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你的意思是:他不但坐过牢,而且还是重刑犯。”
“对呀。老哥,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但我要提醒你,对这种人得防着点。”
我点点头,说:“老弟,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旁敲侧击的问一问,我想,如果他真的犯过事,坐过牢,一定会对我说实话的。”
秦岭仰天大笑,笑完了,对我说:“老哥,你没和犯罪分子打过交道,不懂得他们的心理,更不了解他们的秉性,这么说吧,大多数的犯罪分子很难重新做人,他们一遇到合适的气候,就会旧病复发。”
秦岭说的这些话,我不能全信,但也不可不信,看来,我得好好问问老乞丐。
老乞丐会对我说实话吗?
秦岭走了,我帮老乞丐打扫了房屋的卫生。
时间已到了中午时分,我对老乞丐说:“离这儿两三里路,有一个小集镇,咱俩到哪儿去吃中饭,顺便买些米面和日常用品回来,这样,您晚上就可以开伙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千块钱,递给老乞丐,说:“这些钱您先拿着,您的工资过两天就会预付给您,二千块的工资足够生活了。”
老乞丐感激的说:“小兄弟,真是太谢谢你了,我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还能有一个窝。”
我瞅着老乞丐,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秦岭说他犯过事,坐过牢,而且是个重刑犯,我咋就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呢。
我带着老乞丐去了小集镇,进了一家小饭馆。
我点了四个菜,一个汤。
我问道:“大叔,您喝酒吗?”
老乞丐摆摆手,回答:“我滴酒不沾。”
我好奇的问:“大叔,您一辈子都没沾过酒吗?”
老乞丐嘻嘻一笑,说:“年轻时喝过酒,酒量还不小,高兴时能喝一斤半酒,平时嘛,半斤酒只能算是解个渴。”
我吃了一惊,诧异的问:“大叔,您这么好的酒量,怎么就戒了酒呢?”
老乞丐叹了一口气,说道:“小兄弟呀,不瞒你说,我这辈子就是栽在酒上,要不是因为酒,我也不至于懊悔终生。”
“啊,难道酒就这么可怕吗?”
我想打探老乞丐的经历,便从喝酒上打开突破口。
老乞丐仰头瞅着天花板,喃喃的说:“酒这个东西既能救人也能害人,二十年前的那个晚上,我喝多了酒,脑袋一冲动,就跑去找一个仇家算账,我用匕首刺了那个仇家七八刀,让他命悬一线。我呢,以故意杀人罪被判了十五年徒刑,五年前才出狱。”
“啊,大叔,您坐了15年牢哇。”我故作诧异地说。
我着实佩服秦岭的眼光,他猜的没错,老乞丐确实犯过事,坐过牢,是个重刑犯。
老乞丐点点头,瞅着我说:“小兄弟,你别害怕,我不是杀人魔王,不会随便杀人的。二十年前,我杀的那个人是个死有余辜的坏蛋。”
“那个坏蛋咋了?”我好奇的问。
老乞丐愤愤的说:“那个坏蛋是个不仁不义的家伙,他盗窃厂里的钢材,却嫁祸于一个女人。自己逃脱了制裁,却让那个女人丢掉了饭碗。”
“啊,那个女人怎么不申辨呢?”
老乞丐叹了一口气,说:“那个女人很善良,她自己愿意顶包,背上盗窃犯的罪名。”
我疑惑的问:“那个女人干嘛要替坏蛋顶包呢?”
老乞丐幽幽的说:“那个坏蛋曾经介绍那个女人到厂里干临时工,那女人为了感激他,自愿为他顶包,扛下了盗窃的罪名。”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不过,我觉得那个坏蛋真不够意思,既然是自己干的事,为什么要嫁祸于人呢。”
老乞丐恨恨的说:“那个坏蛋就是个缩头乌龟,竟然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人被厂里解雇了。”
我不解的问:“大叔,您和那个女人有关系吗?”
老乞丐哀伤的说:“那时,我正在和那个女人热恋中,已经谈婚论嫁了,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当时,我劝她去检举那个坏蛋,但她坚决不干,还对我说,假如我去检举了,她就永远也不理我了。”
“大叔,您的女朋友真是一个仁义之人呢。”我感叹道。
“俗话说:好人没好报,我的女朋友为那个坏蛋顶了包,被厂里辞退了,竟然不辞而别,回到了乡下老家。”
我追问道:“您的女朋友回到乡下老家,难道您没挽留她吗?”
老乞丐哀伤的说:“只怪我太大意了,从没打听过女朋友的老家在哪儿,只知道她所在的那个县。自从女朋友不辞而别后,每逢休假的时候,我都会到那个县里去寻找。”
“大叔,一个县方圆几百里,您漫无目标的去找,岂不是大海捞针嘛。”
“是啊,确实是大海捞针。我找了三年,终于找到了女朋友所在的那个村。”
“啊,您终于找到女朋友了。”我惊喜的说。
老乞丐摇摇头,遗憾的说:“等我找到女朋友所在的那个村,那个村已经变成了一片水面。原来,早在两年前,哪儿建水库,迁移了30多个村子的村民。”
我说:“即使迁移走了,也可以通过政府有关部门查找到她的下落呀。”
老乞丐哀伤的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查不到我女朋友的这个名字。”
“难道你女朋友改了名吗?”
老乞丐深思的说:“也许吧。我的女朋友故意把自己隐藏起来,不再和我相见,所以改了名字。”
我不解的问:“这就怪了,如果您和女朋友有感情,她为什么要不辞而别?又为什么要避而不见呢?”
老乞丐哀叹道:“我的女朋友是个善良的人,她不愿意让我背上了一个包袱。你知道,在二十多年前,一个犯了错误的人是不可能再找到工作的。”
我感叹道:“您的女朋友真是一个善良之人。”
老乞丐痛心的说:“正因为我的女朋友善良,才让我念念不忘啊。二十多年前,我寻找女朋友无望,又喝多了酒,所以,揣着一把刀子,就去了那个不仁不义的坏蛋家。”
“原来如此啊,幸亏您没把那个坏蛋杀死,不然,就会判死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