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引得众人都惊了一下。
“戒备！”楚天清喝道。众人忙摆开架势，抬头一看，二长老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浮岛上空。
楚天清眉头一皱，“师父？”
二长老并不应他，高深莫测地觑了众人一眼，却笑道：“怎么，偏不信我的话？三省崖的试炼既为我和掌门负责，我便来顺道提醒你们一声，拿着不义的圣物前去，可是不允许进入三省崖的。”
“谁管你能不能进三省崖？”离未理直气壮地驳斥道，“你以为这样恃强凌弱、害了旁人一族的行为，就应当被忽视掉吗？还说自己是修仙宗门，哪家修仙宗门会堂而皇之灭掉人家，还反过来闭口不谈的？”
“灭门？”二长老嗤笑一声，却问：“你怎么知道，是参冥司灭的门？”
离未见他依旧这副满不在意的模样，顿觉气不打从一处来，一把抓过那星盘，摊在手心中上前质问：“这星盘难道不是凭证？！”
二长老脸上阴冷的笑意不减，看了看她手里的星盘，微微点头道：“不错，竟还是我的。”
“你——”离未气结，还想再说些什么，二长老便出言打断了她，“可那又如何？它出现在此处，就一定证明我们和此番血案有什么关联吗？”
这难道还不能证明吗？
见离未气急败坏，二长老高深莫测一笑，眼神落在阿野的肩上，却道：“若是不信，不妨和这位姑娘一并前来参冥司，我让你们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本二长老说这番话时，离未还疑心有诈。但一路上，竟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二长老动用了错镜之术，带着众人奔向参冥司，并不需要耗费太多的时日。他没有寒暄，径自带着众人来到了一间宽敞的大殿之中，“这镜子能够反射出星盘之印象。既然你们说星盘是在现场拾起的，那不如将星盘放在镜下观望，看看能够投射出什么。”
放就放，谁怕谁。
离未一把从他手中夺过星盘，往镜前一甩，却见镜子真的倒映出了什么景象，海天辽阔，俨然是他们遇见的小岛。
岛上厮杀声阵阵，血光漫天。却见那岛上刀兵相向的两拨族落，分明是鲛人和魔物，哪里有半点参冥司人的踪迹？
魔物的力量异常强大，到了最后，鲛人竟是肉眼可见地落於下风。
却在此时——
几道白光自天边一闪而过，竟是参冥司人！
为首的那人显然是二长老。就见他率领着众人扬长而来，凝指作咒，将道道亮光，直朝魔物劈砍而去！
他们的目标是魔物。
并不是什么鲛族人。
……并不是，什么灭门的帮凶。
离未咬住了下唇，有些不可思议地继续看着。就见魔族的增援愈发壮大，而依着这几个参冥司弟子，与鲛人的力量，根本就抵抗不住。
最后参冥司人选择了放弃。而鲛人首领，亲自将那取云珠递到二长老的手中。
——完全出于自愿。
“你……”离未不知自己还能说什么，只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你们真的，真的就尽力了吗？”
“小姑娘，你又不是我们，”二长老斜着眼看她，“怎么知道我们没有拼尽全力？那位鲛族的姑娘，你应当也看见了吧？”
离未一闭眼，却又不甘地抬头问道：“等一下！——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还要让齐飞鸾去杀她？”
“杀？”二长老将眼睛眯了起来，“我不曾下过这指令，只吩咐过取云珠是鲛人一族托付给我的至宝，倘若遗失，后果不堪设想，是而才吩咐她，见到对取云珠有弊之人格杀勿论的。看来很不巧，恰是被你们碰上了。”
离未一口气卡在了嗓子眼，又不甘地问：“那、那史册上……”
“既然参冥司并未曾帮助他们，又弄丢了取云珠，”二长老反问，“不将取云珠找回来，就盲目夸耀或是贬低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过草率了？”
这一席话说得几人哑口无言。
离未不知自己是怎么离开大殿的，只觉得像是被抽空了躯体。
天竟然出奇得暖和——像是在无声嘲笑她什么。
“我们输了。”唐休明抬头看天，轻轻叹了口气。
离未默然，转头问道：“目前我们取到几个圣物了？”
“若是把楚兄那块玉符也算上，当有一个圣物，和一颗魔丹。”唐休明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看你们也别悲观那么早。”车桐不知从哪里扯了一根草，衔在嘴里含糊道，“看是看见了，这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毕竟一个人若是想通过其他手段，拿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继续若无其事地看着天，“就不排除，会用什么其他手段，来掩盖自己所有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