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城大喜,恭恭敬敬地执剑长老施礼道谢。
执剑长老写了一封短信,附上名帖,交给凌城。
凌城马不停蹄,一路赶至西山居。
西山居隐藏在一座山涧里,周围奇峰耸立,古木参天。若非有路线图,还真不容易找到。
凌城远远望见绿林中露出一片青瓦白墙,当即落下地面,朗声道:“晚辈凌城,求见司徒瑾前辈!”声音远远传开。
不多时,房舍中走出两名童子,来到凌城近前道:“兄台从哪里来?”
凌城如实说了。
一名童子道:“司徒家一向不与外界人来往,请回吧。”说着转身要走。
“且慢。”凌城忙道,“在下有司徒瑾前辈的朋友手书。”
“哦?”一名童子接过,看了看,对另一名童子道:“瑾祖父最爱出去走动,若不让此人进去,恐怕他知道了会不高兴。”
另一名童子点头道:“好吧,把他的眼睛蒙上便是了。”
“对。”前一人点头,转过身对凌城道:“兄台见谅,你要见瑾祖父,须蒙住双眼,由我二人带入。你可愿意?”
“悉听尊便。”
两名童子告声罪,取丝巾将凌城眼睛缠得严严实实,便左右拉他手臂向里走。
七拐八拐走了小半个时辰,只听一道苍老的声音道:“又这么对待老夫的客人,你俩小子是不是欠揍?”
两名童子连忙告饶,把凌城头上的丝巾解开。
“嗯?怎么是你?”
凌城定了定神,只见身处一座花红柳绿的小花园中,司徒瑾坐在对面的太师椅上,诧异地望着自己。
凌城躬身施礼,道:“晚辈凌城,见过司徒老前辈。”
“哼,你来干什么?上次老夫的玉如意差点毁在你手里!”司徒瑾不悦道。
“晚辈仰慕前辈风采,因此打算请您出山,助晚辈一臂之力。”
司徒瑾冷笑一声,轻蔑道:“我和你一非亲二非故,凭什么助你?”
凌城一时语塞,忙取出执剑长老的书信名帖,道:“这里有一封信,是咱们执剑长老命晚辈带给前辈的。”
“哦?好,我就看看他说什么。”司徒瑾接过展开,一面看一面冷笑,最后把信往地上一扔道:“一派胡言。你回去告诉他,司徒瑾谁的情都能领,唯独不领他的。他介绍的人老夫自然也不帮!”
凌城无奈,忽然瞥到司徒瑾椅下放着一个大木箱,箱中盛满书籍。大略望去,不是剑法拳术,就是内功秘诀。
凌城心中一动,道:“司徒前辈看来对武学一道十分感兴趣,不知最近修炼什么绝学?”
“绝学哪那么容易得到?”司徒瑾道,“不过便是一般的秘笈,多翻翻也能发现大道端倪。”
凌城点头道:“万法同源,尤其是同一类元力、同一类功效的法诀,往往都有异曲同工之处。”
“你倒聪明,小小年纪便悟到这个道理。”
“前辈有所不知,这不是晚辈自己悟到,而是看过一位高人的心得笔记,所以才能顺口说出。”
“哦?”司徒瑾顿时来了兴致,“那位高人是谁?”
“离天至尊。”凌城望着他眼睛道。
司徒瑾面皮一抖,从太师椅上跳起来,急道:“你说谁?”
凌城又重复一遍。
司徒瑾眼神立刻火热,搓了搓手,道:“都说离天至尊性情孤僻,想不到还给后人留下笔记。”
“笔记是他的一位挚友所留。离天至尊生前,曾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那人对离天至尊也是如此。”
司徒瑾击掌叫道:“白夜至尊!”
凌城奇道:“原来前辈也知道此人身份。”
“你能说出此事,可见不是拿大话欺骗老夫。说吧,你想让老夫怎么帮你?”
“做我凌云阁首席长老,三年后,任凭前辈自处。”
司徒瑾点头道:“好,交换条件便是把离天至尊的笔记送我一份!”
“成交!”
凌城早将笔记录在一枚玉牌中,这是他来之前便拟好的对策。对司徒瑾这种界主顶峰的人来说,世间唯一能够吸引他的,恐怕只剩如何突破至尊境了。凌城这样做,正是攻其必救。至于谈武学秘笈,不过是随口找个话题。
司徒瑾将玉牌接过,笑道:“现在就给老夫,你不怕我反悔?”
凌城洒然道:“不论前辈是否答应,这笔记权当晚辈孝敬给您。”
司徒瑾正色道:“言而无信,见利忘义之事,老夫绝不屑为之,你放心好了!你先回去,老夫不日便到。”
凌城大喜,连忙道谢。
三天后,司徒瑾果然如约而至,正式出任凌云阁首席长老一职。
席木然本来一直嚷嚷要做长老,此时想到要和司徒瑾平级,再不敢提起。
有事则长,无事则短,忽忽数月已过。
这天凌城正向司徒瑾请教修炼问题,辛一丁急匆匆走来,道:“找到慕容晓了!”
“在哪?”凌城当时站起来。
辛一丁端起桌上茶碗喝了几口,道:“北海。”
“什么?”
“我说怎么这么久都找不着,原来这家伙知道闯了大祸,若继续留在帝都,恐怕帝宫都保不住他的命,因此逃到北海一座荒岛躲起来。”辛一丁解释道,跟着大致说了荒岛的方位名称。
“他就是躲到天涯海角,我也必取他性命!”凌城冷冷道,“这两天是否有去北海的船?”
“有,明日便有一艘。”辛一丁点头道,“我陪你去好了。”
“不,这里离不开你,这次我自己去!”凌城言罢,又对司徒瑾道:“这一趟不知用多长时间,宗内就牢前辈费心了!”
“放心,保证没人敢动凌云阁的人一根寒毛。”司徒瑾道。
凌城又向席木然、晁飞虎等交代一番,次日天明出发,乘船直奔北海。
高大苍茫的罗浮山在船尾渐渐缩小,船下浪花飞溅,不断倒退。一连十余日,越往北天气越冷。
这本是一艘商船,多数乘客只是普通人。为了不引起惊动,凌城也装作一名普通商旅。
大船开出罗水,又过了几天,正式进入北海海域。
这时船头跟水手明显警惕起来,不但放缓速度,还频频派人上到桅杆的最高处眺望。
凌城乘船不多,不知此举何意。却听旁边挨着的几个老海客道:“这片水面不太平,经常闹水贼。半年前,一艘运绸缎的巨舟撞到‘铁蒺藜’手里,抢了货不说,连舟中男女老少全部杀死,那叫一个惨!”
另一人道:“‘铁蒺藜’凶名远播,这种事对他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听说只要他抢过的海岛,杀掉岛民后,把人头都用长矛插在船舷上,任凭海鸟啄食。最后把啄不掉的头皮收集起来,制成地毯,铺在卧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