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文一时语塞。
这个时候,那个女孩又出来说话了,她记恨着陆凡刚才凶她,于是怂恿道:“你就去比比嘛,而且这也是一个表现的机会不是吗?”
吴文想了想,其他人写的字墨先生可能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呢,这次确实是个表现的机会,于是点头道:“行,那我就让这家伙见识一下,什么才叫做真本事!”
看热闹的人一下子变多了,大家识趣地站开了一些,为几人留出了足够的空间,也让街道变得拥堵起来。
“那么就让我先来吧。”吴文说着,表情渐渐收敛起来,屏住呼吸,凝神落笔。
毛笔尖在纸上滑动着,吴文使出了浑身解数,写出了几乎是生平里写得最好的几个字。
“好!”周围人立马称赞了起来。
吴文一脸期待地问向墨真:“墨先生,您觉得怎么样?”
吴文写的字跟先前差别不大,只不过更加工整好看,透露着一股小资的情调。
墨真微微点头:“嗯……不错。”
“你的天赋还是挺好的,但方向错了,书法应该是思想的载体,而不是一具华丽的空壳。”
“我觉得你很不错,明天有时间来找我吧,我觉得你可以作我的学生。”
此话说出来,人群中立马就发出了潮水似的赞叹声,吴文更是受宠若惊,仿佛世界上最好的事情降落在了自己身上。
他都有些站不稳了,颤声问道:“您这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墨真笑道:“放心吧,我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
吴文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那女孩说道:“都这样了,那还有什么好比的啊?胜负不已经分出来了吗?”
墨真没有理会女孩的话,轻轻挥手道:“小伙子,该你了。”
所有人的目光不禁更加凝实了,他们都想看看,陆凡这到底是真高手还是个装逼犯。
陆凡点点头,拿过笔想都没想就写了起来。
他的写法格外的潇洒狂野,众人只看到他一路写下来,还没有回过神呢,陆凡就已经完工了。
吴文等人看了过去,登时噗嗤笑了出来。
“你这是写的什么啊,画符吗?”
陆凡写的是草书,而且还是狂草,所以看上去的确很乱。
吴文连连摇头:“本以为你还有些本事,没想到居然连半点本事都没有。”
“不过你这脸皮也是挺厚的啊,毕竟要是我的话,可就干不出这么丢人的事情。”
周围人一通哄笑,可反观墨真却是已经被震惊得连嘴都合不上了。
在众人的笑声落下时,他小心翼翼地问向陆凡:“小伙子,你写的……这是狂龙笔法吗?”
陆凡冷淡地点了点头:“献丑了。”
这个说法就相当于承认,吴文顿时连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他犹豫了片刻,旋即说出了一句令所有人都为之惊悚的话。
“你这幅作品……可以卖给我做收藏吗?”
这一刻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脑袋似乎宕机了,语言卡在喉咙,但就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一会儿后,吴文才是率先从震惊中恢复过来,问道:“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被这么一问,墨真也是浑身一抖,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
显然,他方才是因为太过惊讶,所以也没有多想便脱口而出了。
他瞪大着眼睛,眼珠子还在眼眶中颤抖,随即问向了陆凡:“你到底是什么人?”
语气中充满了试探,但更多的居然还是一种敬畏,仿佛陆凡是什么惹不得的大人物。
陆凡将毛笔搁置,并没有回答墨真的问题。而墨真倒也是识趣,见陆凡没有提的意思,于是便也闭嘴不问了。
但浓浓的疑惑依旧是在他的心中盘旋,他忍不住接起了刚才的话:“行,我也不多问了,但还是那句话,你这幅书法可以让我收藏吗,钱好说,需要多少你尽管提。”
墨真这态度着实让所有人都不知所谓,而吴文哪还有半点得意,反而是剩下了委屈的样子。
就像自己本来是独生子,但是爸妈生了二胎后,就把属于自己的爱给瓜分了。
他憋不住内心的情绪,脸上也写满了不服,不禁问道:“墨先生,您这是什么态度啊?”
“我和他到底谁强谁弱,您倒是给一个准信啊!”
本来还算一个正常的询问,可墨真却是突然瞪了他一眼,低斥道:“你算个屁!”
“知道这位小友写的是什么吗,是狂龙笔法!”
“这可是三百年前就已经失传的草书书法,堪称草书之巅峰技艺!”
“这是应该摆在展览馆的作品,你以为就你这小打小闹的东西,配得上和它比较吗!”
吴文给听得懵了,只觉得脑子里有一万只蜜蜂在嗡嗡直叫,他愣愣地问:“可是、可是如果已经失传了的话,那他又为什么会呢?”
墨真冷冷地说:“那是因为狂龙笔法只是名义上的失传,实际还是流传在一些隐世家族手里。”
他看向陆凡,目光中充满了尊敬:“这位小友,我想你应该就是从某个隐世家族出来的吧?”
陆凡借势装逼,以无声胜有声,墨真又摸着胡子叹息一声:“果真是天外有天,山外有山啊,这位小友年纪大,就有如此功底,以后恐怕不可限量。”
吴文没脑子地问:“难道说……您也要收他做学生吗?”
“胡扯!”墨真又低斥了一声,“这位小友功底如此深厚,岂是我所能教的?”
“甚至于,这位小友已经足够做我的老师了!”
吴文本来还想说话,可是见墨真这样子,想着再说话的话只怕会惹墨真生气,说不定自己连学生的位置都保不住了,于是只能选择怂下来了。
墨真对陆凡一脸讨好:“这位小友,你倒是说句话啊,这书法……”
“送你了。”陆凡淡淡地丢下了这句话,旋即直接就转身走了。
墨真也不含糊,赶紧小心翼翼地卷起了那副书法。
吴文和那个女孩面面相觑,旋即那个女孩冷哼一声,一脸蔑视地转身离去。
陆凡在超市买了春联,然后便回家了。至于他自己为什么不写,也只是因为懒得写而已。
几天都没有发生什么可说的事情,而在这天晚上,储氏集团在鸿福大酒店开启了今年的年会。
陆凡也去了,他跟着储玉婧走入会场,金碧辉煌的大厅内摆满了酒席,几乎全公司的人都有出席,气氛非常的热闹。
在席桌间行走时,储玉婧热情地和众人打招呼,而陆凡跟在身旁继续当着他的透明人。
本来这也没什么,可走着走着,陈龙和白梦雅从前方走了过来。
“这是我们家的宴会,你怎么来了?”储修龙开口便是对陆凡不客气。
陆凡可不是以前的样子,自然是冷冷地回应道:“你旁边也站着个无关紧要的人呢。”
陈龙微微一怔,旋即面露不悦:“你在放什么屁呢,我和你能一样吗?”
储修龙冷哼道:“是啊,陈龙今年可是帮了我们家不少呢。”
陆凡讥讽般地笑道:“帮?帮什么?是帮着签了八方兄弟会的合同,还是盛天房产的合同,亦或是家里需要的那八千万贷款?”
“他唯一做的一件让人印象深刻的事情,就是在盛天房产说我们家的坏话吧?”
“这……”储修龙和陈龙一时语塞。
“真没素质!”没头没脑甩下这句话,两人便愤然而去。
随后储玉婧和陆凡找到了位置,年会也顺利召开了。
从致辞到表演再到抽奖,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大家也都是其乐融融。
但是就在气氛凝聚到刚刚好时,宛如饱满的气球被人扎了一针,大厅的门被人给一脚踹开了!
全场顿时寂静了起来,只见一个华衣男子在好几个黑衣人的簇拥下走进来,然后也不顾众多人的视线,汹汹地登上了舞台。
“你这是……”正在台上主持的储修龙没有搞清楚状况。
那华衣男子一把抢过了话筒,满脸潮红,满身酒气,醉醺醺地说道:“老子是这家酒店的总经理!老板的儿子!赵鸿福!”
“我告诉你们,我们临时有很重要的外宾要过来,所以整个厅我要用了,你们快滚吧!”
“当然,这相当于你们给我一个面子,所有这钱我们也不会退了!”
储修龙赶紧说道:“赵公子你喝醉了,我们可是储氏集团,你怎么能这么做呢?”
“储氏集团?”赵鸿福打了一个嗝,“呸!储氏集团算个屁啊!”
储家都坐在舞台边就餐,见状,张月清他们赶紧冲上去了。
“你讲不讲道理啊!”张月清走出去,指着赵鸿福喊道,“我们是顾客,你怎么可以这样呢?”
“顾客?”赵鸿福眼神一阴,直接推了张月清一把,“我管你是什么人,再敢指我,老子把你的手给剁了!”
张月清差点给摔到了地上,心中自然是委屈万分,忍不住喊道:“陈龙!他敢打我,你还要看着吗!”
陈龙浑身一抖,他原本只想着混过去,可没想到张月清居然还对他点名道姓了。没办法,他只得硬着头发走了出去。
他尝试着沟通:“这位先生,你太过分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