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城慢慢转头,发现除了席木然,在场的还有萧无虞、晁飞虎、金重益等十余人,关切地注视着自己,勉强道:“看来死不了。”声音嘶哑之极。
“李白露你暂时不要碰,他实力太强,不是你现在能赢的。”萧无虞道。
凌城闭上眼睛,忽然想到怪石头,重新睁眼道:“弟子体内……”
“放心,你只要静养数日,便可完好如初。为师也不明白,为何当初你会自焚,我探过李白露的底,他并不懂火系功法。难道是练‘九阳焚天印’出了岔子?”萧无虞手捻长髯道。
“不是,弟子体内有一块石头。”
“石头?什么石头?”萧无虞诧异道。
凌城默运內视,搜遍奇经八脉,果然不见怪石头踪影。不禁大奇,难道它在火中被烧掉了?
再一探视气海,心头涌起一种荒谬的感觉。
那块石头就悬停在气海上方,微微闪着幽光,似乎把自己的气海当成了虚灵戒,心安理得的“定居”下来。
凌城运转元力,试着将它拉出来,可与怪石头甫一接触,立刻被它吸收,不禁眉头微皱。
萧无虞还以为他不舒服,嘱咐几句,让人把凌城送回住处。
凌城一路都在担心怪石头的事,这东西平时不起眼,发作起来简直要人老命。若任其留在气海,自己的小命说不定哪天就交代了!
可说来也怪,不管凌城怎么催发元力,怪石头都照吸不误,似乎是个无底洞。而当凌城向吸收元力时,它又缓缓的反哺出来,如同一个大蓄水池。
凌城折腾了半夜,始终无法将它移动分毫,倒是元力被它吸收释放了十几次。低头思索半天,尝试引导外界元力到怪石头上,哪知异变陡生。
气海中的怪石头忽然变得红芒大亮,像黑夜中睁开的一只血眼,紧跟着天地元力被急速抽取过来。
凌城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又要烧自己。哪知除了外界元力以惊人的速度被怪石头吸收,却跟自己体内的元力井水不犯河水。
因为速度太快,周围渐渐形成一层淡淡的元力白雾,雾中更有一簇簇肉眼可见的小漩涡。
“这样下去,不用半天时间,恐怕整个赤真院的元力都要被吸光。”
一念及此,忙切断了怪石头与外界联系。
怪石头立刻黯淡下去,却散发出千丝万缕的元力波,滋养着整个气海。
凌城忽然觉得这样也不错,自己相当于无时不刻不在吸收天地元力。但还是那句话,千万不能让它发疯,一旦发疯,形灵俱灭。
想到这,也不知该是担忧还是高兴,唯觉精疲力尽,沉沉睡去。
一连数日,凌城足不出户,总算身体痊愈。同时,也彻底拿怪石头没办法,任它在气海“安家落户”。
这天正在指点席木然修炼技巧,忽听门外有人笑道:“凌兄弟,多日不见,‘九阳焚天印’练到第几重了?”
凌城抬头一看,又是林陌。在他身后,另有两名苍神院弟子。
“稀客,林师兄怎么有空到赤真院来?”
林陌笑而不答,像到了自己家一般左右看了一遍,才大喇喇坐下,道:“听说萧师伯把‘九阳焚天印’剑法传给了师弟,我特地前来道喜!”
说完一挥手,那两名随行弟子当即奉上一只锦盒。
林陌打开锦盒,露出一块半透明,泛着紫色幽光的晶石,笑道:“这块紫晶石,取自玄功崖最极品的洞府,蕴含着大量元力。想来赤真院是没有的,就送给师弟当贺礼了。”
旁边的席木然一听,当时脸上就显出怒意。刚要说话,却被凌城制止。
“师兄美意,小弟心领了。玄功崖即将重新争夺,此晶石虽好,想来那时候也不差这一块。”
林陌脸上怒色一闪而逝,仰头大笑,道:“一直以来,我最欣赏师弟的胆色,希望你是胸有成竹,而非狂妄自大。”
话中带刺,但笑着说出来,谁又能当场翻脸?
“师兄教诲的是。”凌城不动声色道。
林陌一拳打在棉花上,轻咳一声,又道:“其实今天我来,除了给师弟道贺,还要向赤真院的各位师弟传个话。”
“传话?传谁的话?”席木然奇道。
“剑榜第一,雄若鲲雄师兄的话!”
剑榜第一,雄若鲲!
但凡焚天宗弟子,没有谁不知这几个字的分量。
“他说了些什么?”凌城也觉奇怪,问道。
林陌略一侧头,随行弟子中的一人掏出一封信笺递给凌城。
凌城打开一瞧,只见信中写着龙飞凤舞、苍劲有力的几行毛笔字:
来日玄功崖之争,洞府分配如下:
极品洞府三十一,苍神院取十六,玄罡院取八,青灵院取七;
上品洞府七十七,苍神院取四十,玄罡院取二十,青灵院取十七;
凡品洞府一百零八,苍神院取三十,玄罡院取三十,青灵院取三十,赤真院取十八;
下品洞府不计。
最后落款两个名字,一个雄若鲲,一个李白露。下面附着一张具体的洞府划分图,
“好哇!”席木然接过信笺一看,顿时嚷嚷起来:“你们两院把好洞府都霸占了,却把烂的留给我们,凭什么?”
“凭什么?”林陌冷笑着走过来,伸手把信笺夺过,指着“雄若鲲”和“李白露”的名字道:“就凭这个!你不服吗?”言罢一阵得意的大笑,转身出门。
“你!”席木然一时气得说不话来。
林陌的声音又从门外传来道:“麻烦凌师弟转告其他人,不要不识时务,到时竹篮打水一场空。”
席木然一跺脚,道:“我去告诉晁师兄!”
不多时,晁飞虎急匆匆赶来,还没进门就叫道:“特么的,苍神院和玄罡院狼狈为奸,我绝不同意!凌师弟?”看到凌城一呆,道:“你修为又精进了,我居然感觉不到你的气息。图纸呢?给我看!”
凌城把洞府划分图交给晁飞虎,后者猛一锤桌面,怒道:“欺人太甚!走,咱们找金师兄去。”
三人出了小谷,来到玄功崖。走过一条悬空桥,沿着一条极陡的山路往上爬。
爬了半个时辰,只觉身边树木盘生,云雾缭绕,衣衫濡湿,似乎已到了天上。下方白茫茫一片,别说赤真院,连整个焚天宗也只能看清几座顶峰和峰顶的尖塔。
偶尔几声鹰唳、猿啼不知从何处传来,山风一吹,身形摇晃,似乎要随风而去。
山林之中隐现无数洞府,洞口插着旗子,显然其中都有人修炼。
凌城和晁飞虎还不觉得如何,席木然早已气喘吁吁,一颗心怦怦直跳,不知是因为累还是怕。
“老大,晁师兄,不行,我爬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