还有指甲盖的印记。
“好，我暂且相信你。”丁颜有点听不懂楚忆的话，但已经明确知道了楚忆不想谈恋爱，这就足够了。
被这么一打扰，楚忆也没有心情继续学习了，收拾了一下课桌。起来，对丁颜说，“我回去了，你呢？一起吗？”
“好。”丁颜也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抽屉里放着她的手机，拿到手机的瞬间，丁颜突然想到楚忆还是没有明确回答自己的问题。
所以，楚忆喜欢顾熠吗？会拒绝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