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点忘了饼干。
姚远带给我的情绪波动,随着事儿先生这句话,云开雾散。
小家伙方才豁出命保护我,我岂有不识好歹之理。
我摸了摸它的脑袋,“饼干,你刚才表现很棒哦!”
何止是很棒,简直是出类拔萃!
饼干用鼻子蹭蹭我的掌心,又伸出温热的舌头,舔舔我的手腕。
“嗷呜……”
我的心,被它的动作揉了个稀巴烂。
“你以后,一直勇敢下去,好不好?”
“汪呜呜呜……”
事儿先生看似漫不经心,弯着嘴角问我,“你知不知道,驯养小动物,很需要技巧?”
“……听说过。”
我没有亲手训练过任何一只小动物,墩墩也好,饼干也好,照顾它们,都是凭本能。
“有些小猫小狗的警惕性很高,生人一旦靠近,胆子小的,会虚张声势地嘶吼,但不会真冲上来咬你。遇上胆子大点的,你离得太近,它会直接递爪子。对于这类小家伙,得一步一步慢慢来。先放一点吃的,或者是玩具,然后离开,远远看着它就好。慢慢让它熟悉你的气味,适应你的靠近。在这个过程中,你要有足够的耐心,要尝试运用不同的技巧,有些时候,还需要一个合理的契机。”
“……”他想表达什么?
“总有一天,它会完全接受你,并且只接受你一个人。”他微微弯下腰,看着我的眼睛,“易歌,我很有耐心。”
爬山的日子到了。
事儿先生依例带饼干出门散步,我负责做早餐——八宝粥、小笼包、白煮蛋和凉拌海带丝。
户外运动的首要注意事项,是填饱肚子。
时间紧迫,饼干的福利时间从三十分钟缩短到二十分钟。小家伙没玩够,垂头丧气的,满脸委屈。
我觉得好笑,拿起手机连拍十几张照片。
事儿先生简单洗了个澡,换好衣服,皱眉招呼我,“赶紧过来吃饭,别跟它玩了。”
他穿了件造型极简的速干衬衫,袖子挽在肘部上方,露出紧实的小臂,下摆松松地扎在裤腰里。与大多数户外爱好者的迷彩或亮色服饰不同,事儿先生明显青睐单调的深灰色,全身色系统一,仅在领口处露出短短的一截黑色背心。
事儿先生的父母早年是做服装生意起家的,他的衣品独到,永远透着一股禁欲与疏离。乍一眼看过去,特别像我们军训那年,迷倒了全院女生的某位教官。
张力十足,却难以靠近。
闹闹对那位教官的评价是:能把男人掰弯。
“你今天很帅哦。”我不怀好意地凑上去,“公司那帮小姑娘会尖叫的。”
他眼皮都没抬,咬下小半个鸡蛋,“你今天发挥失常,鸡蛋煮老了。”
“……”
事儿先生载着我,将车开到公司。
租来的大巴车已经等在公司门口,小赵和小米正在清点人数,我揪了揪短袖T恤的下摆,拎着背包上车。
小路师兄在后排大声招呼,“易歌,过来玩杀人游戏。”
“好嘞!”我飞奔过去,加入战队。
事儿先生在离我不远的地方,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下,戴上耳机,紧闭双目。
大巴车是双排座,他坐在靠近过道的位置,身旁那个座位尚且空着。他摆出这幅生人勿进的姿态,明显不想和其他人挨着坐。
我莫名想笑。
小路师兄在我耳边不停絮叨,谁谁没有通过答辩,谁谁拿到了offer,谁谁继续读博,谁谁打算结婚,谁谁已经出国……
他提到的名字,我大多无甚印象。
“不是说要玩游戏吗,”我转移话题,“开始抽牌吧。”
陆陆续续有人上车。
姚远手拎爱马仕双肩包,神态自若地走到事儿先生旁边,隔着过道,在离他最近的位置坐下。
紧身的黑色弹性运动装勾勒出完美的身材,微卷的长发散在腰间,朱红色的唇角抿出分明的线条,一眼看去,她慵懒得像一只黑色波斯猫。
“Ethan,还生我的气呢?”她的声音似嗔似媚,“我又不是故意的……”
“易歌,我问你话呢。”小路师兄用肩膀撞了撞我,“你现在都毕业了,到底有什么打算啊?”
我一阵烦躁,没好气道:“还能有什么打算,考博呗。”
坐在后排的黑面听到了,阴森森一笑,“你敢考,我就敢让你毕不了业。不信你试试?”
“……”
两个小时的车程转瞬即逝,我们到达此次郊游的目的地——野花儿沟。
野花沟儿是近几年才兴起的景区之一,由于名字土里土气,很少有人听说过。此刻游客很少,放眼望去,整片山林静谧得好似一副泼墨山水画。
在喧嚣的城市里呆得太久,眼前出现青山翠柏,潺潺溪流,草长莺飞,芳花烂漫,大家按捺不住兴奋之情,纷纷冲向河边,又叫又笑。
黑面打着哈欠,磨磨蹭蹭跟着队伍。在这支队伍里,四十几岁的人算是老头儿了。小路狗腿子跟在他身后,“您把背包给我吧,拎着怪沉的。”
“小路师兄说得对。”我调侃黑面,“您一把老骨头了,可别太勉强。”
“滚滚滚。”黑面拿起手中的矿泉水瓶子,不轻不重地敲我的脑袋,“欺师灭祖的孽徒,小心掉进水里。”
黑面嘴毒,竟一语成谶。
爬山之前,须趟过一段不深不浅的溪流。
我曾经梦见过相同的场景。
邵鹏鹏光着两只脚丫,踩在泥里,走得很稳很慢。我趴在他的背上,松松搂着他的脖子,顺着他的步伐一呼一吸,心里有个地方,柔软如泥。
曾经以为的天长地久,不过只是一个短暂的夏天。
我突然笑了起来,释怀的感觉如此轻松。
溪流中间铺满了供人踩踏的石头,大小不一,被疾驰的水流冲刷得干干净净。
小路师兄走在我和黑面前面,频频回头,“赵教授您可慢点,哎呦,这块石头特别滑,走那块,对对,再踩这一块。”
我掩着嘴直笑,“师兄你节约点体力吧,你还年轻,手上劲儿大,再这么拍下去,马屁要被你拍疼了。”
黑面咬牙道,“小路马屁拍得再疼,总比你这个孽徒强。”
我们一路有说有笑。
姚远从我们后方经过。我从余光里看到,脚下一顿,正准备侧身让她通过,谁知她目不斜视,胳膊一抬,右手猛然按在我的后腰上,陡然用力。
我刹那间失去平衡,脚下打滑,一头栽倒。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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