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阴阳怪气的,身上的气质诡异而阴寒,让她忍不住皱起眉。
虽说她确实饿了,但她不傻。
天上不会掉馅饼,这道理她心知肚明得很。
所以看见这个姑娘,她第一反应不是凑上前去,而是警惕地缩着身子,顺便弯腰握出了一团雪球,活像个轻而易举便被激怒的小狼崽。
无事献殷勤,她想干啥?
“呦,这是害怕了?”女子挑着眉上下打量她,嗤笑一声,“果然是妖啊,瞧瞧,碰见人这身上的兽性就藏不住了。”
说完还故意咋了咋舌,像是逗自家猫儿一般将碗放在地上,嘬嘴唤了声哨,“便宜你了,要不要?”
这人废话真多,不知道她听不懂人话吗?真是脑袋有毛病。
她用看待智障的眼光打量了女子一眼,也便不屑于再理会女子,转身想回院子去。
肚子再饿,也懒得和傻子打交道。
谁知她还没来得及离开,忽听身后又是一阵高喊:“飞鸾,你这是干什么?”
齐飞鸾身形一顿,却是嗤笑道:“呦,是‘师兄’来了啊。没什么,看你这么晚才回来,不是生怕她饿到了吗?”
“师兄”这两个字,她咬得特别死,放在参冥司弟子之中,一听便知是什么意思。
与唐休明同辈拜入参冥司的弟子,碍于他这个摇摇欲坠的身份,都不得不敬称一句“师兄”。只是唐休明平日关顾着闷头抄书,与其他弟子的接触不多,又传闻他修为底子薄弱、连寻常百姓都不如。一来二去,十个同辈的唐家弟子里面,就有十个不服气的。
奈何这点些微的不服气不好意思摆在明面之上,众人也只好在嘴上泄泄愤,“师兄”这两个字,不知何时就变了味。
唐休明凉凉地看了她一眼,“饿到了?”
他懒得同飞鸾争辩,只是捏了个诀,直接将地上那碗汤掀翻了。
汤汁哗地洒在雪面上,那白雪顷刻间变得乌黑,像是被烧灼过一般,转瞬不见了。
她方才见两人一副要吵起来的模样,还饶有兴趣地停下来,蹲在墙角看戏。谁料突然生了这变动,惊得她倒吸口冷气,抬眼不可思议地看着那姑娘。
好家伙,给她下毒!
这毒单是一看,便知是极其刚烈的毒。别说是喝下去了,估计碰一碰,手指都得掉层皮。
怎么人这种生物这么奇怪?有恩报恩有怨报怨的,她又没招谁惹谁,咋还被下毒了呢?
齐飞鸾见被戳穿,脸色亦是难看极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二长老的药里有剧毒,是用以毒攻毒的法子,才克制住他体内的蛊虫的。”唐休明似是不屑再与她争辩,提着食篮向离未走去,“送药就送药,来招惹我,有意义吗?”
他这句话生硬冰冷极了。飞鸾从未听过他用这种语气开口,不由得惊了一惊。
毕竟年纪小,城府也不深,飞鸾愣了许久的神,才缓过劲来。再恐吓时,语气中竞也不自觉带了紧张:“你、你也知道这是二长老的药!今天你亲手把它打翻,就不怕我告诉二长老……啊!”
谁料她话未说完,眼前寒光一现,唐休明竟然直接将地上的药碗击碎了。
“尽管去说。”他冷然开口,看也不看飞鸾一眼,径自朝墙边的她走去。
她还在愣神之中,冷不丁被这人一把抓住了手腕,简直大惊失色。
不好!这是暗的来不了,打算来明的了!
她费力挣扎,却没想到这人的手劲竟然如此之大,害她怎么也挣脱不开。
大事不好!她要交代在这人手上了!
她心下慌张极了,索性一闭眼,干脆硬着头皮,对准那人的手腕作势要咬。
不料那女子又扬了扬声,在身后开口:“唐休明,枉前辈们称赞你博览众书,经书就是教你怎么忤逆前辈和同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