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老姨娘只觉得自己真是有福气,她最需要什么的时候,正好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她的怀里。听这两个小姑娘的意思,是有个小丫鬟手上有生儿子的秘方,而且这个秘方还是一个神医给开的。
南老姨娘一听到是神医给的,心里就觉得有戏,这样的神医她虽然没有遇到过,但是以前听八卦的时候听到过不少。神医有这样的做法在她了解的八卦中是非常常见的,所以她一听这个说法就潜意识相信了。
想到这里,她悄悄吩咐自己身边的人去找那个叫“小灵”的小丫鬟,自己先带着剩下的人回到了暂时住的地方。要是这方子真的有效果,那自己还真的不用担心了,就是那个贱人都有求自己的时候。
第二日,百花街,徐宅
南老姨娘昨晚拿到方子之后就让人专门去医药房找大夫看这个方子,那丫鬟回来之后说,那大夫也说是一个上好的,精妙的方子。南老姨娘虽然有些上不得台面,但是小聪明还是有几分的,现在听到大夫这么肯定,心里就百分百没有疑问了。
于是,她让人去厨房按照这个方子熬了药,早上用膳的时候就让南兰趁热喝了:“这药一定要趁热喝,要是凉了这药效就没有这么好了。有了这个药啊,你这肚子里一定是个白白胖胖的大儿子!”
南兰微微一笑:“姑母,你怎么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害得我昨儿个还担心呢!”
“担心什么?难道还担心我这个做姑母的不为你考虑吗?你放心,我之前那两天没有给你是因为孩子刚刚上身,这马上用药也要谨慎一些。今儿个我给你熬药之前,让人去了一趟你之前叫大夫的那家药房,问了里面的大夫,还给人看了方子。大夫说好,我才决定把这个方子给你熬的。”
南兰虽然相信自己的姑母,但是心里也有些忐忑,这两天也一直关心这姑母的动作。本来自己心里还有些忐忑,现在听到姑母这么说,心里也放下了大半,真心实意笑了起来:“还是姑母疼我!”
南老姨娘得意一笑,也不多说什么,等到这个孩子生下来,那她以后不是还要靠着自己。自己真是聪明,有了这个方子,以后就不用担心自己去家庙了,就是卖给别人都可以卖好大一笔钱呢!
静忠侯府,静安堂
“送进去了?”柳静璇冷冷一笑,“看来已经是用上了,连大夫都去问过了。真以为可以凭着肚子进门,既然这么想要进门,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南兰那边已经废了,嬷嬷就不用去浪费时间了。”
元嬷嬷也明白主子的担心,这个时候再去,要是后来被人发现查出来,那迟早都要暴露,现在不去以后就是想要查也查不出什么。想到府中还住着一个,元嬷嬷心里也有些不明白主子的打算。
“夫人,那二小姐那边您打算怎么处理?老奴昨天冷眼看着,二小姐不像她娘,有些机灵,也有几分小聪明。要是之前,那也没有什么,正好南兰那边也不安分,我们也正好有个前锋可以用。”
“可现在我们有了那个药,南兰已经不成气候了,这样的话,二小姐可就显得有些聪明了。而且老奴也担心,二小姐聪明了,就不像之前我们想得这么好控制了,夫人,我们是不是要想想!”
柳静璇沉思了一会儿,却突然笑了起来:“若是她一直傻,那我还真的要考虑考虑,可她现在既然有些聪明,那我还真的不介意让她进门。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侯爷夫人,她再怎么样也只是妾侍。”
“再说了,承恩侯府的事情虽然现在已经告了一个段落了,可鲁达真的就愿意娶那个王宛了吗?我昨儿个还听说了,承恩侯府有人专门去了一趟家里,只是现在祖母身子不好,暂时没有见人!”
元嬷嬷有些吃惊:“虽然之前两家是有隐隐约约提起过,但是圣旨都已经下了,难不成这承恩侯府还能悔婚吗?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就是宫中有皇后娘娘那也是不可能原谅的。老奴还真是有些看不懂了!”
柳静璇喝了一口热茶:“承恩侯府向来都是不着调的,这次还算有些聪明,没有把事情闹得很大。要是闹大了,那这京都可就有好戏看了,你以为柳婳祎还有更好的选择吗?我看她啊,是没有什么好下场!”
元嬷嬷这才明白过来,承恩侯府来这么一招,是想要毁了二小姐,让二小姐彻底没有了名声。有了承恩侯府这样的人家纠缠,不要说豪门大户,就是一般的小门小户甚至是进京来赶考的书生都不会考虑二小姐。
到最后,二小姐错过了几年的花期,就只能匆匆找个人家嫁了。可这嫁人都这么仓促了,那之后还会有什么好日子过,这时候,如果二小姐可以有另外的选择,比如说给侯爷做妾,那可就不一样了。
一个是随随便便找个人嫁了,是好是歹都在水上飘着,一个是给朝廷官员,当朝侯爷做妾,荣华富贵唾手可得,估计是个人都会知道怎么选择。夫人原来是有这样的打算,二小姐身后没有了依仗,自然就可以拿捏。
东府,芝兰院
齐氏一手摔碎了手中的茶碗,气得眼泪直流,旁边齐世姝连忙上前给姑母顺气:“姑母,没事的,不过是一些小人的行径而已。哥哥会想到办法的,姑母不要着急,表妹绝不会被这样的人家拖累。”
齐氏听到侄女这么说,直接摇摇头:“姝儿,不要让修儿忙这样的事情,他下个月就要开始应试了,不要为了这些小事情分心。你们放心,姑姑还撑得住,我一定不会让这些人得逞,也不会让他们随意拿捏我们。”
“这么多年了,我养大的女儿不是给他们欺负的!汪嬷嬷,你给我更衣,我们现在去一趟永安侯府,我要去亲自问问李氏,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姝儿,你乖,你待在东府,等姑姑回来。”
齐世姝哪里放心的下:“姑姑,要不然我陪你去吧。我到底是齐家的人,也是姑姑的娘家,就是去了侯府不能说些什么,也可以给侯府一个态度。姑姑,你先不要急,我们叫上哥哥,一起去。”
齐氏犹豫了一会,很快就下定了决心:“好,那我们就叫上你哥哥一起,我们先去永安侯府一趟。”齐世姝狠狠点头,吩咐丫鬟去叫兄长,自己亲自给姑姑更衣,心里恨不得骂死那家承恩侯府。
明明事情已经都解决好了,哥哥的计策已经都成功了,为什么承恩侯府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到底背后是不是有人在指点,为什么非要抓着表妹不放,她实在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窍在什么地方。
齐世修到来的时候,亲手扶着姑姑,凑近她耳边:“姑姑,等这件事情结束了,我就给并州的父母写信。我打算让父母亲自和您提亲,等到我应试结束了,或者您觉得表妹到了年龄了,我们就成亲!”
齐氏不可置信得抬头:“修儿,你这是何必呢?你现在大好的前程,以后更是前途无量,怎么可以为了祎儿……好孩子,我知道你心里记挂着我们,但是你放心,姑姑还在,不会让你表妹受委屈的。”
齐世修没有说什么,他知道姑姑母女俩是真心不希望自己受到什么影响,可是在他看来,他根本就不在乎那些。他们是一家人,要是自己可以早些来京都,甚至要是当年齐家没有牺牲姑姑,她们根本不用活得这么辛苦。
永安侯府,寿安堂
“以后承恩侯府的人一律都不用见了,圣旨已经下了,难道我们两家还有什么交情吗?真是好笑,要结交关系,也不看看我们是什么门槛!”李氏实在猜不到路氏会来这么一出,她根本想都想不到。
自从灵云寺的事情发生之后,她就明白两家的婚事是绝不会有任何可能,为了弥补之前纷纷的流言,她甚至已经向齐氏示好。可是现在承恩侯府这么一来,其余人怎么看?京都看着的人都会怎么说?
自己因为这个亲事已经变得里外不是人了,如果再不尽快和承恩侯府家划分清楚界限,那以后自己在京都还有脸面出去交际吗?再说了,今天那个承恩侯府的人过来,说得那是什么话啊!
什么叫做,还可以让柳家姑娘一个地位,什么叫做,世子爷的心中还是有些记挂!我呸,要不是自己心中知道柳婳祎是齐氏教导出来的,还真是恨不得把那个孙女直接拉出去沉塘,真是荒唐!
“老夫人,老夫人,齐夫人过来了,还,还有她府上的侄子侄女,说是过来给老夫人请安,陪老夫人说说话!”柳嬷嬷急匆匆进来,神情有点慌张。没有办法,刚刚送走了那个承恩侯府,她实在是担心齐夫人过来的意图。
李氏最近身子不好,心情自然也不爽利,看到身边人这幅样子自然就没有好话:“怎么?难道我这个做婆婆的还要怕她这个儿媳妇吗?我生病了这些日子,从来没有看到她来看望我,今日倒是好时候!”
齐氏和两个孩子走到门口就听到这话,冷笑一声,也顾不得什么教养,直接掀开帘子就进去了:“好让母亲知道,儿媳平日里不来是因为自个儿的身子不中用。本来这几日身子已经好些了,谁知道又犯病了。”
“儿媳今儿个才知道,原来侯府有些忙碌,竟然是接见了承恩侯府的人。说来也是奇怪,这承恩侯府已经是被陛下赐婚的人了,怎么好好的,来了我们永安侯府?儿媳还想着,是不是母亲有什么吩咐呢!”
李氏看着她似笑非笑的样子,气得说不出话来,柳嬷嬷连忙上前为主子抚背,哀求齐氏:“大夫人少说几句吧,这件事情老夫人真的是不知道的。承恩侯府的人突然上门来了,老夫人也吃了一惊。”
“后来,承恩侯府的人也是老夫人吩咐了老奴亲自打发了出去的。大夫人,老夫人之前已经和老奴说过了,二小姐的婚事自然是父母双亲做主,万万没有一个做祖母的越俎代庖的,这到了哪里也没有这个理啊!”
齐氏微微一笑:“母亲自然是讲道理的人,可有些人不讲道理,母亲也不能这么听之任之啊!儿媳见识不多,但是觉得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说明白的,不如,母亲亲自上一趟承恩侯府,把话都说明白了!”
李氏直起了身子,不可置信:“你说什么,你居然要我亲自上门,为了你的女儿?难道你非要我丢尽这个老脸才甘心吗?只要我们不同意,那别人就是有什么打算也是白搭,你有什么好在乎的!”
“母亲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祎儿当然是行得正坐得直,只是那些宵小之辈没有礼数,难免让我女儿蒙羞。我们去把说清楚,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这么做了,那我们祎儿也能清清白白不是!”
“要是放任这样的人在我们侯府来去自如,以后我们侯府有什么脸面在京都行走交际?不知道的人会在外面乱说,说我们侯府被承恩侯那样的人抓到了什么把柄,这才让人家对我们步步紧逼!”
“够了!”李氏终于顺了口气,“齐氏,你口口声声说人家承恩侯府如何如何,可你怎么自己不反省一下。要不是你教出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儿,我们永安侯府会这么被人说三道四吗?”
“母亲,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不知廉耻?”齐氏站了起来,“我家祎儿从小在我身边长大,为人怎么样难道母亲没有一点数?祎儿从小就听话,十岁之前甚至连东府的大门都没有出去过!”
“那又怎么样?谁知道她背地里做过些什么?要不是她和那个世子暗地里有什么来往,为什么人家对她这么记挂呢?承恩侯府的人已经赐婚了,要是她没有在后面做什么,人家一个有婚约的人怎么会过来?”
“齐氏,你自己教出来的女儿,难道你不知道吗?说起来,当日在永安侯府做寿辰的时候,祎儿不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吗?齐氏,自始自终只有你,只有你一直在说什么祎儿是无辜的,是被人冤枉的。”
“可我后来仔细问过了,那天我侄孙儿手上的可是有个纸条的!齐氏,你知道那纸条上写了什么吗?我是为了侯府的名声,这件事一直瞒着不说,可现在你听明白了,祎儿早就没有什么名声了!”
“你胡说!”齐氏压低了声音怒吼,“你这样说自己的孙女,就不怕遭到报应吗?祎儿是我的女儿,她从来没有见过什么李家,张家的人,怎么可能会传信给他?再说,当时祎儿和安家已经有了婚约!”
“是啊,当时她身上有了婚约都不安分,何况现在这样的情况!承恩侯府的世子不过就是在灵云寺和她见了面,怎么就会这么念念不忘,难道还真的是天仙不成吗?这京都的美名,可从来不在东府!”
齐世姝气得脸色都变了:“老夫人慎言!当日在灵云寺,我虽然是未出阁的少女,但也是和姑母表妹一起去拜佛的。当时发生的情况,我每一幕都看在眼里,表妹从头到尾没有一件事情不符合闺阁千金的教养。”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齐家的小辈啊!真是难得,齐家小辈还有人记得来给我这个老婆子请安的!说起来,你来到京都也有一些时间了吧,怎么,你的婚事可有人给你说项,可不要被你表妹影响了!”
齐氏本来就因为李氏对女儿的诬陷气极,现在听到李氏这样的挑拨,整个人都差点栽倒:“母亲不用担心姝儿,我们坐得正,行得直,想来明事理的人家是绝不会听信一些谣言的。再说,姝儿是齐家的孩子,要影响也是影响永安侯府的孩子吧!”
“母亲这么说,那我真是为弟妹的孩子感到伤心。子成还没有成家,要是以后侯爷再生几个孩子,那不是让母亲多多操心吗?偏偏这话从母亲嘴里说出来,如果被侯爷知道了,不知道侯爷怎么想?”
李氏颤抖着双手指着齐氏,看着她挡在齐世姝面前的样子,只觉得无比碍眼,正要说些什么,齐氏前面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少年。齐世修微微一笑,先是有礼的对着李氏行了一礼,接着开口就不怎么好听了。
“世修拜见老夫人,也是世修没有分寸,因为之前刚刚到京都,事情都没有安置好,所以就没有来得及拜见。世修虽然在京都时间不长,但是倒也听到过老夫人不少的传言,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
“上次老师带我去了有名的茶楼,那家茶楼有一个有名的说书人,说的就是一些京都有趣的事情。不巧,我正好听到了一出有关于李老夫人的戏说,还说,当时李老夫人推了我表妹一把的事情。”
“我当时听了,真是觉得不可置信,后来想想,这戏说戏说,也只是京都那些不明白真相的人随口说说的话,当不得真的。可是今天我跟着姑母来这里拜见老夫人,听到老夫人说这些却有些糊涂了。”
“也许,那戏说确实有几分真实,老夫人可能的确不喜欢我表妹。也是,我们齐家已经没有了当日的风光,自然是没有办法和杨家的家世相比,老夫人想要抬举二夫人,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居然是,李氏是因为看不起齐家,所以连带着诬陷齐氏以及齐氏的女儿。李氏自己是这么做的,但是这样的事情怎么可以被人说出来,要是说出来了,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在侯府做老封君。
李氏一口气差点没有上来,竟然要生生昏厥过去。齐氏连忙上前把侄子拉在自己身后,同时大叫了起来:“你们伺候的人都是死的吗?还不快让人去喊大夫过来,难道要生生看着老夫人被口水呛着吗?”
柳嬷嬷一脸傻眼得看着齐氏,什么时候大夫人也学会了睁眼说瞎话了。老夫人这明明是被人气的,可在大夫人的嘴里,却是老夫人被口水呛着了,可她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无论如何她不能看着老夫人出事。
正在屋子里闹哄哄的,杨氏带着人到了院子里:“老远就听到了姐姐的声音,还以为今日姐姐是带着人给娘来请安的,现在看来,姐姐似乎有别的事情要忙。那我来得真是不巧,打扰到你和娘说事情了。”
齐氏冷笑一声:“弟妹想来也是知道我为什么来的,只是我和母亲刚刚也在讲,母亲有些话还是要藏一藏的。我们祎儿年纪毕竟还小,可子成还没有成家,到时候的影响可就大了,毕竟是大事情!”
杨氏惊疑不定:“姐姐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做话要藏一藏,姐姐说话还是要小心些才好,毕竟祸从口出。再说了,娘这么多年在侯府,从来也没有说过什么,这在京都都是有名声的事情。”
齐氏看着杨氏微微一笑:“我当然知道母亲的性子,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觉得奇怪。母亲这样谨慎的人,怎么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