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很快就过去了。
顾茜却发现苏宇航和佘多多之间的关系更加亲近了。
几乎每天中午，顾茜都能看到苏宇航坐在佘多多的旁边给她讲解数学题。
苏宇航的数学成绩毋庸置疑，就算放在理科班也是数一数二的，更别提文科班了。而顾茜的短板也正是数学，她想，如果没有佘多多，那么苏宇航此刻身边坐着的就应该是自己。
可是佘多多凭什么，她成绩不好，内向，还土。她身上有哪一点吸引苏宇航了？
她没有想到自己故意让佘多多考砸的事反而促进了她和苏宇航之间的关系进一步热化。
顾茜越想越气，她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两个人，但是他们两个人像根本没有看见她一样，依旧聊得热火朝天。
佘多多咬着笔杆，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而苏宇航的笑容温柔低声在她耳边轻语。顾茜几时被人这么无视过？她以前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收获无数的目光，不管目光是嫉妒，是炽热，是带着敌意还是带着惊诧。
顾茜都引以为豪，因为她足够惊艳，所以她可以享受这众星捧月般的荣耀。可是眼前的两个人却直接把她无视了，让她原本骄傲的心一落千丈。
顾茜掏出自己的数学习题，有一道题目她已经解了很久了都没有解开，如果她去问苏宇航的话应该很快就能解开吧？
可是她绝不会去问，她宁可耗死在这道题上也绝不向佘多多和苏宇航低头，她在草稿纸上乱涂乱画着，想象着那就是佘多多的脸。
苏宇航和佘多多总是在一起，顾茜也不甘示弱，每天都和徐子卿腻歪在一起。她一直在等，等期中考试，她相信黄玉文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一但苏宇航没有考到80分，黄玉文一定会好好地羞辱苏宇航，将他的尊严按在地上蹂躏。
你不是自信么？你不是总是那么高傲目中无人么？有些事情你永远都做不到。
在顾茜的眼中，苏宇航早读课依旧打瞌睡，上课依旧不认真听讲继续我行我素。他一点都不像在为自己的承诺做准备，见到他这个样子，顾茜的心里五味陈杂。
一个多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期中考试也是老师格外在意的考试，它比月考更加重要。
160分的数学，苏宇航考了156分，而理科班的最高分不过才153分。数学老师大大赞赏了苏宇航，在他眼里苏宇航就是一个好学生。
只要成绩好，再调皮的学生都是好学生。
佘多多平日里数学只能考90多分，在苏宇航的帮助下，期中考试她竟然考了110多分，要知道顾茜也不过才考了121分。
她的心里极不是滋味，因为她和佘多多的成绩差距就是英语和数学，语文很难差多少。
而苏宇航就不一样了，他英语总是只考4，50分，语文也不过80多几分，所以他数学再好也弥补不了他的成绩，他的成绩一直在班级的中后游徘徊。
果不其然，语文分数出来了，顾茜看着自己手里120分的试卷，再加上38的附加，一共158分。佘多多也不差153分，而苏宇航加上附加分也不过才108。
语文老师对苏宇航的态度自然也和数学老师截然不同，她看向苏宇航的目光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只是她比黄玉文的脾气要好上不少。既不会羞辱也不会打骂学生，她只会一遍又一遍地叨叨。
下一节课就是黄玉文了，依旧是还没有下课，她就已经站在门外等着了，只是这次她并没有盯着教室里的同学。
但是几乎所有的人在看到她的时候都不寒而栗，这次的英语考试很难，她们都自知没有考好，再加上黄玉文的脾气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因此她们都低头趴在桌上瑟瑟发抖。
上一节课是宋军的，他的政治是考等级，只要达到C就算及格了，而C以下的人除了苏宇航以外寥寥无几，所以宋军也没太发脾气。
下课铃响后他惯性地拖了3分钟课，将卷子最后一点讲完了，然后端着自己的茶杯走了出去。
他和迎面走来的黄玉文相互对视笑了一下，于是就在前面小声地说起了什么。
傻子都看的出来黄玉文是在向宋军告状，她不停地从那堆试卷里翻找着，然后将卷子翻来覆去地指给宋军看。
只见宋军不断地点着头，脸上的神情越来越严肃，然后不时地抬起头来，目光在有些人身上点过。那些被宋军泠冽的目光扫过的女生连厕所都不敢去上，就像笼里被顾客选中待宰的鸡一样瑟瑟发抖。
因为她们知道自己的英语考砸了。
不知道她们两个说了多久，上完厕所的人回来了。尽管她们两个人没有一个人要求安静，但是两个在学生们心中的魔头聚在一起，论谁都不敢讲话，教室里安静异常。
有人偷偷瞟了瞟苏宇航，大家都还记得苏宇航和黄玉文的约定，她们想看看苏宇航此刻是不是很紧张。
可是她们猜错了，苏宇航一点都不在乎，他闭着眼睛趴在桌上，甚至悠闲地睡着了，丝毫不担心考试的成绩。
上课的铃声如同送终的钟声缓缓地打响，两个人似乎聊的意犹未尽，宋军的视线从黄玉文手里的试卷上收了回来。
宋军没有走，他站在门口给了苏宇航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谁都看得出，那双眸子里带着零点般的冷意。
于是在很多人心中都明白了，苏宇航一定是没有达到黄玉文的要求。
“开始发卷子。”黄玉文站在讲台前，手里的纸张在桌上竖起然后敲了两下把卷子敲平。
宋军站在她旁边靠门口的位置，看着连头都没抬起来的黄玉文。
他是班主任，听到黄玉文的告状自然要用心一点。
“肖洁。”她拖长了声音，“87分，不错，这么难的试卷能考87分已经很了不起了。”
叫肖洁的女生抿着嘴笑着上前去拿试卷，被老师表扬自然是一件十分光荣的事。
“顾茜86分，也不错。”
顾茜这次英语考了第二名，她没有面露喜色，淡定的走上前去，似乎这是理所当然的。
······
“徐娇娇80分。”
黄玉文突然停了下来，全班同学也都提心吊胆的。
“上面是所有80分的人。”黄玉文不咸不淡的。
已经有少数几个人按耐不住偷偷在拿眼睛瞟苏宇航，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就意味着苏宇航根本没有考到80分，也是，这么难的卷子，他要是能够考到80分就见鬼了。
苏宇航一点都不着急，他双手拢在一起，放在桌上，然后把头靠在手臂上，似乎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顾茜的嘴角露出一抹讥笑，苏宇航，我还以为你有多么胸有成竹，原来不过是死要面子想逞强而已，我真是高看你了。
“看哪里，一个个都在看哪里？”黄玉文眉毛一皱。
“80分以上的就七个人，还好意思到处看。”她明显发现了有人正在偷偷观察她和苏宇航的反应，只是此刻她还没有打算找苏宇航的麻烦。
“就算卷子难吗，你们也好歹考个80分上下，你们知道你们差多少吗？”
黄玉文翻了个死鱼眼，继续报名，“佘多多74分。”
佘多多愣了一下，也就是说她的英语这次是全班第八名，她没有料到，平时她的英语总是在15名左右徘徊，这次竟然进步了。
“第七名和第八名差了多少分，你们算算，这中间的人哪里去了？都死回家吃饭了？”
黄玉文看着低着头畏畏缩缩走上前来拿试卷的佘多多，没好气地随意将试卷一甩。
“6分，差了整整6分，你们一个个脑子里都装的是浆糊吗？”黄玉文继续破口大骂，佘多多缩头缩脑地走了下去，似乎她脑袋里装的真是浆糊。
······
“高洁64。”
“陈琴64。”
“你们俩倒真是一对患难姐妹啊，上次考挨在一起，这次考一样的分数。黄玉文狠狠地瞪了一眼陈琴两人，止不住地调侃她们。
······
“许浩杰，38。”
许浩杰是个高高大大的男生，留着短寸，长着一张国字脸，五官扁扁平平，看上去就有些傻。他也确实有些傻，不管老师骂他什么都只是嘿嘿的笑，在加上此刻和他坐在一起的男生正在和他挤眉弄眼的，所以上台拿试卷的他嘴快憋不住笑意了。
“许浩杰，脑子带了吗？”黄玉文瞟了他一眼，眸子里满是厌恶，可是她也拿这个脑子缺根筋的男生没办法。
许浩杰挠着后脑勺，一脸的怅然若失，“啊？带带带了。”
黄玉文也懒得再骂他，她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挥了挥手让他上位置了。
她的手里此刻只上下了最后一张试卷，而此刻全班仅剩一个人还没有念到，所有人都知道那张试卷是谁的。
原本靠墙站在门口的宋军突然直起身来，他走到讲台边将茶杯放下，留给全班同学一个严肃的侧脸。
佘多多悄悄抬起头来，她也知道最后那张试卷一定是苏宇航的，可是国庆节的时候苏宇航在她面前明明表现的胸有成竹，难道他真的是在骗我吗？
苏宇航似乎也知道最后一张试卷是自己的，他的下巴终于离开了手臂。如果慵懒的神情变得再迷糊一点，所有人都会觉得他刚刚睡醒。
顾茜也抬着头，她的视线一直盯着黄玉文的双唇，她在等着从那薄薄的嘴唇中吐出那三个字，那三个能够给她带来快感的字。
现在都已经到38分了，那苏宇航只能更低。
苏宇航，你告诉我，你凭什么那么高傲，你凭什么目中无人。此刻你不还是一样要受到别人的嘲笑和鄙视吗？
“苏宇航。”黄玉文缓缓地开口了。
“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