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绪一听是两个人在一起之前的纠葛，脸色稍稍好看了些，接着问：“那现在呢？”
“我那次和她说明白后，除了打招呼，再没和她说过任何话。微信一条都没回过，不信你看。”
钟绪接过手机。
还是回过一次的，在他们在一起之后，叶婉淇说要给他送感冒药，他回：“谢谢学姐关心，但我怕我女朋友误会生气，就不麻烦学姐了。退出社团的手续我已经办妥了，以后便不打扰了。”
说是他不打扰她，倒不如说是请她别再打扰。
之后叶婉淇又问他：“你感冒好了吗？”
燕逾明一直没回，连钟绪都觉得他太冷血无情了。
都不知道叶婉淇看到两人牵手时心里会有多难受。可即便是如此，还向她微笑……
钟绪忍不住道：“冷血无情的臭渣男！”
燕逾明很拎得清：“我不对她渣就是对你渣。”
“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燕逾明叹了口气：“那能怎么办？毕竟是我做错了，但感情的事不是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一下那么简单的。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再出现，让她快些忘记我。”
钟绪想想那女生深情如水的眼神，暗叹一声，怕不是那么简容易就能忘记的。
不过，站在女朋友的立场上，燕逾明的做法是没有问题的。
燕逾明握住她的手，问：“我真知错了，你别生气好吗？”
“悬崖勒马，死罪可免。”
“那活罪呢？”
“活罪就是你今晚睡宿舍去吧！”丢下这句话，钟绪就踩着小皮鞋傲娇地往前走。
“别啊，钟绪，绪绪，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燕逾明拉着她软软地撒娇。
钟绪不理，他就从后面用胳膊环住她肩膀。一米八多的大高个放肆地压在她的小身板上，嘴里绪绪，绪绪喊得又甜又软。再后来他闭上眼，那样搂着她一步一步跟着，偶尔踩到她脚跟，嘴角的笑就会大许多。
“可她真的很美，身材又好，想必家世性格都也都是极佳的。”
钟绪闷闷的声音传来，燕逾明半睁开眼，懒洋洋地附声道：“是是是，她很好，哪哪都好得不得了……”
在他要被过肩摔的一瞬间，他亲吻了钟绪的面频：“可她再好也和我没关系啊，你的好，才和我有关系。”
燕逾明走到她身侧，拉着她的手。
钟绪哼了一声，顺从地把手放进他手心，又道：“可是，燕逾明，我在男女关系上可是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的。”她停住脚步，郑重其事地看着他，“如果你对我有一点变心，哪怕只是给谁的一条暖味短信，我都会毫不犹豫地离开，无论你如何挽留，也无论我们走到了哪一步。”
那时的燕逾明没有深想她如此决绝的原因，只想也得她一个承诺：“那你呢？”
“我严于律人，自然也会洁身自好。”
燕逾明笑了：“我也可以。”
燕逾明忙着期未考试的那一个月，钟绪也接了个大活，特别兴奋地和他分享：“藏雪刀你知道吗？就微博粉丝超多的那个古风博主，他找我合作一本手绘写真集，哈哈哈，我早就想和他合作了，他古装太有韵味太美了！”
燕逾明有点没太听明白，钟绪已道别挂掉电话了。他也没多问，继续投入紧张的期末复习。
一周考试结束后，他回宿舍收拾行李。肖楠随后回来，从自己书架上拿出一叠A4纸，连同笔记一起还给燕逾明：“燕逾明，都还给你，真的谢谢你。”
那一叠纸上写的是燕逾明建的关于英雄的数学模型，笔记是燕逾明自己整理的必考知识点。
“小事。“燕逾明接过来，问，“考试没问题吧？”
“想高分肯定没可能……真的谢谢你，考前时间本就紧，你还愿意帮我。如果没有你，我真的要完了。”
燕逾明清点着自己要带回去的书：“下学期平时也抓紧些吧，绩点还是很重要的。”
“嗯……你什么时候的车？”
“明天早上。”
肖楠笑了，忍不住调侃：“这么迫不及待？”
一聊到和钟绪有关的话，燕逾明嘴角就止不住上扬，没有多说什么，继续收拾行李了。
不过他有点害着和甜蜜的样子削弱了他身上的冷漠疏离，让人有勇气接近。
肖楠拍拍他肩膀：“暑假一起开黑啊！咱们把钟绪姐带上王者。”
燕逾明笑道：“嗯。”
“晚上我请你吃火锅吧，你帮我实在是多。不请你也一顿，我心里过意不去。”
燕逾明本想拒绝，看到肖楠期待的目光，同意了。
两人去了校门口，肖楠明显很开心，两瓶啤酒下肚，话就多了起来：“燕逾明你真够义气！之前我那么对你，你还愿意帮我，真是能当哥们的人。”
燕逾应付不来这种热情，干笑着埋头吃饭。
肖楠还坐到他身边，搂着他肩膀头子，逼他喝酒。燕逾明没辙，喝了几杯。他酒量不好，几杯就有点蒙了。
肖楠继续扯着噪子倾诉衷肠：“他们都说你装富二代，可我就没见你吃过超十块钱的饭，没见你买过一件新衣服！还说你渣男，都不看看你朋友圈满满秀思爱的合照吗？不看你和钟绪姐打电话时笑的那傻样吗？流言总会止于我这样的智者，不攻自破！”
燕逾明：“……”伸手去摸手机，发现钟绪发了条朋友圈，一看之下，脸色就沉了下去。
肖楠没看清，拿了自己手机看。
钟绪发了条合作愉快的朋友圈，配的图片是她和一个穿着古装的男人的合照。
肖楠偷眼看看燕逾明阴沉的脸色，胳膊肘撞他一下：“不至于吧。这一看就是工作的关系。”见他还不说话，道：“这男的可没你帅，你要是穿上古装，肯定比他好看一百倍！”
燕逾明忽然问：“我记得你和汉服社的人关系很好。”
“对啊！你要参加？”
“可以吗，已经不是招新时间了。”
“他们巴不得你能来呢！那邵朋锐说花钱请你都愿意！”肖楠笑了几声，忽然明白了他为什么提这茬，吃了块羊肉问，“你是不是因为钟绪姐？”
燕逾明默认了。
“兄弟啊，我跟你讲，你这样不好。你看视频刷贴子玩游戏，一切都是按着她的喜好来，你这有会丧失自我的。真的不好。”
或许是因为酒精刺激了燕逾明的倾诉欲望，他慢慢道：“以前的我，不懂哭，不懂笑，不懂这个世界有什么值得奋斗的地方，你觉得这样的自我，有必要保持吗？”
以前的他是什么样子的？
火锅的热气蒸腾在眼前，燕逾明努力回想过去的自己。
悲观，消极，冷硬，极致的自负，又极致的自卑。
连他都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可你这样，一旦分手，你会发现自己生活里都是她的痕迹，会很痛苦的。”
肖楠的话让燕逾明回神，他偏头疑感地看着肖楠：“我为什么要和她分手？”
“万一……”
“没有万一。”燕逾明打断了肖楠的话，嘴角微微勾起，”我和她会永远永远在一起的。”
肖楠愣了一会儿，叹息一声，灌了一杯酒下肚。
什么爱不爱的，如果他能有燕逾明这幅好皮囊，他绝对会选择更好的人，获得更多资源。
冬夜漫长，天光还来不及破晓，远方的归人已拖着重重的行李穿越人群和山水，回去自己梦里已见过无数次人的身旁。
高铁站外接他的钟绪看到燕逾明就又笑又跳。恋人相拥之后，男生捧着女生冰凉的小脸，含情脉脉，声音温柔：“冷吗？”
钟绪笑的眉眼弯弯：“不冷。咱们先去车上吧。”
两人坐进温暖的车里，钟绪告诉了燕逾明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我父母要来这边，这几天你可能要住宾馆了。”
燕逾明一听，脸色顿时难看极了，他这么归心似箭，却让他睡宾馆。
钟绪也觉得心虚，拉着他胳膊撒娇：“哎呦，对不起嘛。他们只呆四天，你就委屈一下，好不好？”
燕逾明睨她一眼：好你个头。
钟绪哄了他许久，才暂时搞定这个小麻烦。送他去宾馆，给他看她安排的燕宝宝寒假成长计划。
燕逾明看到纸上那巨大的燕宝宝，眉眼舒展了些，嘴上却吐槽：“什么乱七八糟的……”
钟绪不理他的嫌弃，自顾自的念着：“先要学车，你这么聪明，驾照应该很快就能拿下来。要不要当家教？我们领导家孩子也想考你们学校，想在寒假结束后拿一个奥赛的奖。时薪比我画画还多。”
“学车可以，至于家教，等我见过那孩子再决定。”
“好。”钟绪手里翻着平板，刚想问他要报哪所驾校时，就被他压在床上堵住了唇。
燕逾明吻她一会儿，身上便如着了火一般，放开她的唇，声音暗哑：“他们都说看我异地恋这么甜，也想异地恋了。可他们怎么知道，我有多想你？怎么知道你忙起来不回我消息时，我想你想得心尖儿都疼。”
钟绪被吻得双眸水雾迷蒙，呆呆地看着他，不知所措，也愧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