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洞外静静等待了稍久,见洞口处有几块土壤微微掉落,随之,那名兔子县民终于爬了回来。
石川着急地问道:“洞中情况如何?出口在哪里?”
那名县民抖了抖一声尘土,重新化成人形,身材回归到六尺高。
“禀告大人,就是一个平常的小洞,没有什么特别的,洞很短,大约十多丈而已,通向后方的一棵树后。”兔子县民如实陈述道。
石川点点头,站起身来施了个礼道:“好好,多谢相助。请带我们去另一头的洞口处。”
这位县民允诺,指着庭外远方一棵树道,就是那边。
独眼狼卫也走过来,递几枚碎银给这位县民,兔子县民的脸上同时露出两种表情——畏惧和喜悦时怀着喜悦,恭恭敬敬接过了碎银,随之施了个长礼道谢,引着一行人朝树下走去。
“就是这儿了”他道,用手指了指树根一处。
岳石川绕着大树拐了个弯儿,看着树根,发现的确有一个洞开在树根旁,他转头望了眼亭子,这个地洞正是背对着亭子,如果行凶者从此处逃离,的确不容易发现。
独眼狼卫蹲下闻了闻,发现有些异样的气味,他从未闻过,心中断定这八成便是鼹鼠的味道。
“全都过来!”独眼狼卫喊道。
那群值守的狼卫听到号令,互相簇拥着排成三排,迈着整齐的兵步齐齐踏来。
但他们到达树洞处,狼老大喊道:“你们都闻一下,记住这个味道!”
话音刚落,狼卫们便一个接一个地半跪在洞口前,伸出鼻子嗅嗅,随后起身,让下一位继续。
石川恭维道:“你们狼族还真有一套。”
“看家的习惯,不足挂齿。”
石川昂首朝树上望去,自顾自道:“为什么会开在树下呢?”
“这棵树正好是一尊遮挡物,挡住了守卫们的视线,凶手从此处逃跑,容易脱身。”独眼狼卫推测道。
刚说完,他就察觉到自己的猜测确有不妥,俯下身闻了闻洞口周围,然后向外扩张一圈,搜索气味,再站起,脸贴着树干嗅了一圈。
“不对。”独眼狼卫神色凝重道。
陆县丞一听,有些担忧,提着嗓子道:“什么不对?”
“这气味断得太快了!”独眼守卫以一种把握氏族的口吻道。
他转头看着岳石川,慢慢解释道:“洞中迷茫的气味,出了洞口,就只在这树干底下有一小节,洞口周围的陆地上亦没有气味。”
“你是说,那名凶手在出了洞口后,身在树干底下忽然间便消失了?”岳石川面露惊诧,反问道。
“对!消失了。”
众人皆被这段话所惊了一下。纷纷议论道:“这是什么神走位呀?”,“怪事咄咄”……
独眼狼卫一声令下:“弟兄们,方圆十里都去查查,看看这股怪味是否有能够接上的地方!”
“是!”狼卫们接令后随即四散开,寻找线索去了。
岳石川扫了一眼众狼卫,转身向独眼狼卫道:“既然有你们狼族相助,我就不班门弄斧,自去收集气味了,劳烦兄台到时候通知我一身。”
独眼狼卫拍了拍胸脯,道:“包在我们身上了。”
岳石川颔首致谢,转头对站在一旁许久的陆县丞和李捕头道:““陆县丞、李捕头,我们先走吧?””
“好好,那我们就先回衙门了。”三人与独眼狼卫施礼告别,遂向衙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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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周萱走回石桥,与柳云告别后,直径回了衙门。
进了大堂,见石川、陆县丞等人皆未归来,周萱便随便寻了名衙役问了大牢的位置,只身前往。
到了地牢门口,周萱见两名身着狱卒服的差役守在门口。她拿出大理寺腰牌在两名门卫面前一晃,道:“我是大理寺属官,要求提审犯人。”
一名狱卒瞧了瞧腰牌,再看周萱这一京官打扮,便先开了牢门,道:“大人请。”
河曹县中的大牢并非一栋常规的建筑,而是在地下挖出一个巨型土槽,周围先用沙土修好,之后再用些便宜的材料,盖上屋顶,这样的设计便可以节省许多预算。
但牢中自然透风、采光不行,湿气逼人,不仅仅是犯人,连狱卒都容易换上风湿和关节炎。因此许多大城已经禁止使用这种地牢,看来还未普及至河曹县。
周萱一惊牢门,便见到左右两个牢笼里各关着两名囚犯,其中一个哭嚎着“大人,请放我出去吧,大人……”
另一个歪着头,呆呆望着周萱,嘴中念叨着:“竹大人……是竹大人吗?竹大人你来看我了!”
周萱只觉牢的一些囚犯,怕是关出病了,没有理会,向牢中深处走去。
开门的狱卒急急两步跟上,问道:“大人这是要找哪位犯人问话呀?”
“你们里是否有关过鼹鼠?”周萱一边走一边问道。
狱卒听罢,赶忙回道:“对,有一位化形人,名叫张洞,大人随我来。”
他便带着周萱向左侧的缝隙中走去,只见这头关着许多都是化形人,关他们的笼子也根据这些囚犯的特性,做些改动。
比如左边关着一只猫人的笼子缝隙做得特别小,以防他采取传说中的猫氏缩骨功从笼缝中逃脱。
而猫人下方的一个笼子,则关着只水豚,水豚喜水,不爱太过干旱的地面,地牢正好因地制宜,狱卒挖了个坑给他,里面有地下水涌出,汇成一滩,成了个池子。不过由于水池太过封闭,味道可就难闻了,周萱走过监狱房门后,只望了眼,便捂着鼻子快速通过。
两人随后来到了一处地上铺着茅草,略微有些封闭的牢房前。
狱卒向牢房中一看,发出“啊——”的一句惊呼声,急忙打开房门,进去查看。
周萱定睛一看,这室牢房,除了围栏,里面还有一只锁链,锁链一头镶在牢中墙上,另一头镶嵌则落在地上,锁头已经被打开。
狱卒转身,慌慌张张对周萱道:“大人,张洞逃了!”
周萱凝神道:“他在牢中,上着锁链,如何逃跑?”
“我……我也不知道呀“狱卒慌张地回道。
”我们听竹大人说,鼹鼠族的人善于打洞,这栋监牢刚好本身就是一个大地洞。怕他发挥了看家本领,挖洞跑了,所以就多上一具锁链,不知为何这锁链竟被打开了!”狱卒捡起锁头,着急着对周萱解释道。
周萱心想:既然锁链已被打开,想必它就可以挖洞逃跑,受牢房空间拘束,想必洞口就在这牢中的地面之下。
“翻开这堆茅草,洞口必在此处。”周萱命令道。
狱卒一听,赶紧挥动佩刀开拨起地面的茅草来。
周萱心想茅草必是虚掩,无法承受人的体重,便起身跳起,单脚落地,从茅草堆上一路平踩去,想用自己的体重探出洞口。
她跳了十多步后,落地时顿觉地面空虚,一脚陷了进去。她赶紧用另一只脚在周围的草堆上一踏,平衡重心,然后后跃一步,重新立在茅草上。
“就这下面。”她两眼盯着刚才踏空的茅草堆,对狱卒道。
狱卒立刻过来,用佩刀移开上方的茅草,果然一个捅口大小的地洞出现在二人前。
“张洞果然逃出去了!”狱卒道。
“大人,我这就去告知捕快,制作发布通缉令。”
“等等,我还有话要问你。”周萱叫住狱卒道。
“大人……还有何事?”狱卒有些忐忑不安。
周萱捡起锁头,打量了一番,缓厉声道:“这锁头没有破损,亦没有没有外力挤压变形的痕迹,必是用钥匙之类器械打开!”
狱卒一听,慌忙说道:“我……我也不知道呀。我绝没有私放囚犯,这是重罪,我岂敢如此!”
周萱见狱卒慌成这样,温声安慰道:“本官没有说是你,先去把你们牢头叫来,然后去办通缉令。”
“是……是”狱卒喏喏答应道,赶忙去找牢头。
不一会儿,牢头便到了此处。
周萱道:“你们狱卒中是否有个头小巧的化形人,去地洞中一瞧究竟。”
牢头喊道:“小黄,过来。”
只见一名脸部长着黄毛,身材有些矮胖的年少狱卒快步赶来。
“大人,老大,何事?”
牢头正声道:“张洞跑了!就是从这地道中,你且化归原形,替我们去洞中探探。”
“是!”。小黄两手一拱,随后将佩刀往周围的草堆上一丢,便进入化形。
周萱只见小黄化形后,原是一只柴犬,样子颇有几番可爱,便道:“小黄,靠你了!”
小黄望着周萱,一点头,便钻进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