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得大惊失色,丁冬与马尔斯正欲出门寻找,便被安志杰拦住了。
“你们在屋子里等,什么情况还不清楚,你们不能再出现危险。”
说罢,便招呼随行的干警追出了屋子,他们在周围搜寻了一遍,却没有发任何人的踪影,甚至没有一点线索,安志杰打电话给地区的派出所,要求当地派出所配合搜查周边的一切有嫌疑的人和可疑车辆。
李福田的妻子抱着孩子,坐在床边哭泣着说道:“终于还是出事了……”
丁冬与马尔斯对视了一眼,丁冬上前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李福田的妻子擦了擦眼泪,说道:“就在前些天,我发现有人在我家屋子周围转悠,起初我并没觉得有什么,可是一连好几天那个人都出现在我家屋子周围,我感觉不太对劲,便给李福田打电话跟他商量着赶紧搬家。这还没来得及搬呢,没想到就真的出事了……”
马尔斯眉头微皱,问道:“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看清楚了吗?”
李妻回答道:“我壮着胆子出去过一次,看到是个男人,他带着鸭舌帽,穿着一身运动服,口罩把脸部都遮挡上了,所以没看见长什么样子。那人见我出来,就走开了。”
“鸭舌帽,运动服……”
丁冬猛然间想起了在朴成昊家里看到的帽子和运动服,不禁陷入了沉思。
如果李福田妻子所说的那个人,真的是朴成昊的话,便意味着他早就找到了李福田的家。可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他没有告诉马尔斯,而是让马尔斯和自己直接去工地?
如果不是朴成昊,那么……那个人又是谁呢?
***
李福田从浑浑噩噩中苏醒过来,却发现自己就坐在一辆面包车的后座上,车子正在缓缓地向着山上开去。
李福田望向驾驶室的人,看到开车的是个戴着鸭舌帽,穿着运动服的男人。李福田大惊,趁着那人专注开车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时候,推开了车门便跳了出去。
面包车发出一阵急刹车的刺耳声响,那人停下车,打开车门从跳了下来。他的手里,拿着一根高尔夫球杆,大步朝着李福田走去。
李福田在行进中的车子上跳下,摔伤了腿,正一瘸一拐艰难地逃向山里。男人轻易地追上了他,对方高举起手中的高尔夫球杆,用力地敲向李福田的头部,刘福田只觉脑袋“嗡”地一声响,头部登时血流不止。他重心不稳,摔倒在地在,隔着被鲜血迷蒙的双眼,李福田望向那个男人。
走近自己的男人,戴着口罩,鸭蛇帽也压得低低的,根本看不清楚模样。但露出来的双眼里,却带着杀意。
杀意……
血,顺着李福田的脸上流了下来,令他的脸显得异常的狰狞,忽然,他像是疯了一样哈哈大笑着说道:“这么多年了你们到底还是找来了,但是你们想就这么杀了我,就太天真了!我不会让你们轻易如愿的!告诉你们,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警察了,你们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说话间,他摸起了一截枯树枝,冷不防地打向男人。男人没想到李福田会反抗,一不留神便被树枝划伤了脸,口罩也被划掉了。
李福田惊骇地望着那人露出来的脸,厉声问道:“你不是当年追杀我那伙人,你到底是谁?!”
那人急忙把口罩戴在脸上,愤怒地举起高尔夫球杆打向李福田。
李福田奋力站起,用手镗住了打来的高尔夫球杆,抓住机会把刚刚抓起的一把土,扬到了那人的脸上。尘土打在对方脸上,飘进眼中,那人发出闷哼,痛苦地伸手遮住了脸。趁男人慌乱之际,李福田匆忙地往山下跑去……
“妈妈,我怕……”
李福田的女儿紧紧地捉着母亲的衣服,一脸惊恐,小小的身子也在瑟瑟发抖。李福田妻子难过地抱着女儿,嘴里说着“不怕,有妈妈在”,脸色却苍白无比。
安志杰率领众干警在周围排查,丁冬知道此时最为恐惧的,就是这对一直生活在不安之中的母女。她走到小女孩的身边,弯下身来,柔声对她说:“不怕,阿姨和叔叔今天晚上都在这里陪你们,保护你们,好不好?”
小女孩看了看丁冬,又抬眼看向了自己的母亲。李福田的妻子用混合着探询与感激的目光看了看丁冬,见丁冬脸上的表情尽是真诚,不禁感动地向她点了点头。
这一夜,丁冬和马尔斯便留在了李福田家中,一方面陪伴着李福田母女,另一方面等待着安志杰的消息。
李妻带着孩子在里屋睡下了,马尔斯和丁冬便坐在屋外。
丁冬看向马尔斯,问道:“你说,李福田说在银河大酒店看到了尸体,会不会是李福田产生的幻觉?”
马尔斯摇了摇头,道:“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沉默了一会,丁冬又提起了从李福田的话中,他怀疑娇娇是父亲丁则安的事,便踌躇着说道:“李福田说……他怀疑娇娇是姜珊和我父亲的私生女,这和之前假李德说的完全不一样,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两个到底哪一个说的是真的?这个冒充了李福田身份的李德又到底是谁呢……”
“不要再想了,”马尔斯安慰丁冬道,“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你不要乱想,应该相信你的父亲。已经很晚了,你先睡会吧。”
丁冬点了点头,她很清楚,现在她能做的,就是放下一切好好休息……
靠在沙发上,丁冬闭上了眼睛。整整一天的疲惫奔波,让丁冬不知不觉便进入了梦乡。
梦中的丁冬梦见自己站在一扇门前,身后的一个小女孩儿催促着让她把门打开。丁冬低头寻找着钥匙,可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她着起急来,可摸遍了所有的口袋,也没有钥匙的影子。丁冬焦急万分:“没找到,我没找到……怎么,我把钥匙弄丢了!”
梦里的她,是那样的着急,又是那样的慌乱,仿佛那枚钥匙对于她来说,意味着极为重要的事情。就在丁冬急得快在哭出来之际,身后响起了一阵清脆的笑声。
一个熟悉的声音笑道:“你没弄丢,笨蛋丁冬,钥匙在我这呢。”
丁冬回过头,看到娇娇就站在自己的身后,她举着钥匙,笑意盈盈地让她。
丁冬松了一口气,而娇娇则走过来,拉住丁冬的手,说道:“钥匙不是我偷出来的吗?你难道忘了?走,我们进去冒险吧……”
“丁冬,丁冬?”
耳畔传来了一阵阵的呼唤声,丁冬慢慢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马尔斯满是关切的面孔。
“你怎么了,丁冬?”马尔斯道,“你从刚才就不停地哭喊,是不是做噩梦了?”
丁冬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已然泪流满面。
“马尔斯,”她望着马尔斯,喃喃地道,“我想起来了,那扇门,刘医生在为我做催眠的时候,我曾想尽方法也打不开的门,也许就是李福田所说的那一扇。那扇门的钥匙,就在娇娇的手里,我小的时候,真的见过娇娇,我……甚至有可能跟她一起去看过那扇门……”
“门?”马尔斯皱起了眉头,“是藏着尸体的那扇门?”
“我不知道,”丁冬摇了摇头,她拭去了脸上冰冷的泪水,道,“我不知道那扇门的背后是什么,我也完全想不起来。我能够记起的,就是娇娇和我来到那扇门前的情形。我记得很清楚,娇娇手里有钥匙,那扇门的钥匙。”
马尔斯错愕:“她怎么会有?”
“偷出来的,”丁冬望向马尔斯,目光里有着深深的恐惧,“也许,就是从我父亲那偷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