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万年前,父神将一朵并蒂莲交给我照看,并告诉我万年之后,六界将会遭受一场大劫。唯有这朵红莲能帮六界躲过这一劫难。起初我并不相信,知道父神身归混沌之前,又十分郑重地将九黎壶交给我,并告诉我避开劫难之法。我才清楚地知道,父君让我培育这朵红莲的真正用意。他要我发誓,在天下苍生与六界稳定面前必须做出割舍。
父神早就料到了万年之后冥殃会祸乱人间,他将这朵并蒂莲交给我抚养,只不过是希望这朵并蒂莲修炼成形之后,会爱上我,并心甘情愿为了我将自己的内丹放入九黎壶中,从而使九黎壶的缺口得到修复。彻底地封印住擎苍。
当时我觉得父神交给我的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碍于父命,我还是应下了。
接下来就是如你们所知道的,我日日灌溉这朵并蒂莲。并天天给她们讲道。这两多并蒂莲,一个听我将道总是不耐烦地底下头,一睡就睡一天。而另一朵,也就是墨雨,总是昂着头,认真仔细地听我讲,有时听到情动之处,花瓣上还会染上红晕,整朵花还会默默地开的更胜。
墨雨不知道的是,我经常亲自给她们浇水灌溉,又亲自跟她们讲道,对于她们,我早就付出了特别的感情,若是某一天,冥殃真的为祸人间,我也绝不会拿她们的命去救苍生。
后来墨雨修炼成形,初次见她时,是在玄天殿。我站在白石雕砌的栏杆旁,她站在湖面的一片荷叶之上,一袭红纱秀雅绝俗,美目流盼,桃腮带笑。那一刻,我清楚地知道,我喜欢上她了。看着她如一泓清水般的目光,我竟无法移开目光。
后来,她向我袒露真心,而我却冷漠的拒绝了她。我知道她那一刻有多伤心,在夜间,我甚至悄悄走到她的床前,轻轻拭去她的泪水。可我不能爱她,更不能接受她的爱。
父神身归混沌是所说的话,我还历历在目。如果无法违背父神的遗命,那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墨雨爱我。只要她不爱我。便无法让她心甘情愿地交出自己的内丹。
我原本以为只要自己对她冷淡些,过些日子她便会死心,便会离开。可是她却完全超出了我的意料。受尽冷漠,却依然坚定不移地跟着我。
其实知道万年之后冥殃会祸乱人间的,除了我,父神也将此事告诉了先天帝。
先天帝为了让我正视自己的感情,特意将水族的公主许配给我。他以为我会公然拒绝。却不想我竟同意了。
其实当时,我也想利用水族的公主,让墨雨对我真正的死心。在我同意与水族公主订婚的那天,她还跑来问我,仿佛是在做最后的确认。
我说我没有感情,也不懂得爱,水族能帮助扩大天族的势力,那我便同意与她成亲。你若是不服,就只怪你自己背后没有那么强大的势力。
墨雨听完我说的话后,没有再争辩一句。她一步一步地离开了玄天殿。看着她伤心绝望的样子,我在心里骂了自己千遍万遍。
我本以为墨雨会远离这里,然而她依然待在天宫,每天除了看还未修成人形的妹妹之外,大部分时间便是把自己关在房中。
我隐了身,偷偷到她的房中看望了数次,她在夜神无人之时悄悄流的泪总是能刺到我内心深处。
那日我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水之后,便要转身离去。她突然牢牢抓住了我将要离开的手,视线直直地锁着我:“你明明是在意我的为何不敢承认?你其实还是在意我的对不对。”
我看了看她腰间佩戴的莲花荷包,才终于恍然大悟,她超出六界之外,我每每到她这里来所施的隐身术,对她来说完全不起任何作用。
像是自欺欺人般,我挣脱开她的手故意冷漠地说:“我用天阙之水灌溉了你这么多年,且又费尽心思地将了那么多天的道,自然不想你因为在我身上受了点感情挫折,从此便一蹶不振。”
墨雨依旧直直地望向我:“你说这些不过都是自欺欺人罢了,你骗得了我,却永远无法骗你的内心。”
她的两行清泪在他如水的眼睛里涌出来,我怕在这样的眼神中暴露自己的心事,只好迅速地砖过身:”信不信由你,我只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培育的花莫名其妙地死掉”
我背对她,不知道她又流了多少眼泪,只能强迫自己快速离开这里。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再后来,水族公主被冥殃害死,天族之中都以为是墨雨杀了她。当他们将她关在天牢里,对她施以酷刑。看着她身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我真痛恨自己为什么不能为她承担一些。
听闻赤瞳天麟的内丹不仅可以快速疗伤,还能抵御身体上的一切痛苦,若是将它的内丹贴在自己的命门处,尽管看着浑身是伤,且不会损伤本元分毫。
那天我飞往魔云洞,足足找了一天终于找到赤瞳天麟。并将其斩杀。我迅速取出这妖兽的内丹并连夜闯进了她所在的天牢中。
当时她刚刚受完酷刑,裸露在外的皮肤布满了惨不忍赌的伤痕。气息微弱。我轻轻地将她扶起来。并拿出那妖兽的内丹放在了她的命门处。
她原本惨白如纸的脸稍稍缓和了些许。
见她有所好转我顿时放下心来,刚想放下她,走出去。却不想自己的衣袖不知何时已经被她牢牢地攥在手里。
我疑惑地看向她,才发现她此刻已经全然醒来,牢牢地抓着我:“现在,你还敢否认,你心里没有半点我的位置吗?”
我刚想挣脱她的手,然而却被她拦地更紧:“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难道你竟会为了一朵微不足道的花,冒着生命危险去魔云洞?”
我默不作声,也不再做无力地否认。她嘴角慢慢浮起一丝微笑。突然就扑到了我的怀里,失声地哭着。仿佛要将她所承受的全部委屈都发泄出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