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优雅听完徐真真的话,心头似乎真的被灌入了勇气,若说对自己隐瞒,是怕吓到自己,那么现在告知一切,是希望自己能看清现实,看清一切恶意,了解,然后面对,然后用勇气,战胜所有扑面而来的恶意。
“我明白了。”
林优雅仿佛茫然般点点头,但心头确实,不再继续自责和懦弱。
一声回应后,林优雅迅速从沙发站起身,用面纸擦干脸颊上的眼泪,脸上,已然写满了坚毅。
“我要去看夜慕澜,就算爷爷不同意,我也要去看他。”
说罢,林优雅便匆匆回房,换衣服准备出门。
“嗯!”
徐真真欣慰的笑了,“喜宝和天穹,我帮你去接,好好陪着夜慕澜。”
林优雅捏紧拳头,义无反顾的驱车直奔医院。
来到病房外,下意识的懦弱让林优雅不敢抬手推开病房门,深呼吸一口,勇气灌入双手,林优雅不再过多犹豫,径直推门而入。
老爷子看到林优雅来了,顿时生气,刚想发作之际,林优雅率先开口:
“慕澜,徐真真都告诉我了,关于重回比赛的事情,关于勒索的事情,关于车祸,关于你指示的隐瞒,我都知道了,夜慕澜!我爱你!我要保护你!以后!我再也不躲在你身后,只当个懦弱的人!”
林优雅不顾一切的对正看着自己的夜慕澜,勇敢的说着表白的话。
夜慕澜看到林优雅,本就足够窝心了,意外听到这么直白的表白,夜慕澜心情大好,也消除了初闻言之际下意识扬起的对徐真真违反约定的责怪。
“好啊,陪着我,哪都不准去,就算发生再不好的事情,我们一起面对。”夜慕澜虚弱的微笑着,抬手向林优雅招招手,示意她坐到床边,他想触碰多日未见的林优雅,感受她的温度。
林优雅自信的微笑着,大步踏向病床边,入座之际,已主动抬手,紧紧握住夜慕澜的手。
“你……手怎么这么冷?”
林优雅被冰凉的手冰到了。
老爷子没好气道:“慕澜肾脏破裂,现在很虚弱,要随时做好移植肾脏的准备,你想让慕澜痊愈,就别来打扰他休养。”
林优雅的勇气,差点被老爷子的话尽数驱散,夜慕澜苦笑着道:“爷爷,我需要优雅陪我,不是打扰。”
“移植肾脏?”
林优雅知道夜慕澜伤势严重,但没想到这么严重,顿时因惊吓而站起了身,夜慕澜的手被林优雅微微牵扯了一下,后腰顿时因这拉扯传来剧烈痛楚,但夜慕澜努力隐忍着。
“嗯,怎么?”
老爷子从未想过,林优雅能愿意真正为夜慕澜付出。
林优雅不再多言,径直往病房外走。
“你去哪?”
夜慕澜急切却只能话音轻飘飘的问道。
“我去匹配血型,如果可以,我的肾给你。”
话音传入老爷子和夜慕澜的耳朵之际,林优雅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病房门口。
老爷子心惊,从来一副卑微懦弱模样的林优雅,这好像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么自信又充满勇气?
“她……吃错药了?”
老爷子下意识疑惑道。
夜慕澜急了:“爷爷,帮我把她拉回来!我不需要她的肾脏!”
老爷子无奈,只得跟着林优雅离开后,也抬步走出病房。
“手术只是缝合破裂的肾脏,万一痊愈不理想,移植是最后的办法之一,摘除一个肾脏也是可以正常生活的,”医生听闻林优雅主动说要匹配肾脏,径直开口回应道,“一般说来,直系亲属最合适,非血缘关系的话,匹配难度很高,排异几率很高。”
“帮我匹配吧!万一符合呢?”
林优雅根本没去思考后果,只是,她急切想让夜慕澜健康痊愈。
“患者摘除这个肾脏也是一种办法,你不用这么心急,现在保守治疗,只是在尽最大可能,让患者完全痊愈而已。”
“那……失去一个肾脏……”
“人体每个肾脏约有100万个肾单位,每个肾脏实际上只有110的肾单位进行工作,910的肾单位处于轮流休息状态,如果另一侧肾完全正常的话,那么对身体不会有什么影响,因为有一个肾就完全能维持一个人的肾脏排泄和分泌功能,比如肾移植病人只是增加一个肾就能象正常那样生活了,只是需特别小心保护剩余的一个肾。”
医生缓缓解释道。
“那帮我匹配吧,他还要经营公司,而我只是上班而已。”林优雅匹配的心意已决。
医生笑着点点头:“需要的时候,我再联系你吧。”
老爷子在医生办公室门外,隐隐听完了全部对话。
林优雅略显茫然的走出医生办公室,她需要时间反应过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抬眼,老爷子映入眼帘,把林优雅吓了一跳。
“你在医院陪慕澜吧,我来接送孩子们。”老爷子冷着脸对林优雅说罢,便匆匆离开。
“哦……”
林优雅依旧一脸茫然,目送老爷子离开后,林优雅怀着茫然,回到病房。
“爷爷呢?”
夜慕澜看到林优雅回来,微笑着问道。
“爷爷说去接送孩子上学,让我照顾你。”
林优雅看着夜慕澜,仔细的看着,看着他的面色苍白,看着的眼神虚弱,越看,心头越是心疼。
“嗯,真好,早就想让你来陪我了。”夜慕澜的眼神,写满了爱意。
“好了,你赶紧休息,别说话了,疼的话,要告诉我好吗,别因为我会担心就不告诉我,就像之前那些事一样!”林优雅说话间,隐隐带着责怪的意味。
“好。”夜慕澜轻轻笑着点点头。
A市与S市交界处,依然有大量农田遍布在此,农田周围,稀稀拉拉盖着几间或十几间土坯农房。
其中一间农房里,昏暗的橘色灯光,已经亮了好几天。
丁乐凌睁开眼,柔和的橘光也稍显刺眼,稍微适应了一下光线,丁乐凌看到,周围是简陋又暗沉的土黄色泥墙。
不远处的破桌子旁,一个劳累的背影,正趴在桌上,似乎刚入睡不久。
“……爸?”丁乐凌努力,吐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