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青跟了于辰一路,于辰本来还好奇他怎么不去做自己的事情,却是发现欧阳青的行动路线,和自己被规划的行动路线大致相同。
刚刚经历了一场暴动的洗礼,所有异形都意外的安分。
最起码,在于辰跟着欧阳青巡逻的这一路,看到的情况是这样的。
到了晚上,于辰也去管理点做了登记,不过不同于那些非管理者的人类,他身上并没有打上任何标记。
登记过后,他想着一个多礼拜前,于公良有让他早些回去,虽然昨天见于公良的时候,于公良并没有提过这事。
他不用值晚上的班,就打算回去一趟。
欧阳青却拉着他去吃了顿晚饭,去的地方就是之前评审的时候,武饕带他们来的地方。老板给他们安排了包厢,欧阳青大抵是想灌醉于辰,不断的给于辰倒酒,最后却是欧阳青先趴倒在桌上。
于辰见欧阳青喝趴下了,看了看时间,已经临近七点。一晚上没睡的他,在酒精的作用下还是有些困了。
他毫不犹豫的直奔于公良住的地方,却在于公良住的那套房电梯口,和林千诺撞了个正着。
林千诺难的没有和紫瑾在一起,不过她显然面色不好,像是在生气。
于辰不想招惹她,退到一边想让林千诺走,林千诺却是盯着他,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昨天的时候,为什么出手?”
于辰愣了下,头还有些发蒙,一时间没想起林千诺说的是什么时候。
“我在问你话!”林千诺声音骤然提升,令周围降低的气场都降低了几个温度。
于辰恍惚间想起来自己上一次见林千诺的时候,是昨天异形暴动的时候,当时在场的还有尤乐和紫瑾。
那个时候,有异形从林千诺后面发起攻击,于辰也就在那个时候,出手了。
“没什么为什么。”于辰想尽快离开,他看了眼林千诺,声音里不带有任何情感。
没想到,林千诺却是怔楞了片刻,半天才回过神来,别过目光道:“谢谢。”
这回于辰倒是怔住了。
“你说你是于辰,对吧?”林千诺转而盯向于辰,于辰这时才反应过来,他点了点头。
“看在今天你出手帮我的份上,我可以当你就是于辰。”林千诺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于辰下意识的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断定我不是?”
林千诺怔了下,她没有回话,只是看了于辰一眼后,收回了目光,进了电梯,消失在于辰的视线之中。
于辰没弄明白林千诺最后的目光。那目光不同于林千诺那冰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目光,他说不上来那是怎样一个目光。
他想了许久,没想明白,便进了于公良住的地方。
刚进去,屋里依旧没开灯,但书房的门缝却透着光。
于辰没觉得他那位父亲是在等他,他没有这个奢望。
他把门反锁上后,脱了鞋刚进屋子,书房的门却是打开了。
于辰愣了下,和出来的人四目相对,有错愕在眼底一闪而过。
此时站在书房门口的人,正是于辰认识的人——武饕。不过此时的武饕不同于以往的样子,元帅服的外袍已经脱下,两只充血的眼睛底下挂着黑眼圈,头发有些乱糟糟的,显然是一副刚通过宵的模样。
于辰有些怀疑的的喊了出来:“教官?”
武饕也很是错愕,他没想到于辰会回来。
听见于辰喊他,他回过神来,把书房的门带上,笑道:“今天又不在宿舍住?”
“明天去那边,今天回来看下。”于辰简要回答了下,站在门口有些局促。
“这是你的地盘,怎么比我还像个客人。”武饕不由笑了出来:“于元帅不在,这屋子里就我们两个。”
“他,走了?”于辰疑惑的问了出声。
武饕点了点头,开了屋里的灯,走到茶几那坐下,给自己泡了杯茶:“昨天早上城门封禁之前走的,走的时候还让我好好照顾你。”
说到这,武饕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吧。”
于辰忙过去坐下,武饕看着他还没卸下武器,不由调侃道:“就这么喜欢带着这些东西呢?”
“回房间的时候,会拿下来。”于辰坐了回答,武饕把自己茶叶盖都打开:“喜欢喝哪种?”
“都可以。”于辰看着武饕,不由问了句:“您多久没睡了?”
“有两天了。”武饕打了个哈欠,干脆把打开的盖又给盖了回去,给于辰倒了杯已经泡好的茶,说的有些理所当然:“从给你们发第一条短信开始,就连夜制定了计划,大概昨天晚上,把你们具体的值班给排了出来。”
“都只用了一晚上?”于辰感觉有点不可置信,那种详细到个人的计划竟然是只用了一个晚上?
武饕却是不以为意,他从于公良走了后,就拿着钥匙进到了这里,大部分时间都呆在于公良的书房里。
他拿着茶杯,靠在了椅背上,盯着碗里的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问于辰:“今天工作怎样?”
“进展顺利。”于辰简要回答了,想起林千诺道:“刚刚我碰到林千诺了。”
武饕笑了笑:“这两天都是她和小石头轮流给我带吃的,虽然他们都挺不情愿的。”
说到这,武饕看向于辰,那双好看的丹凤眼流露出的笑意带着玩味儿:“千诺跟你说了什么吗?”
于辰愣了下,想起刚刚见到的林千诺,面色坦然:“她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这还真符合千诺现在的性子。”武饕说着,却显然没有相信半分,追问道:“当真什么都没说?”
“教官您觉得,她会和我说什么?”于辰盯着武饕,武饕见于辰这样子,笑着放下茶杯:“也没什么,她今天给我送饭的时候,找我要了你的资料。我以为她会问你什么呢。”
“您给了我的什么资料?”于辰看着武饕。
“你好奇?”武饕盯着于辰,于辰在武饕的目光下,低下了头。
于辰有些局促不安起来,他不知道武饕究竟知道些什么,他站了起来,朝武饕说道:“我回去休息了。”
“你在躲什么?”武饕眼里尽是笑意,带着玩味儿和调侃:“科研部以及特殊实验室是我名下的直属部门之一,每天都会有消息传到我这,包括你的。”
于辰身子僵硬在原处,武饕翘起了二郎腿:“你看这屋子,隔音效果不错,门窗都锁着了,要不我们来聊一些事情。”
于辰抿唇,看向武饕,武饕放下茶杯,半撑着脑袋,冲于辰一笑:“坐下。”
于辰站在原处未动,武饕也不着急:“你觉得,是谁让你能从特殊实验室出来呢?”
于辰想起几个月前,自己收到的那份于辰的资料。
特殊实验室的人什么都没和他说,只是停止了对他的一切实验,和他说从今以后他作为【于辰】活下去。
于辰深吸一口气,又重新坐了回凳子上,坐在武饕对面:“是您知道我多少?”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离十元帅及十元帅相关的人远点这类的话?”武饕的话落在于辰心里,他想起乔石确实和他说过。
他盯着武饕,武饕笑里尽是玩味儿:“你这警惕的样子,倒是在说真有这一回事。”
于辰心里一惊,他忙收回视线,可随后他就听到武饕的声音:“让我想想,是谁跟你说的。会说这话的人就咱班的千诺和小石头吧,他们对我还挺有意见的。他们两个里,和你关系好的,就是小石头了。”
话音落下,于辰身子微微有些僵硬,他看向武饕:“没有人和我说过这样的话。”
“知道你体内有死气的,除了特殊实验室和我之外,就是乔石,他说的是正确的,你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的情况。”武饕说的话让于辰有些反应不过来,武饕知道这件事,乔石也知道?
“好奇我怎么知道的?”武饕挑眉看向于辰,见于辰反应,眼里笑意更浓:“带着死地从死地回来的人,怎么可能还和普通人类一样。”
“所以您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不是【于辰】。”于辰盯着武饕,双手缠绕在了一起,他以为武饕不知道,因为他住院的时候武饕来找他确认过。
“知道,所以我现在再问你一遍。”武饕话说到这,盯着于辰的目光带着压迫感。
屋里有片刻的沉默,武饕在等于辰开口,可于辰一直没有开口,武饕再次说道:“你现在是人类还是异形。”
“教官,您究竟想说什么?”于辰开口,直视武饕的目光。
“接下来我们的行动不允许有任何失误,如果你是异形——”武饕猛地站起来,根本没给于辰反应的时间,一把抽过其别在腰间的剑,架在于辰的脖子上。
此时武饕眼底的笑意已经荡然无存,在拔剑的瞬间浑身杀气爆发,将于辰死死锁定,声音冰寒入骨,接上自己的上半句话:“如果你是异形,那么我现在,就将你斩杀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