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未现在简直听见这三个名字,就想拔出剑来。
“你说夺走取云珠的人,当真是齐飞鸾?”她觉得胸中有一股怒火在熊熊燃烧,“这个人怎么如此猖狂?先是想方设法害死自己的同伴,现在却为了刁难我们,专门来破坏我们的任务!”
她甚至有点后悔,当时在莽苍山的时候,没有一剑把这个人杀掉。
“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齐飞鸾在山上,不知道会对那姑娘做什么。”
楚天清说完这句话,三人的神色都是一顿。随后也顾不得再闲聊什么,忙跟着他,向着山顶冲去。
风拨乱了枝桠,哗啦啦作响。四周的蝉鸣与蛙叫交错混杂。山上的蚊虫总是很多,这里的却更大,而且浑然一副不怕人的模样,赶都赶不走,像极了讨厌的齐飞鸾。
还未登到山顶,几个人就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
随后,耳旁传来了兵戎交接的声音。
逆着月光,几人看见了山顶之上纷飞的两个身影,与那倒映着凛冽寒光的长剑。
其中一个身影,明显已经居于下风,而另一个身影,手中还夺着什么东西——当然是阿野和齐飞鸾。
大事不好。
几乎是想也没有想,离未立刻冲上前去,拔剑便替阿野架住了齐飞鸾的一招攻势。齐飞鸾没料到她会出现,先是一顿,随后以一个极其险绝的角度劈过来,要将离未的剑挑飞出去。
而她身后,楚天清突然伸掌,一掌击在她的后心上。
齐飞鸾连连跌了几步,手中一个不稳,取云珠便滚落在地上。
地上旋即攀援过几根藤条,将那取云珠揽入怀中。车桐探出头来,一手握着取云珠,一手指着齐飞鸾:“怎么还真是你?!”
齐飞鸾没有答应他,大吼一声,便提剑朝车桐奔去。
车桐并不会武功,被她这举动吓得微微一惊。眼见着她的长剑就要劈到自己的头上,他捧着那取云珠侧身一闪,又被赶上前来的离未架住了剑。
而借着这一拖延,暗地里忽然飞出了一根银针,直接扎进齐飞鸾的臂膀之中。
齐飞鸾肩上一阵失力,朝银针飞来的方向偏过头去,大喝一声:“谁?!”
她只说完这句话,眼前便是一黑,整个人忽然瘫软下去。
“银针上淬了毒,”唐休明拍拍手,“短期之内她应当是醒不过来了。阿野姑娘,随我们一同下山去吧。”
阿野被这人砍伤了好几处,伤口滴着血,手中的长剑微微发抖。
她抬起头来,看了看几人,眼中满是困惑。
离未上前将她扶起,“先别问这么多了。我们要赶紧避开齐飞鸾,她不是一个好惹的人。我来背你吧。”
说话之间,她已经拽过阿野的手。熟料还没有将双手搭在肩上,一旁的楚天清却道:“我来。”
离未和阿野皆是一惊。
楚天清并不在意她们怎么看,当真上前去,微微蹲下了身子,轻轻松松的就将她在身后背了起来。
“你你……”离未不解地跟在他身后转圈,“你怎么回事?”
楚天清白了她一眼。
而阿野的神色,也由方才的震惊,渐渐转变为一种说不出的复杂和平静。她偏过头去,并不看楚天清,却只是盯着车桐怀中的取云珠出神。
几人生怕齐飞鸾清醒过来,马不停蹄的赶到客栈。
客栈老板一看,果然发现阿野受了重伤,忙吩咐腾出房间,为阿野疗伤。
因为阿野是女孩,其他三个大老爷们不好插手,就只能让离未代劳。她一边往阿野伤口处上敷着药,一边看着她的脸。
她觉得这个姑娘真的长得太好看了,是那种文静清秀的、毫无攻击性的美,单是一看,都能让人觉出有一股清泉在心中缓缓流淌。
阿野没有说话——当然她也不能说话。她的目光一直沉静的盯着天花板。
直到离未彻底敷完药,她才轻轻指了指桌面。
离未偏过头。
桌上有一叠线缝的本子,还有一支笔。
显然是客栈老板早就准备好了的。
“你想问我们事情?”她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又去一旁洗了手,把那本子捧到阿野面前,“想问就问吧。”
阿野的问题,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内。
“你们是修道之人。”
“来这个地方干什么?”
“为什么想要帮我?”
“小意思。”离未点了点头,“我们是参冥司的弟子不错。听说东海一带出了事情,我们觉得蹊跷,想要调查一下。而你又恰好是鲛人,所以我们就找上你了。”
她提到东海的时候,阿野的身形明显顿了一下。
阿野犹豫了半晌,提着笔在纸上匆匆的又落下了一句,离未想也想不到的话。
“既然你们是灭亡鲛族的帮凶,为什么又反过头来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