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是什么让你突然向命运妥协了呢？”余母将信将疑看着儿子，顺便调侃他，前两天跟他提这事儿还打哈哈呢，这打脸速度也忒快了吧？
余生捧着杯子朝母亲笑：“这不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嘛，你和爸就我这么个儿子，餐厅这摊子早晚都得我来接，你看这过完年我都三十了，是时候帮你们挑担子了。”
“我看不完全是为了我们吧？”余母合上电脑向后一靠，抱臂看着他，“是怕我不同意你和叶笑在一起，所以讨好我哄我开心呢吧！”
余生倒也不否认，带着讨好的笑绕到办公桌另一边倚着桌沿对母亲说：“妈，叶笑怎么说也是国际一流的超模，我和她在一起也得有点身份不是？”
这话让余母很不高兴，在她看来自家儿子那可是顶顶好的，叶笑不过是个模特，要配不上也是叶笑配不上她儿子！但余生的性格她这个当妈的最清楚，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现在他和叶笑的感情还在甜蜜期，她说什么都没用，反而会坏了她和余生之间的母子关系，所以她没提出任何反对意见，只表现出了欣喜：“不管怎么样，你愿意接手我就很开心了。不过……”
这世上恐怕没有人愿意听到“不过”两个字，本来一件开心事，这一转折就前途堪忧了。余生一颗心被这俩字揪了下，然后听到他母亲的下半句：“……既然你愿意接手餐厅了，那你就替你爸去N市跑一趟吧，那边店里的账目出了点问题，得过去看一下。”
“年前？”
“嗯，年前把账盘清楚了才好放心过年。”
余生有点犹豫，刚答应了叶笑要陪她过年的，这边母亲又让他去N市，距离过年也就一礼拜了，万一赶不回来……
“妈，不能过完年再去吗，万一赶不回来过年你和爸多冷清啊！”
余母不为所动：“反正不是你去就是你爸去，相较之下你爸陪我过年比你靠谱。”
余生觉得真是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干嘛非要今天说，现在好了吧，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能拒绝咋地？只能尽量过年前赶回来吧，希望叶笑不要生气才好。
他有气无力“嗯”了声：“那好吧，我去N市，不过要怎么查账您得教我。”
“放心，马上给你恶补。”
***
余生补完课回到家都已经晚上八点多，刚进门一壶水还没烧开，叶笑来敲门了。
打开门，叶笑站在门外歪着头朝他笑：“我回来啦，抱歉啊，吃过饭又去了趟公司，回来晚了。”
余生把门开直了将她让进屋，反手关门时说：“其实我也刚回来，去我爸妈那儿吃了顿晚饭。”
他有些纠结，明天下午就要去A国的事该怎么跟叶笑开口。
倒是叶笑，在沙发里坐下之后就问他：“你妈妈有没有问起我啊，去了餐厅却没去看她，真挺不好意思的。”
其实余母压根儿没问过叶笑为什么不去看她，但余生不能实话实说啊，就说起了善意的谎言：“我跟我妈解释过了，她表示理解。”
叶笑舒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热水烧开了，余生进厨房泡了一壶花果茶出来，在叶笑身旁坐下，斟了茶端给她，然后说：“今天我跟我妈说了我要接手餐厅管理的事，她挺开心的。”
“那很好啊，”叶笑捧着茶杯轻啜一口，“不过以后你就要忙了吧？”
“额……”余生还在纠结该怎么说，今天才刚和叶笑确定关系，他是真不想冒险惹她生气，可关键是明天下午就要走了，现在不说难道要走之前才告诉她？那估计得更生气吧……
看出他欲言又止，叶笑朝他凑近些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会，问他：“怎么了，有什么事要说？”
余生抬头揉了下鼻子，迟疑着说：“我们家在N市还有一家餐厅……”
叶笑点头：“我知道啊，然后呢？”
“那边的账目出了点问题，我妈让我去处理一下……”
叶笑眉毛不自觉上挑：“年前？”
“嗯……”
“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下午……”
只见叶笑眉头一皱，余生以为她要发难，结果她只是有些遗憾的叹口气，顿了顿又问他：“那过年前能赶回来吗？”
余生可想说他一定会赶回来，但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与其到时候没赶回来让她再次失望，还不如尽量赶回来给她个惊喜，就实话实说：“这取决于账目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而且我还是新手，还真说不准什么时候能处理完回来。”
叶笑眼中的失望如海浪般涌上来，但很快又被她压下去，有些强颜欢笑的朝他咧咧嘴：“没事，我忙的时候可能也不一定顾得上你，要相互体谅嘛。”
“叶笑……”余生伸手揽住她将她拉进怀里抱住，偏头在她耳廓上亲了亲，“你最近还有什么安排么，如果没事的话要不跟我一起去N市吧？”
叶笑偎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有那么一个瞬间都想答应了，但理智让她摇头：“我不去了，去也帮不了你什么忙，我还是留在国内准备二月底的春季大秀吧。”
“真不去吗？”
“不去啦，”叶笑转头看他，“我等你回来呀，想着我在等你是不是就能赶紧把事儿做完然后回来过年？”
余生笑起来：“那必须是归心似箭，”又转头亲了亲他的额头，“我尽量在过年前回来，答应了要陪你过年的。”
“你也别太着急，事情还是要做好了再回来，别担心我，年三十晚上Destiny好些模特和工作人员要去跨年，邀请我了，你要是没回来我就跟他们一起去跨年，也不会太孤单。”
“那我就放心了，不过我还是会尽量赶回来的。”
叶笑点头，心里暖暖的，好像是长大之后第一次期待过年，虽然余生还不一定能回来，可就那一点可能性都值得她满怀期待了。
自从离开家之后，过年能不回去就不回去，就算回去也是因为想姐姐了，姐姐车祸去世之后为了哄奶奶，还得假扮姐姐回家过年，说是过年可她跟渡劫似的。说句不孝的话，如今奶奶走了，她就再也不必强迫自己回家，对于父亲，她实在找不到与他和睦相处的方法，与其剑拔弩张，还不如不要见面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