髡奴兴奋地大声叫了起来。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大名鼎鼎的扁鹊啊!
他可是中医的老祖宗,针灸大家,望闻问切疗法的创始人,被后世的中医学者尊称为“脉学之宗”啊!
《扁鹊见蔡桓公》的课文,他还都没忘记呢。那个所谓的蔡桓公,据人考证就是现在的齐侯田午啊!
扁鹊又名秦越人,齐人,出现在这个地方,好像并没有丝毫毛病。
“扁鹊之名,小老儿愧不敢当!”
秦越人闻言很是诧异,他并不知道髡奴心中转过的无数心思。而自己一直默默无闻,声名不显。
“敢问淳于先生从何听闻小老儿之名?”
呃,这就难住了!
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是从课文上看到的吧。
“这个,某听闻,扁鹊曾救赵简子五日不醒之症,不知是否属实?”
临急生智,髡奴赶紧说出了一个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来塘塞。
“属实。只不过那是先师扁鹊,却不是我秦越人。”
秦越人虽然明白髡奴不过是道听途说,但也不由地暗自心惊。
秦越人师从于长桑君,但长桑君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隐世山门。长桑君的山长,便被称之为扁鹊。
自己不过是长桑君下的一个医工而已,离着山长的扁鹊名头,却还远着呢。毕竟牵扯着师门秘辛,他也没准备给髡奴做过多的解释。
髡奴闻言,心内已经瞬间了然。
后人一直误会了扁鹊,皆以为扁鹊是同一个人,却不知扁鹊之名应该只是一种传承。
根据史书的记载,从赵简子时期到秦越人被刺杀的秦武王时期,时间跨度至少超过了一百五十年,秦越人没理由能活得这么长,那不是成老妖精了嘛!
但是秦越人能以扁鹊之名最后能被流传下来,说明他确有过人之处,其医学成就远超前代历任扁鹊,也是无疑的。
还是需要打好关系,能识名人于微末,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髡有一不情之请,不知秦先生可否有意?”
髡奴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但说无妨!”
“我意欲在归城设一医馆,不仅限于治病,兼做研究之用,却苦于无良医主持,不知秦先生能否赏脸?束仪当然从高,岁千钟粟!”
这个价格可开的不低,即便管家老纪一年的薪俸,也不会超过这数。
“我……”
秦越人自然也明白髡奴的开价实在是很高,他现在是行医,辛苦一年所得,也不过是数百钟而已。
而且没有专门的医馆,想做点研究也时常缺乏医药。
然而他觉得,髡奴并没有给自己这么高束仪的理由。
“秦先生不必急于一时,你回去再考虑一下,两天内给我答复即可。”
髡奴伸手止住了他,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人才,才是这个时代需要笼络的最重要的资源!
髡奴深知其中的道理。要想发展壮大淳于家族,活得痛快,早早做好人才储备,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很重要的,却无需说明而已。
只有他这个未来人,才明确知道秦越人能够走的多远,具有多高的价值!
……
太子大帐,灯火通明。
“田将军,凶徒开口了吗?有没有交代出有用的东西?”
田因齐向田忌问道。
“还没有,刑都用遍了,几个活口仍是推说不知。他们有可能是真的不知道内情!派人追查死者身份的事情,仍在进行,还没有确切的信息。”
田忌眼瞅着太子的脸色不对,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孙卿呢?让你跟踪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田因齐随即把目光转向了孙鲁。
“已经派人十二时辰不间断盯着,但这两日并未见他接触任何陌生人,看不出有何异常。”
孙鲁躬身回答。
“这是腹心之患,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这次咱们能抓住人,也算是有点头绪,如果不能有所突破,恐怕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两位仍需努力啊!”
田因齐语重心长地对二人说道。
“臣等定竭尽全力缉拿凶徒!”
“报!淳于先生在帐外有要事求见!”
一个卫士急匆匆地进来报告。
“宣!”
田因齐沉静地说道。
卫士出去,不一会儿便带着髡奴进到大帐。
“不知先生夤夜求见,有何要事?”
“不知凶徒可有指认出幕后之人?”
髡奴行礼之后,张口问道。
“没有。仍然说是主谋已死。”
“既然如此,可否把此凶徒交给我淳于氏?他们既然是刺杀我家主君,我需要他们血债血偿!”
“这,恐怕有所不妥。毕竟也牵连到太子殿下,臣也难辞其咎,仍需借用他们之口,挖出幕后之人!”
田忌担心太子把凶徒交给髡奴,连忙插嘴说道。
“田将军言之有理。我也不会坐视凶徒逍遥法外!”
田因齐点头言道,如果连一个刺杀的凶顽都挖不出来,其他观望的豪族岂能不看轻自己这个太子。
“既如此,臣也不再强求。不过,髡有一计,定能挖出幕后之人,不知当讲不当讲?”
田忌闻言,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想听下去。
别人不知道髡奴的本事,自己可是很清楚的。田忌多次赛马都未能赢得太子一次,然而髡奴略出小计,便使得自己的多年美梦成真。
“先生请讲!”
田因齐也想借此机会,再看看髡奴的本事。
髡奴目视了一下左右,田因齐瞬间明白他是担心自己周围有内奸。于是挥手让侍候的卫士们退下,只留下了田忌和孙鲁。
“先生但说无妨,田将军和孙卿都不是外人!”
髡奴看了看,也开始明白太子手下实在是无人可用,贴心的属下,恐怕也只有田忌和孙鲁二人。
髡奴说道:“我有一计引蛇出洞,只须……”
田因齐三人听着听着,眼中顿时放出光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