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明:那个别扭的小奶猫
狗蘑菇2019-09-30 10:433,285

  去送燕逾明去北京上大学那天,钟绪穿了件酒红衬衣搭配黑色短裙与小白鞋,整个人清纯又有着轻熟女的性感。刚从卧室门出来,就和坐在客厅沙发的燕逾明一个对视。

  燕逾明看她这副明丽模样,愣了一下,不自然的别过脸,耳根微微泛红。

  钟绪不自觉也有些紧张,小白鞋轻踢一下他的行李箱:“走吧。”

  燕逾明站起身,满脸写着不爽:“哦。”

  钟绪白他一眼,先出了门。

  身后拖着箱子的燕逾明脸上别扭,心里已经乐开了花。虽然她那天晚上那样残忍的推开自己,可她穿了他打工挣钱给她买的衬衣。

  高铁上,钟绪戴上耳机看动漫。燕逾明在一边像条虫子一样不安分,一会儿靠近她,一会儿脑袋又离得远远的,烦的钟绪用手指狠狠敲了他一下。

  燕逾明压低声音:“钟绪!”

  “闭嘴。”

  燕逾明傲娇的冷哼了一声,扭头看向窗外。

  列车启动,平稳却疾速地向前方行驶。这是中国伟大的创造,他在电视上看过无数次,第一次坐,还特意准备了一枚硬币。

  从口袋取出那枚硬币,立在窗框上,稳稳当当的。

  他微微挑眉,看看那枚硬币,再看向远处碧绿的农田。

  思绪飘飘悠悠,回到了两个月之前。

  高考结束,燕逾明昏天黑地睡了三天。除了上厕所,连吃饭都是钟绪送到床上的。这天,忍无可忍的钟绪把他从床上拽起来:“燕逾明!你是猪吗?睡睡睡!再睡你就睡成个智障了!”

  燕逾明穿着白色背心坐在床上,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鸡窝,大眼睛耷拉着,整个人都是呆滞的。

  钟绪把他掉在地上的半袖捡起来,甩到他头上:“快点滚去刷牙吃饭!”

  燕逾明双眼依旧发直。

  钟绪深呼吸,努力控制着音量不要飙升打扰邻居:“燕逾明你再磨蹭你就死定了!”

  燕逾明感受到了杀气,清醒了些。慢吞吞的起身,听到钟绪嘟囔他:“不就是经历了高考吗?看你跟被抽了筋一样。”

  “你的高考很轻松?”燕逾明侧眸看她一眼,“怪不得你分数那么低。”

  钟绪被噎了一下,唰的一声拉开窗帘,回头瞪他:“你看不起谁呢,我分数是不高,但也超了一本五十多分呢。吹牛谁不会啊,你别等你成绩出来,还没我好!”

  那是不可能的。

  少年看着和他沐浴在同一处阳光里的钟绪,眸光微微跳动,似是有无尽的情绪欲向她道出。最后,他只是弯腰捡起半袖,随意的套上。

  高考,是他改变命运的唯一途径。

  若还不修补这破败残缺的人生,他如何能靠近她?

  钟绪第一次见到燕逾明时,正是九月初,高三已经开学一个多月,而钟绪即将正式入职。临走前,她来看看自己高中时的恩师徐江锋。

  两人正交谈着,有人进来送作业,钟绪用着一次性茶杯抿着茶水,不经意的抬眸看了一眼。先是看到玉雕一般修长白皙的手指,视线往上,看过线条优美的手臂,最后是少年清冷干净的脸。

  她在心里笑了一下,为什么在她高中时学校没有这般好看的男生?如果有,她一定用尽手段去追到手。

  徐江锋大概数了一下作业本的数量,给自己的学生添一杯茶,继续和她讲入职后应该注意的事。

  钟绪听得有些头大,开始转移话题,无疑刚刚露面的燕逾明就是最好的选择。

  “刚刚那个学生,成绩不错吧。”

  “还行,安安静静的。”徐江锋稍微说了几句,就又回到了钟绪工作的话题上。

  这么没话说,就一定是很普通。

  她叹了口气,抱着茶杯呼呼的吹热气。对于老师的唠叨,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离开时,经过徐江锋教的班级,钟绪几乎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男生。他身上老旧的衣服,也难以遮掩他似青竹般俊秀,于堆满书籍的教室中,卓尔不凡。

  第二次见到燕逾明时,已经到了十一月。

  周末,钟绪驱车回家,要经过她高中学校。那段路因为正在修路,有点堵车。她坐在车里百无聊赖,打开车载音乐,玩了会儿手机,不经意地看向窗外。

  外面正飘着小雨,配合着秋风与零落的柳叶,颇有些凄风冷雨的感觉。在雨中,有人抱着一个脏的不行的书包,艰难的行走着。

  钟绪首先惊艳于他的侧脸,又觉得有些眼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突然少年脚底一滑,摔在地上,而拥堵的交通也在此时通畅了。

  钟绪后面的车辆开始滴滴催促,她没有犹豫,启动、拐弯,将车子停在路边。然后拿出雨伞,走向燕逾明。

  她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他了。

  她在他身前停下,蹲下身,一手将淡青的雨伞盖过两人头顶。青天白光瞬间暗下,燕逾明看到一只雪白的手正在帮他捡书。

  “今天,学校应该没有放假吧。”

  燕逾明的书包已经破了一个巨大的口子,他拽着破布一样的包,费力的抱住那厚厚一摞书,站起身。板着小脸,不经意的红着耳根,向钟绪道了声谢,绕过她继续往前走。

  背影倔强的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

  钟绪打着伞,跟在他身边。

  两人身量差不了多少,甚至穿着低跟鞋的钟绪比他还要更高些。

  “你不等公交吗?”

  燕逾明没有回答。

  钟绪拉住他,声音似是沾了秋雨的清冷:“独廉洁而不容兮,叔齐久而逾明。燕逾明,你去哪,我送你。”

  刚刚帮他捡书,她看到了他的姓名。

  心道,这名字真好,配得上他的美丽。

  人民医院门口,钟绪从后备箱腾了几个袋子给他装书,少年却如何都不让她再跟着。

  钟绪在医院门口点了根烟,缓缓吸着,然后给徐江峰打了个电话,知道了燕逾明的具体情况。

  他是一位捡垃圾的老人偶然捡回来的孩子,孤独的老人觉得这是上天让他改变自己庸庸碌碌的人生的机会,下定决心把这个被遗弃的孩子培养成材。

  燕逾明也很争气,考上了县里最好的高中。但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老人病重住院,燕逾明一边打工一边照顾老人,学习一落千丈。终于,倔强的少年选择了退学,专心照顾老人。

  徐江峰也苦口婆心的劝过,可是没有物质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苍白又可笑。

  钟绪听完后,刚好一根烟抽完,嚼了片口香糖,走进医院。

  徐江峰也不知道钟绪突然打电话问这个干什么,只是第二天燕逾明就用纸箱子装着自己那一摞沉甸甸的书,忿然回来了学校。

  徐江峰想到了什么,问钟绪,知道她开始资助燕逾明上学,并且承包了他爷爷的医疗费。

  徐江峰很惊讶,一是身世可怜成绩又不错的燕逾明向来有人愿意资助他,但是他任何人、任何数额的都不接受。二是,资助一个高中生不难,但是燕逾明爷爷病的很严重,她刚刚毕业哪有那么多钱去承担所有医药费?

  第一个问题钟绪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笑笑道:“老师,你该去看看你们的爱心资助墙,对于孩子们的自尊心有多残忍。”

  至于第二个问题:“就是因为病的太严重了,他爷爷没多久了。”

  没过一个月,燕爷爷就离世了。无人承办丧事,钟绪没经验,却也硬着头皮上了。

  而痛失亲人的燕逾明的状态,远比钟绪料想的要严重。她看着从太平间,到火葬场,再到爷爷家乡那个小土堆面前,一滴泪都没掉的燕逾明,觉得那棵青竹,已经开始衰败了。

  他也不说退学,只是一日日的坐在座位上发呆。但钟绪知道他把自己完全装进了一个套子里,没有方向,没有动力,此时留在学校也只是因为懒得改变现状的麻木与机械。

  钟绪带着新衣服和水果去看他,在教室外的走廊上,燕逾明看着她的目光复杂。

  感谢她能够出钱让自己爷爷走时更为体面,却也厌烦她不顾他意见的强势的干预他的人生。

  钟绪笑容有些冷:“把东西放进去,然后跟我请假出去。”

  “去哪?”

  “到时候就知道了。”钟绪看得出他眼中的抗拒,但是相对于闷在让他几欲崩溃的教室,他一定更愿意出去。

  钟绪坐在车里等他,他习惯性地打开车后门,钟绪淡淡道:“坐前面来。”

  燕逾明不管不顾的坐在了后面。

  钟绪比他更倔:“快些。”见他还不动,威胁道,“你再不过来我就亲自去抓你了。”

  燕逾明压抑着火气,从后面坐到前面,关车门的声音跟放炮一样。

  钟绪斜眼看着他,短暂的相处她已经能够把握燕逾明的脾气了。类似于坐哪的小要求,只要她提出,无论合不合情理,他都会乖乖照做。如果出现反对的情况,一定有原因。而这原因,大部分来自于金钱和他的自尊心。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探过身,感觉到他陡然僵硬的身体,抓住安全带帮他扣上。

  偷眼看他,发现少年果然在努力学着怎么去系安全带。

继续阅读:逾明:去拥抱如她这般美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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