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天剑,焚山式!
凌城人剑合一,化成一柄巨大的断剑,在大阵中飞速旋转一匝。
强大的元力如风暴般席卷全场,所有参与布阵的庄家弟子脸色一白,显然十分吃力。
凌城冷哼一声,喝道:“就凭你们,也想阻挡我?”
白夜刃,化幽冥!
浩瀚的剑气由阳转阴,如同一个艳阳高照的白日顷刻变成阴风惨惨的夜晚,温度也骤然大降。
“噗、噗!”七八名庄家弟子顿时吐血,大阵出现空隙。
凌城复一剑扫去,空隙立刻被无比放大,数十人气血翻腾,受了不轻的内伤。
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阵法不过虚妄!
“出手!”一道苍老的大喝从里面传出,七道流光瞬间冲来,填补了吐血弟子的位置。
这些人个个须发花白,脸上都问堆累,看来是庄家长老级的人物。
他们修为与一般弟子自不可同日而语,雄强的元力源源不断注入“乾坤伏魔大阵”。一时间法阵光华大放,威力提高了一倍有余。
凌城却毫不惊慌,随意地荡开大阵射来的光芒,冷声道:“长老都出来了,庄枭还不露面?看来他是决心不跟我谈了。”
一名长老咬牙切齿道:“你把我孙儿打成废人,还有什么好谈,拿你的命来偿吧!”
乾坤伏魔大阵引发天地之力,一团团乌云在凌城头顶汇聚,中间电弧窜动,疾风如刀,似乎他正在度天雷劫一般。
不多时,一道紫白色闪电从天而降。
凌城断剑飞射而出,带着一股笔直的红芒正与闪电撞在一处。
“轰隆!”
闪电翻滚,火光摇曳,天地间似乎爆发了一场巨大的星球撞击。冲击波疯狂地向四外蔓延,饶是庄家宅院皆有法阵加持,也被震开道道粗大的裂缝。
然而撞击还在继续。
闪电不断皮下,断剑不断冲上,如同一个个焦雷炸在所有人头顶。
凌城还不如何,布阵的庄家弟子已承受不住。因为闪电虽非冲他们而来,但声波却是无差别攻击。
数息之间,修为较差的数十名弟子耳孔流血,神情委顿,身子也摇摇欲坠。
一名长老急忙叫道:“请家主出手!”
话音未落,一道红影从远处冲过来。人未到,一柄大砍刀先一步飞至,朝断剑离手的凌城猛砍。
凌城不闪不多,手臂一抬,大砍刀正砍中他手腕。
火光迸射中,凌城肌肤表面符文流动,夷然无损。
“开!”
凌城反手抓住大砍刀,挥向四周光华蒙蒙的大阵。
这一刀用上九成力!
无数刀影如山洪爆发,源源不断地冲击着大阵。早手脚发软的庄家子弟再也撑不住,惨叫声中,被远远抛飞,大阵土崩瓦解。
凌城将大砍刀掼出,插入前方一道九龙盘旋的影壁墙。
“停手!”
庄枭终于赶到,望着尾梢兀自颤动不已的大砍刀,脸色发白。
眼前此人不可力敌,只能智取。
“下人办事不周,得罪了凌云阁主,尚请恕罪!”庄枭说着抱拳施礼。
一名长老厉声道:“少主被此人打残……”
“住口!”庄枭立刻喝止,“那是他自作自受,凌云阁主代我出手教训,做得很对!”又转身对凌城道:“里面请!”
凌城略一沉吟,收剑坦然而行。
庄枭带着他一路穿花绕径,来到一片幽深的廊榭处,微笑道:“犬子无知,得罪凌云阁主,在下代他向阁主请罪。”
“罢了,若他愿悔改,我有办法令其复原。”凌城道。
“如此多谢。”庄枭话题一转,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张家一定在阁主面前说了在下很多坏话。”
“确有些怨言。不过被迫离乡,又有族人丧命,倒也难免。”
庄枭点头道:“阁主所言不差,但那只是张家一面之词。我们当年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不信的话请随我来。”
“哦?”
“阁主休疑。我有些东西,你一看便知谁是谁非。”
凌城点点头,随他走进一座佛堂似的小屋。
只见庄枭在佛龛前拜了三拜,站起来从供桌上取出一束香花,递给凌城。
凌城讶然道:“这是何意?”
“此乃凤尾花,与皓月镜同时使用,可回溯过去时光。”庄枭解释道。
凌城接过,顿觉一股甜香扑鼻,仔细看是,只见凤尾花颜色深红,娇艳欲滴,每一片花瓣上都显出极其复杂的水纹。
“此乃皓月镜。”庄枭手中拿着一面古朴的石镜,中央光华,四周镂刻着团团云纹。
“阁主准备好了吗?”
凌城点头,随见庄枭微微一笑,横过镜面,对着凤尾花一照,一道氤氲如雾的光芒从花朵中发出。
一阵若有若无的风声似来自天边,又似来自耳旁,水纹、云纹顿时遮盖了整个空间。
凌城暗觉不妙时,眼前一亮,远处出现一株极为高大的古树,树下二人正盘膝下棋。
左方一人白衣散发,模样清秀,看着十分眼熟。
凌城悄悄走进,绕到那人对面,仔细一看,不禁汗流浃背。
就算妖魔鬼怪也没此时令他心惊,因为那个手持棋子,沉吟不觉的人正是他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
凌城背脊一阵阵发冷,转头再看另一人,确是庄枭。
庄枭猛然抬头,对着它露出阴冷的笑容,似乎已掌控了自己生死。
片刻后,坐在庄枭对面的“自己”终于落子,却被庄枭一连几手,杀得大败亏输。羞愤之下,站起身来一掌拍在自己头顶。
“不要!”
凌城大喝一声,一股感同身受的剧痛从头顶传来,似乎这一击真得打在头上。
庄枭哈哈大笑,眼前场景如碎片般破裂。
“幻境?”
凌城定了定神,这时已知落入了圈套。凤尾花和皓月镜联合起来,分明是极厉害的陷阱,自己却茫然不觉。
这时眼前出现一片干涸的河川,河床上大石裸露,土层皲裂。
一座高大古朴的祭坛耸立岸旁,中间竖着一根石柱,有人正持剑对绑在柱子上的人用刑。
受刑者一声惨叫,凌城眼角一缩,发觉那又是“自己”。
持剑人不用问,仍是庄枭。他面带冷笑,正慢条斯理地用剑割下自己身上的一条肉,神情极为享受。
凌城大为光火的同时,也感到一阵耻辱。
“庄枭,有本事当面一战!”
祭台上的庄枭显出狠毒之意,手腕一送,长剑刺入“凌城”胸膛。
虽早有防备,凌城仍觉一阵剧痛,含怒出手。
断剑似流星般掠过近百丈距离,祭台应手而碎,化成漫天石粉。
场景再度变幻,一只只灯笼密密麻麻地挂满接头,几乎连夜空都遮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