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瓒喝光了杯中红酒。
“我们生命中出现的很多人，都只能陪我们走一程，不能走一生，但他们是真真切切的存在过的。聊过天，看过同一场电影，享用同一样食物，走过同一片风景……甚至牵过手，接过吻，发过誓言，最终交换彼此的心。他们会留下很多很多的东西，那些过去全部都留在还活着的人的心里。”
君瓒指了指银时的项坠。
“他离开了，但他存在过。”
“你们，相爱过。”
银时默然无语，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
君瓒说的那些道理，她其实都懂。
“其实，我就是变得更胆小了。”
君瓒笑了两声。
“胆小有什么的，分别又有什么的……在这世间，最不缺的就是遗憾……已经开走的车，泛黄了却还没有送出的情书，说不出口的那句道歉，还有来不及说的我爱你……可是日子总要继续过，人生总要继续前行，我们总不能因为害怕悲伤而不去迎接幸福。”
他拍了拍银时的肩膀。
“我也得赶紧给我媳妇儿认错赔罪去了，不然她会罚我跪搓衣板的。”
银时目送他走出去几步，又看着他又折返了回来。
“银时啊，过去的那些年你做的很好，没惹祸，往后你要继续保持哈。”
银时翻了个白眼。
她不惹祸，纯粹是因为没那个心思，普通人类弱的像只鸡，她压根都不屑欺负他们。
在这里待也待够了，银时又偷了一只鸡腿，没通知任何人，啃着鸡腿跳墙便离开了。
又到处晃荡了许多天，看了几场无聊的话剧，扫荡了几家电玩城，在图书馆看了几本恐怖小说，又顺便爆发了调戏街头良家妇女的小混混……之后她慢悠悠的回到家，然后在自己家门外发现了坐在台阶上耷拉着脑袋的陆予迟。
她感觉到了陆予迟的情绪，很失落很沮丧，甚至马上就要哭了。
银时很无奈。
“喂。”她喊了一声：“我不喜欢有人堵我家门。”
陆予迟看到银时回来了，连忙起身，他看着银时的眼睛很亮，里面有开心的情绪，还有一丝小心翼翼。
“你为什么不理我了？是因为我让你不开心了吗？”
他走到银时跟前：“对不起，银时，我可以改的。”
银时刚平静没几天的心又一次烦躁了。
“你为什么总是要道歉呢？”
“因为我让你不开心了。”
“你没做错什么。”银时道：“我想明白了，做错事的人是我，不是你。”
她打开家门，将陆予迟迎了进去，自己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拿了一瓶啤酒出来喝了几口。
“你在这里等了多久？”
“不久，就三天。”
“三天还不久？”
银时仔细算了算。
“陆予迟，你的人生还剩下两万天左右，时间这么紧迫，你居然把这么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我家门外？”
“我不觉得这是浪费。”
陆予迟微微沉眸，声音却高了起来。
“银时，你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意识到你离开之后，我吃不下睡不着，我害怕我这一辈子会再也见不到你，我看到任何东西都会想起你，我面对着画板，可我再也画不出东西。”
“银时，你不懂，你是仙女，你不自觉的对我下了咒语，让我再也离不开你。”
银时看着陆予迟，声音沉静。
“陆予迟，我不是仙女。”
“我不管你是什么。”
他的声音在颤抖，眸光也在颤抖。
“我喜欢你，银时。”
不是第一次被表白，但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心脏微微颤动的感觉了，这一次，她久违的感觉到了心脏酥麻。
上一次，还是在战青身上感受到的。
这一次，银时很冷静。
“陆予迟，我不是人类。”
“我喜欢你。”
“我的力量是你想象不到的强大，我很可怕。”
“我喜欢你。”
面对陆予迟，银时微微有些泄气。
“……你是复读机吗？”
陆予迟还准备再说什么，但银时立马止住了他。
“我杀过人。”她说：“很多人。”
陆予迟的情绪出现了一丝恐惧，但只出现了一瞬间。
“其实，我是猜过的，我猜测你的真实身份会不会是妖怪，猜测你是不是真的吃过人，我甚至把一切都往最坏的方向想了，可是到最后，我一遍遍的问自己，愿不愿意离开你。”
他轻轻拉住银时的一条手臂。
“答案是，不愿意。”
他和银时的初次相识，是在那条满是火红枫叶的小路上，最初，他只是觉得她很美，很吸引人，可看到她抱着膝盖仰望星空的时候，他忽然间在她身上发现了美以外的东西。
是悲伤和孤寂，让人想去拥抱她，温暖她。
“银时，和你接触的那段时间，我一看见你就会觉得很高兴，看到你开心的时候，我也开心，你不开心的时候，我就想着怎么才能让你开心……我想为了你变成更强大的人。”
银时轻轻的笑，问他：“这种情话，你有没有对别的女孩子说过？”
陆予迟摇头：“这不是情话，这是我的心里话……我只对你说过。”
银时笑出声来。
“你喜欢我哪里？这张脸吗？”
陆予迟道：“一开始，我的确是被你的容貌吸引了，但让我陷得越来越深的，是你的人。”
他从未见过像银时这样奇特的女孩子。
银时也没见过陆予迟这样坦白的男人。
她勾了勾唇。
“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她对着陆予迟勾了勾唇，娇笑一声，进了卧室。
陆予迟有些懵懵然，也有些紧张，思考再三，也走了进去。
卧室门被轻轻带上了，挡住了里面所有声音。
——
白珩十岁的时候，已经连续跳级到了高中。
当然，这还是他努力克制自己的结果。
想当年白祈只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便了解了地球的部分文化知识和信息，俗话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把自己压制在高中水平，也是废了很大的力气。
上了高中，便要在学校住宿了，程子幽把他送去了学校，回到家之后的第一天觉得很不舍，还哭了一场，隔天便和白祈开开心心的出去旅游了。
白珩并不知道自己成全了父母的二人世界，他被分到了高一学生的宿舍里，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变成了整个学校的风流人物。
十岁的超高智商小天才可不是常有的，而如此漂亮可爱的小天才更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缘一见的。
所以被一群人围着问各种问题，白珩也并没有感到惊讶，只是有些无奈。
“……你真的是自学进来的呀？你的智商一定达到了150吧？”
“……你看了我们现在的教材了吗？那么难理解的知识，你真的看一眼就会了吗？”
“……你长得真好看，你是混血儿吗？”
白珩敏感的在所有问题里抓住了这个，他仔细想了想，爸爸是外星人自己是地球人……嗯，没错，是混血儿。
于是他点头承认了。
可他没想到会忽然有个高大的男生走过来，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盯着他看。
“你是白珩？”
白珩点头。
男生道：“我想跟你掰个手腕。”
白珩和全班同学都惊讶了。
“为什么？”
一个高中生和一个十岁的小朋友掰手腕，这可是相当不公平的事情，同学们惊讶的是男生敢提，更惊讶的是白珩居然答应了。
“好啊。”他说。
可白珩又多问了一句。
“你是蓉蓉的哥哥？”
没错，他看到这个男生的第一眼就觉得很熟悉，那五官和蓉蓉几乎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男生点头：“没错，她回家之后就总是说起你，我原本以为那只是小孩子的幻想，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存在。”
白珩“哦”了一声。
因为消除记忆的仪器对人类大脑会稍微有些刺激，白祈害怕小孩子的大脑太脆弱会承受不住留下问题，所以没有消除他们的记忆，毕竟小孩子们说话向来天马行空的，回家和大人说起，大人也会不会觉得那些是他们真的经历过的事情。
白珩有些无奈，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蓉蓉的家人。
两个男生掰手腕的场面其实很常见，可年龄差距这么明显的，就不常见了，而且白珩那个小小少年居然力气非常大，抵抗男生的进攻也依旧神情平静。
男生眯了眯眼睛。
“我知道你在隐藏，蓉蓉口中的你可是力气非常非常大的，简直就像超人一样。”
白珩叹了一口气。
“哥哥，小孩子的话不能全信的。”
“我妹妹从不说谎，也不会说大话，唯有那天回来之后总是提起你们一家，我觉得还是有可信度的。”
掰手腕以白珩输掉为最终结果，当然，白珩是故意的，男生也知道白珩是故意的。
看上去那么柔软脆弱的手腕，却堪比巨石一般强劲，如果白珩用了力气，怎么会输给他？
男生名叫肖剑，是班长，他变成了白珩在这个学校里的第一个朋友。
于是人们也都知道了，白珩不仅学习好，体质也好，性格也不错，温温柔柔与人为善，是个非常可爱的小少年。
学习了一段时间之后，肖剑的妹妹肖蓉蓉得知了白珩来到哥哥学校这件大事，迫不及待马不停蹄的从小学部跑到了高中部来。
清清秀秀的小女孩一进教室第一件事不是喊自己的哥哥，而是朝着白珩扑了过去。
“白珩白珩，我好想你！”
一群同学都忍不住笑。
白珩对蓉蓉笑，两个孩子在走廊里聊了一会天，惹的同班同学议论不断。
肖剑更是觉得有些酸。
哪有这样的，亲妹妹很久没见亲哥哥，第一件事不是找哥哥抱，而是找别的男生聊天去了，完全忘记了这间教室里还有亲哥哥在。
从那天起，蓉蓉每隔几天就要往高中部跑一次，粘上了白珩就不放开。
而神通广大的顾一不知道怎么的听到了跳级后的白珩被当初的小姑娘蓉蓉缠上这件事，连忙也不压着自己本事了3一路火花带闪电的也跳到了高中部来，还找了君瓒走关系，硬是把自己塞到了白珩这个班。
小天才已经不常有，又一个小天才冒了出来，同样也是漂亮的像洋娃娃一样，整个学校都要被这个消息给炸了。
问题是这两个小天才是认识的，关系还非常好，而且明显顾一气鼓鼓的，甚至一来到这里就开始向全班女生宣誓主权了。
“白珩是我的！你们都不许打他的主意！”
她还特意跑到了肖剑面前，硬生生的掰断了肖剑书桌的一根桌子腿。
“不要让你妹妹再来了，不止白珩厉害，我也厉害，而且我脾气很不好的！”
肖剑目瞪口呆，整个教室的人也是目瞪口呆。
顾一初来乍到，就露出了自己非常强悍的一面，人人都知道了这个小姑娘年龄不大可是脾气不小。
白珩看着顾一，两只眼睛亮晶晶的，他觉得顾一这幅样子很霸气，真的很霸气。
远在异国他乡海边度假晒太阳的程子幽几天不见儿子便开始想了，不由得有些忧心忡忡。
“小白，你说珩珩在学校住宿，身边都是比他大好多岁的学生，他会不会受欺负啊。”
白祈在旁边替程子幽抹防晒油，对妻子滑嫩无比的皮肤爱不释手。
“除了顾一，谁能欺负他？”
程子幽忍不住笑了。
“也对，听君瓒说顾一也转到珩珩那里了，那两个孩子在一起，学校可有的闹腾了。”
学校里的确很闹腾。
顾一去的第一天就把整个楼层的女同学吓到了，又堵住了来找白珩聊天的蓉蓉，当着蓉蓉的面在白珩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白珩脸红了，蓉蓉眼睛红了。
看着蓉蓉哇哇大哭着跑了，白珩摸了摸自己的脸。
“一一，不用这样的，她还是个小姑娘。”
顾一“哼”了一声。
“只要是女孩子，接近你就是不行，我不允许！”
顾一总觉得，白珩这个家伙天生在感情方面就带有一点顿感，他又温柔又帅又暖，这样的人哪个女孩子不喜欢嘛，偏偏他又是个烂好人，谁的忙都忙，对任何人说话都是温声细语的，看看以前在读小学的时候，他身边围了一群各式各样的小姑娘。
顾一又觉得自己很矛盾，她既希望白珩受欢迎，毕竟他这么棒这么优秀，可是她又不希望白珩受女生关注太多，毕竟那个家伙不懂拒绝。
顾一很犯愁，愁了一整天，一直到晚上放学，她还坐在窗边对着外面的夕阳发呆。
白珩走到她书桌旁，轻轻敲了敲桌面。
“一一，该回家了。”
顾一回过神，收拾书本，扭头看着白珩清秀好看的那张脸，忽然叹了一声。
“白珩，我现在觉得，白叔叔真好。”
白珩眨了眨眼睛，道：“我爸爸一直都很好。”
顾一道：“不，我说的他的好，是在他对感情的处理上。”
白珩不明白。
顾一道：“他只对你妈妈好，对其他人都不怎么笑的，这样多好呀。”
白珩更不明白了。
这一点……真的好吗？
顾一看着白珩的样子，忽然就泄了气。
“算了，走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在放学的路上，白珩看着顾一耷拉着脑袋走在前面的样子，他有心想哄哄顾一，于是他跑去路边小摊买了气球和棉花糖回来，快跑几步追上了顾一。
没有女孩子不喜欢这些小东西，顾一也很喜欢。
“你这是在哄我吗？”
“是啊。”顾珩笑道：“我不想看到你不开心。”
“也不看看是谁惹我不开心……”
“对不起。”顾珩乖乖道歉：“以后我不会和其他女孩子说话了，我只同你聊天玩耍，好不好？”
顾一沉默了好半天。
听起来是挺好的，可是为什么让她感觉更不开心了？
“为什么你总是……那么好呢？”
听起来是吐槽，可是顾一语气很无奈很无奈。
“这件事，你没错啦。”顾一小声嘟囔道：“是我自己闹别扭，是我自己太小心眼啦。”
顾一说来说去的，感觉越说越不舒服，干脆跺了跺脚，扔下白珩，直接跑回家去了。
不开心的顾一自然要找长辈开导了。
安玥尔听的一直笑，因为她感觉顾一这个自己钻牛角尖闹别扭的样子和顾珩很像。
不愧是父女，这点小性格都那么相似。
安玥尔不知道怎么安慰女儿，只能给她讲道理了。
“一一，小珩他天性就是温柔善良的，这是他的优点，你不能要求他去改变。”
“可我看到有女孩子围着他，我就不开心。”
“可你也不能要求别的人不去喜欢他，这没道理。”
顾一有些委屈的趴在安玥尔膝盖上。
“怎么那么多道理啊，真没道理……”
安玥尔摸了摸女儿的长发，目光温柔。
“一一，你还记得你送给小珩的那盆花吗？”
“记得。”
“那盆花摆在小珩床边的桌子上，它被照顾的很好，生长的很旺盛，小珩照顾它非常用心。”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安玥尔微笑道：“一一，你想一下，小珩那么受欢迎，他收到过多少礼物？”
“唔……很多……”
“可是只有你送的花，是被他一直放在床边，小心守护的。”
顾一眼睛微微亮了，她很聪明，立马就明白了。
“谢谢妈妈，我懂了。”
顾一是急性子，说完这句话之后转头便跑出了家，去找白珩了。
白珩正乖乖的趴在窗边书桌旁写作业，忽然就看到窗户外多出了一个毛绒绒的很漂亮的小脑袋。
顾一从窗户里跳了进去，对他笑。
“白珩，我来和你道歉啦。”
白珩微怔：“为什么要道歉？”
“因为我不该那么做。”顾一道：“你的好是与生俱来的，你就应该被大家喜欢，而我以后也不会随便生气啦，因为我明白了，不管有多少女孩子喜欢你围着你，你对她们永远都不会像对我一样。”
她转头看着书桌上的那盆已经开花了的君子兰。
绿油油的叶片生机勃勃，上面还有水珠，可见白珩刚到家就为它浇了水的。
她走到白珩身边，对着白珩的脸亲了一下，随即看着白珩瞬间红成虾子的脸咯咯咯的笑出声。
她真的是笨死了，从始至终，她最喜欢的就是白珩的温柔，她怎么能让白珩改掉它呢？
白珩也害羞的笑了。
他真的真的，非常喜欢看顾一这样抬高小脑袋自信满满的样子。
真的是，太可爱了。
忘记自己还有儿子这件事的白祈和程子幽已经完全陷进了度假的快乐里。
夜已深，海面是浓稠的蓝黑色，天空也是。
幸而有繁星点缀，光辉点点，洒落人间。
海面上静静地飘着一个小木船，船上静静地躺着两个相互依偎的人。
程子幽躺在白祈怀里，看着星河漫漫，感受着小船的轻轻晃动，还有旁边白祈温柔好闻的气息，此情此景如此美好，她觉得自己快要醉了。
“小白，我有时候会觉得，这一切好像梦一样。”
白祈摸了摸程子幽的脸，凑过去亲了一口。
“感觉到了吗？哪里有这么真实的梦。”
“可在遇到你之前，我真的做梦都想不到，我会遇到一个外星人，还嫁给了他，还生了一个小外星人。”
“我在遇到你之前，我也没有想到，我会遇见这么美好的一个姑娘，还如愿以偿的和她成为了夫妻。”
结婚的年头久了，曾经不太擅长说情话的白祈也变得会说好听话了，程子幽不知道多少次被他哄得心花怒放。
“我上辈子没准是拯救了银河系，这辈子才能遇见你。”
“那我上辈子一定是救了整个宇宙，才能拥有你。”
“这么互相吹捧真的好吗？”
白祈笑出声来，拥住妻子的身体。
“当然很好，我只想把全世界的夸赞都给你。”
程子幽嘿嘿的笑，抱紧白祈。
“我老公真好。”
海面平静，周围只能听到海风和波浪，还有彼此的心跳声，一切都美好的令人不可思议。
程子幽道：“小白，人类的寿命极限对你们来说，还是太短，我只能陪你几十年，我走之后，你该怎么办呢？”
白祈沉默了片刻，道：“这是不可抗的因素，我没有办法去改变，但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会好好过，你离开了，我还是会好好过，因为我爱过，拥有过。我爱的人永远在我心里，这一生，我们没有遗憾。”
他已经足够幸福，又怎么能贪心的向神要的更多。
“遗憾还是有的。”程子幽忽然说。
白祈微微侧头，有些不解。
程子幽主动去吻白祈，眸光微闪，带着讨好。
“我还想要个女儿。”
“不许想。”
白祈翻身拥住妻子。
“作为一家之主，这点决定权我还是有的。”
“谁是一家之主？”
“当然是……”
白祈的声音没有能发出来，因为程子幽已经用纯堵住了他的嘴，并且对着那副完美的身体上下其手，打定主意要在大海上占他便宜。
海风阵阵，海波微涌，浪花声声。
还有，月色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