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跃舒服的枕着头,抓了一颗面前的葡萄,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屏幕上进行得如火如荼的球赛,那个看上去人高马大的守门员奋力往左一扑,球却直接从左上角撞入。
“好球!”余跃兴奋的握拳,然后用手肘拐了拐身后,一片青瓜味的薯片递到他嘴边,他张嘴吃下,后面的人伸展了一下,他微微抬起头让人形枕头活动一下筋骨,盖在身上的毛毯滑了滑,脚背突然感觉一阵凉,他抬脚往后踢了踢,不满道:“冷。”
盛临又重新把毛毯铺了铺,然后环住怀里的这位小祖宗,一边要随时投喂他,一边还要当人形抱枕和取暖器。
今天是周五,没有晚自习,也是两人难得能独处的日子,盛临会提前在五点半就把盛源送去李菊芝家,余跃下午放学就直接到这里,在盛临七点去夜校补课之前争分夺秒的聚一聚。
余跃看球赛看得很是认真,他后面这位可就不那么认真了,心爱的美人温玉在怀,谁还顾得上其他,盛临左手的胳膊揽着余跃枕在他脑袋下做人形枕头,右手可就自由许多,在怀里那人身上,把欠了一周的豆腐全部吃回本。
余跃一边关注着赛场上的局势,一边还要提防着身上的咸猪手太过于放肆。
在他第九次按住那只在他腰上的手时,盛临委委屈屈的收回手,中规中矩的抱着他,下一秒,却在他的后脖子上咬了一口。
“啊!你…”余跃吃痛回头瞪着他:“你属狗吗?”
“哼。”盛临不退反进,伸头在他耳垂上轻轻啄了一下。
余跃感觉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好好看球赛行不行,这都已经到赛点了。”余跃缩了缩肩膀,却舍不得真的离开这个人形抱枕。
“你只知道要赛点了,你知不知道还有十五分钟我就得去上课了。”背后的大狗子语气特别委屈。
他可不想一周难道一个多小时的温存时刻全葬送在一场无聊的球赛上。
余跃被他搞得啼笑皆非,只好费劲的在原本就不大的沙发上翻了个身面向他,盛临紧紧的箍着他的背以防止他掉下沙发去。
余跃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抬手搂住他的脖子:“你要是想,就把我给睡了。”
“我……”盛临无言以对。
“咱俩都是成年人了,你到底在顾忌什么?天天有色心没色胆的?”余跃又往前凑了凑,两人之间连呼吸的气息都能感受得到。
盛临的某个地方又不听话起来。
但是最后的一丝理智始终是把他拉了回来,他把眼前的小脑袋一整个的塞到胸前,避免和那双小鹿般的眼睛对视,咬牙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又恢复成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还不行,我想等,至少你妈妈能接受我时,再……”
余跃挣脱他胸前的禁锢,探出头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你是想憋死我啊,不然这样吧,你下不了手,那我做上面那个,今天就把你给上了。”
盛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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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高考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别说江陵一中,就连双峰夜校都已经开始推迟下课时间,盛临每晚走出培训学校都快十一点,,所以他再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余跃家陪阿姨侃大山吹吹牛了,每次都是接了盛源就往家赶,毕竟还要完成当天晚上布置的作业。
江陵一中更是直接取消了周末双休,规定只有在每个星期天下午空出一个下午的时间给大家当做休息,其余时间都被满满的课程占据。
不过好在盛临和刘大发、阿诚之间的061小摊已经走上正轨,每周盛临去复盘的时候都会被营业额给惊讶到,这其中少不了盛临对选品的精准判断,阿诚拓宽的进货渠道,以及刘大发的吆喝叫卖。
所以他每次都会多给刘大发一部分的利润,因为如果没有他,这个小摊估计早就营业不下去了。
职高并没有高考来临前夕的压力,所以刘大发直接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061上,不长不短的五个月下来,他的收入就已经比学校的某些讲师高得多,刘爸看他如此出息,,自然是很支持,反正自己儿子学习也跟不上,能有一个优点和一条出路,总是好的。
值得一提的是,061小摊红红火火,fresh fish也没有落后太多,虽然盛临和余跃已经自顾不暇了,但人民公园那个位置真的很好,盛临花钱请了一个职工的同学去看摊,除了时不时的躲一躲城管,大部分时候营业额还是很可观的。
而盛源也在更好的经济条件下住进了诊疗环境更为上乘的疗养院,那是个离家很近的私人疗养院,收费比公家的疗养院贵得多,但相应的服务也好得许多,有时候白天盛临没有时间的时候,李菊芝还会代替他去疗养院看望盛源,从姿彩俊园步行过去大概也只需要十五分钟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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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刚开学的第一节班会课上刘琅曾经说过,接下来的一年将会是时间过得最快的一年。
一语成谶,时间的车轮已经不紧不慢的滚到了五月,天气渐渐变得炎热,人们的心也渐渐变得浮躁起来。
“最后21天!同学们,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查缺补漏,有针对性的进行复习,同时,稳固好自己的心态,只要心态不崩,最后的赢家一定是你!”
刘琅还是那副老样子,站在讲台上吼得唾沫横飞。
“诶余哥,听说杨若清休学了。”陈多拐了拐同桌的胳膊,示意他第一排的位置。
余跃听着刘琅的宣讲左耳进右耳出,一门心思的刷着眼前的数学套题,突然听见陈多的话,抬头往第一排杨若清的那个位置看去——果然是空的。
“休学?”他微皱眉头转向陈多。
“是啊,你肯定还不知道吧,听说他因为上次期末考成绩下滑,被他爸在校门口当街打了四个耳光,还给踹了一脚,接着他之后的每次小考成绩都越来越差,可能是心态崩了吧,而且,他还偷偷吃安眠药,不然你看他天天黑着个眼圈像个僵尸似的来上课。”
陈多顿了顿,看了余跃一眼:“算了,估计你也没注意过他,总之,他情况特别不好,所以前天申请休学了,说是在家复习,谁知道会是个什么情况,不然你以为刘琅干嘛要浪费时间讲那么多强调心态的话题,他就是怕你们这些好学生临时临了的,突然给崩了…”
刘琅锐利的鹰眼朝陈多扫射过来,把他后半截的话活生生给塞回了肚子里。
余跃又看了眼那个杨若清空着的位置,有些莫名涌上来的情绪,高考这一场仗,每个人都是豁出所有去拼的。
就连一向站在神界的曹雨然,都取消了每周四美术研修,转而留在教室里大战题山文海。
于他而言,从初一开始到现在来的六年,高考对他而言是个离开余绍平改变人生的唯一机会,尽管现在那个人已经死了,但他的目标却没有改变——离开桐县,拥抱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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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阿姨。”盛源接过递到他面前的蛋黄派,乖巧的道谢然后拉住李菊芝的手。
“源儿乖,跟护士姐姐说再见。”李菊芝晃了晃他的手。
盛源经过四个月系统的治疗,,整个状态已经好了很多,虽然还达不到寻常十二岁少年该懂的程度,,但一般的日常生活交际他是可以理解的了。
“姐姐再见。”他朝送着出来穿白大褂的护士挥了挥手。
俊俏又乖巧的孩子人人都喜欢,年轻的护士姐姐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就在三人都其乐融融时,有个不和谐的身影打破了这副温馨的画卷,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的男子站在疗养院门口不远处的树后,阴冷的眼神锁定那个牵着小孩的妇人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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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都什么玩意儿!”刘琅指着电脑屏幕气得手都在抖。
神情严肃的教务主任挎着一张脸,毫无感情的开口:“刘老师,,你最好还是追究一下,现在是很关键的时期,相信不用我提醒你吧。”
刘琅听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点开电脑屏幕上的邮件,把附件放大显示:“你看,这明显就是假的P图,就这种无凭无据的东西,让我去怀疑自己的学生?我办不到。”
说罢他又像是难以消气的拿手戳了戳屏幕:“什么时候连网上匿名的帖子都能被当做是事实了?那是不是我现在发一个主任你跟校长疑似有染的帖子,你们也得公开接受调查呢?”
“你!”年过半百的教务主任被他一番强词夺理说得气不打一处来。
刘琅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这番话说得有些冲动,随即又缓和了下语气,苦口婆心的解释:“教务老师,您也知道,我们班的余跃自从上学期开始成绩就一直很优异也很稳定,现在是最关键的时期,我真的不愿意拿这种无凭无据捏造诽谤的东西去扰乱他的心绪,这明明就是空穴来风,到时候万一影响了他的成绩,那可是关乎他的未来!我不想看到我们九班再出现第二个休学的杨若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