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儿因为担心慕容瑶再被上官公子骗走更多承诺,所以完全按照了慕容瑶的意思,一切都从了简。买完东西后就匆匆赶回了客栈。以让慕容瑶过目的理由,敲门进了上官飒的房间。上官飒虽然有些讨厌春儿的不识时务,不过她毕竟是瑶儿的丫鬟,他只能忍,可是暗地里,上官飒已经在考虑能把她许配出去的人选了。这样的丫头放在瑶儿身边,对于他来说,很碍事的。
当春儿把喜服从包袱里拿出来的时候,上官飒的眼睛亮了起来。虽然不是没有见过喜服,不过原来见的都是旁人成亲,这两件喜服是他和瑶儿的,就另当别论了。慕容瑶毕竟是成过一次亲的,而且现在,上官飒的情况,是办完了喜事,就要办丧事了,因而慕容瑶对喜服并没有上官飒那么大的兴趣。只随意看了眼,便别开了头,因为入眼的,满目都是鲜红的颜色,就跟那日她手上,飒儿衣服上的颜色一样刺目。
若不是顾忌慕容瑶在场,上官飒都想立马咬着牙爬起来试试这喜服。可是,他在瑶儿眼里是快死的人,不可以这么活波。于是,上官飒又吹了暗卫召唤笛。小风应召而来,“世子爷,您又有什么吩咐?”语气中已经带了些无奈了。
“咳,那个……”上官飒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慕容瑶,声音更小了些:“我想试试喜服,你过来扶我一把。”若是慕容瑶来扶他,他自己可是不敢用力的,可若是不用力的话,瑶儿被压坏了怎么办?如果是小风的话,他不管是装作无力还是真的不用力,小风都能撑住他的。
慕容瑶看着上官飒在小风的搀扶下艰难地起了身,连忙拿着衣服就上了前。小风搀扶着上官飒坐直,慕容瑶和小风一起帮着上官飒换了喜服。上官飒一边换一边说:“我就是想试试看合不合适,如果不合适的话,可以让春儿马上去换。”众人除了点头,便再做不了别的事了。
换好了衣服,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上官飒有些忐忑地看着慕容瑶,问道:“瑶儿,可好看?”
慕容瑶看着上官飒在喜服的映衬下更加苍白的脸颊,勉强扯了扯嘴角,点了点头:“嗯,我家飒儿长的好看,自然是穿什么都好看的。”听了慕容瑶这话,一时间,上官飒笑的春暖花开。
“瑶儿,你也穿上给我看看。”上官飒摆弄好了自己身上的衣裳,便开始想让慕容瑶也换上试试,然后让春儿和小风帮着看看,他们是不是绝配。
因为慕容瑶有身孕的关系,春儿特意买了身稍稍宽大一些的袍子。她倒是不怕上官公子和他的手下看出小姐的肚子,就怕上官公子一时间心血来潮,去找一些芙蓉镇上的人来观礼,顺便作证,小姐明明是新婚,却挺着个肚子,那也未免太不好看了。只是,不管衣服是大还是小,都是要扎腰带的。春儿上前帮慕容瑶调整了一下腰带的长度,总算是换好了衣裳。
慕容瑶虽然曾经穿过喜服,可上官飒却没有亲眼见过,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一霎的慕容瑶,在上官飒看来,大约是他目前为止见过的最好看的她了。因为她今日,为他披上了嫁衣。
关于什么时候成亲的问题,慕容瑶是没有意见的,现在反正东西也都备妥了,便是晚上就办婚事也没有什么。上官飒却是有主意的。他比较属意明天早上,今天下午要让小风去把附近能请来观礼的人都请了来。这样,以后瑶儿知道了真相,他有那么多证人,也就不担心了。
“这毕竟是你我的婚事,还是慎重些好,我看还是明天早上吧。今晚我们都好好休息。”小风看着窗外的天色,还未到午时,世子爷您就说晚上好好睡觉的事,这真的妥当吗?
慕容瑶想了想,也点了点头,若是今天下午或是晚上的话,确实是太匆忙了一些。飒儿刚刚醒过来,等明天确实是好些的。
虽然说这婚事是第二天就要办的,可是慕容瑶这一天基本上都待在了上官飒的房间里,上官飒仿若只要看着她,就能有说不完的话一般,说了许多跟着沈大夫出门看诊的趣事,说到后来,还说了他对于母亲的回忆。那些回忆毫无疑问是温馨至极的,因为此刻上官飒脸上的表情十分温柔。
慕容瑶想着,若是上官飒的娘亲依旧健在,或许她与上官飒便不会认识,若是不与他认识,她虽然会觉得遗憾,可是只要飒儿活的幸福快乐,其实也很好。可是,上官飒的母亲,那位沈氏飘怡,为了负心的夫君抛下年幼的儿子,以死逃避他的变心却是不争的事实。这是她的悲哀,也是飒儿的悲哀。
上官飒说到他母亲的时候,最后的回忆停留在了母亲冰冷的手和盖着白布的脸上,他常常想,若是她娘亲也像慕容瑶一样坚强有多好,便是他父亲变了心,她毕竟还有他,他可以跟着娘亲去任何地方,只要她能开怀,只要她能好好活下去,只是终究,在娘亲心里,他还是比不上父亲那样重要。
晚上直到很晚,上官飒觉得自己的眼睛快要睁不开了,才堪堪允许慕容瑶回了房。他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多话想与慕容瑶说,好像他真的命不久矣了一般。其实他平时真的是一个特别冷艳高贵的男子。
第二天一清早,公鸡还没打鸣,上官飒就醒了过来。说起公鸡,春儿倒是真的买了一只,因为公鸡不大干净,所以春儿把它送到了厨房去清理。上官飒从小风那里听说了这事之后,让厨房彻底地给它清理了一番,昨晚它就横尸在他们的餐桌上了。虽然没吃到鸡肉,喝了点儿汤的上官飒也觉得精神特别舒畅。妄图取代他地位的,不管人还是物,都要消灭在萌芽中。
上官飒与慕容瑶谈天说地,讲故事的时候,小风四处去给他们的婚礼找宾客,昨天的事,大多数镇上的人都是知晓的,镇上两个恶霸,一官一商都被客栈里的那个大人物收拾了。这大人物就是大人物,收拾完了人家之后,就开始办喜事了。大人物办喜事,请他们去观礼,便是没空也要抽出空来才是。
上官飒与慕容瑶分别换上了喜服,慕容瑶蒙着盖头,由春儿牵进喜堂的时候,上官飒笑的众人都有些眼睛发直。他本就长相不俗,这会子真心笑开,只让人觉得挪不开眼。昨天如果是抱着敷衍的心态来的话,今天看到了这位贵人的真面目,大家倒是心甘情愿了起来。这绝对是一桩良缘呢。
喜堂就设在了客栈的大厅里,高堂么,他娘亲不在了,父亲,上官飒当他不在了。所以,虽然高堂的位子是弄出来了,可是两个位子都是空的。小风客串当起了司仪,开始唱礼。
“一拜天地。”慕容瑶与上官飒倒是本来就是面对客栈门口的,所以直接拜了便是。拜完之后,慕容瑶在春儿的搀扶下转了身,上官飒么,自己慢慢转的。上官飒转身之后,听到了身后急匆匆的脚步声,却不以为意,只以为是来观礼的迟到的人。
看上官飒与慕容瑶都转过来之后,小风接着喊:“二拜……”然后便像鸭子被卡主了喉咙般,没有了下文。上官飒急忙瞪视他,眼神质问:怎么搞的,关键时候突然弄出这样的名堂?
小风则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远处客栈入口处那道熟悉的身影,世子爷的高堂,侯爷喂,您这出现的也太及时了吧!而后看了眼世子爷,莫不是您祖上其实姓‘曹’,不然怎么就能学会曹氏的绝学,说曹操,曹操到呢?
昨个儿下午到晚上,上官飒与慕容瑶谈天说地,谈情说爱的,联络感情的时候,忙的不止小风一个人,上官博,这位对儿子充满了愧疚的父亲也在匆忙策马赶路中。好容易天蒙蒙亮便赶到了芙蓉镇门口,却被紧闭的城门挡在了门外。
上官博若是亮出身份,想来或许是能先进城门一会儿的,只是上官博并不大愿意被人知道他来了芙蓉镇。在等待城门开启的时间里,上官博想了很多,想起了刚刚出生时玉雪可爱的上官飒,想起了他重伤回到安城之后,见到的天真单纯的上官飒,想起离府出走后被寻回的冷漠沉稳上官飒……
他的儿子,在这芙蓉镇里度过他短暂人生中最后的时光,却不愿意通知他这个父亲一声。若是没有老肖通风报信,是不是他再见到他,便只能是一座新坟了?而后,上官博突然想了起来,他并不知道,上官飒在这芙蓉镇何处,芙蓉镇虽然不大,可找个人……而后很快释怀,既然飒儿受了伤,那就必然会有打斗,这芙蓉镇并不大,想来这类消息应该是传的很快的吧。
城门开了之后,上官博牵着马进了城门,而后愣住了。城门的另一边,站着一个男子,一个一看就知道是家将之类的男子,可以从他的站姿看出一些痕迹……可此刻,这男子的脸色稍显不正常。
其实上官博觉得,他现在的脸色应该也不是很正常,因为此刻这个男子举着个挺大的木牌,上书‘上官博’三个字,写的虽然不是很好,可是重要的是,写的很大,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
所以……这是老肖派人来给他引路来了吗?上官博猜测的没错,这个城门还未打开,便站在城门口的男子,便是昨天那个很倒霉的被留下来的侍卫了,也是他传的消息,这上官世子爷就快要去见他祖宗了。后来他又收到了回传的飞鸽传书,本来以为是让他可以回晋城了,却没想到,是让他来迎一迎要来见儿子最后一面的上官侯爷。
可是,这个侍卫很头疼,他没有亲眼见过上官侯爷啊,不过好在知晓他的名讳,于是他很大胆地把侯爷的名讳写在了板板上。他觉得,这事急从权是没错的,侯爷现在最急的应该是在世子爷断气之前再多见他几面,这些细枝末节,想来军人出身的侯爷是不会介意的吧!
上官博硬着头皮走到了他面前:“咳,我便是……”上官博指了指他手上的木牌,那侍卫第一次亲眼见到活的侯爷,一时间,有些激动,马上就想行礼,可是那块板子着实不小,他也不好意思将写着侯爷名讳的板子随便乱丢,一时间倒是僵在了原地,只得懦懦地说:“侯爷安好,小的是肖将军派来接您去见世子爷的。”
上官博自然也看出了他的不便,于是客气地说:“不必多礼,飒……我儿他现在在何处?”
侍卫觉得这个才是重点,于是忙说:“不远的,就在前面的高升客栈。侯爷请跟属下来。”而后看着这位上官侯爷,脸色有些微妙起来,若他昨天得到的消息没错,这位世子爷现在应当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