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可可像个炸毛的斗鸡,年少轻狂也管不得对方是得罪不起的豪门世家富太太这件事,气急败坏道:“说我晦气?关柏柏才是扫把星转世,你知不知道她是天煞孤星啊,现在克家人,以后克夫,你——”
“你不是还活着吗?”方韵淡淡的打断她。
关可可:“???”
方韵:“听说令父也还活着。”
关可可:“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方韵冷漠的挑眉:“你们还活着说明她不是灾星,也不克亲属,否则你们怎么没死?”
关可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这个女人是在诅咒自己吗!她堂堂一个宁家的贵太太,竟然说的出这种话来,难以置信。
关可可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反驳了,结巴道:“你你你你——谁和她是一家人啊,我们都已经把她赶出家门报平安了。”
方韵:“哦,你可柏柏没关系,那我认识你是谁,哪里来的野狗也敢在我面前乱吠。”方韵骂完人直接掏出了黑卡对一旁不敢上前的店长:“我现在申请闭店服务,闲杂人等和狗请帮我驱逐出去。”
店长急忙接过黑卡验证了一眼,马上转向关可可:“对不起这位小姐,这位夫人是我们店最尊贵的客人,请您现在去别的店逛吧。我们要闭店只为这位夫人和那位小姐服务。”
关可可脸顿时红了,这种被赶出来的感觉太丢脸了,可金钱的实力在这里就是规矩。
关可可只能含恨,不甘心的说道:“谁、谁稀罕啊!宁家再厉害又怎么了,慕家才是A市第一豪门。”
关柏柏真是一言难尽。
你快别说了吧,嫌丢人没够是吧。
等人被赶走,关柏柏才愣愣的看向方韵。
关柏柏真是震惊,没想到方韵这么厉害。
这么一想,慕云笙真的像妈妈!
方韵看过来,见她发呆,安慰她:“别在意她说的话,你是什么样的人是由你自己决定的,和任何人无关,我就觉得你很好,而且我也不信她说的。”
关柏柏心中触动,感激的看着她:“谢谢你阿姨。”
方韵冲她眨了下眼睛,问道:“刚才爽不爽?”
关柏柏意识到方韵说的是看关可可吃瘪,她诚实道:“爽,特别爽,阿姨你真厉害,我以前要是也像你这么帅气就好了。”
方韵伸出手搂住了她的肩膀:“没关系,现在强大起来也不晚。我看她那智商也挺感人的,拍马也追不上你,你现在强大起来就可以了。说起来她到底为什么认为我是宁泽的母亲,还有她扯慕家是什么意思?”
关柏柏失笑,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方韵听完深以为然道:“我说的果然没错,她的智商真的挺感人的。不过按你说的关家是小企业,怎么会和慕家搭上关系。”
关柏柏通情达理的说道:“商业上的合作谁说的准,这和我也没关系,不管它就爱好了。”
的确是没关系。
她和慕祁风也不熟,就算有天关可可真嫁给了慕祁风的话,那也和自己没关系。
这要是以前方韵大概会去找慕祁风,但现在是绝对不可能,便宽慰她:“不管关家人翻起多大的浪都没关系,慕家有你慕爷爷,有我,有云笙,你谁也不怕。”
关柏柏笑了:“恩,我不怕。”
现在的她已不是当初吴下阿蒙,她内心坚强无比,什么也不怕。
只不过——
什么也不怕的关柏柏在晚上进慕云笙房间的时候还是怂了。
什么都不怕,但很怕尴尬啊。
咬着唇,关柏柏正迟疑着呢,一旁方韵的门开了。
关柏柏被吓一跳,方韵刚贴了面膜,准备等下就用关柏柏给的晒伤膏,赶紧安抚了下:“别紧张别紧张,是我。”
关柏柏松了口气,但更尴尬了:“阿姨,这么晚了你这是……”
方韵道:“我去拿燕窝,你要不要吃?”
关柏柏摇头:“不了阿姨我吃不来。”
方韵看到她手里拿着针灸木盒,微笑:“要给云笙看腿啊,怎么不敲门?”
关柏柏知道慕云笙已经摊牌了自己治腿的事,也没做掩饰,这会儿在对方的注视下她也不好再拖下去,只好硬着头皮敲了门。
方韵满意的微笑,拍着面膜下楼去了。
她刚才其实从猫眼里看到关柏柏一直犹豫不肯敲门才出来的。
她想大概是白天自己把她说的羞了,她才犹犹豫豫的,那她这个助攻怎么能坐以待毙,必然要上前推一把了。
慕云笙开门的时候方韵已经下楼了,他就只看到低着头的关柏柏。
与往常一样,慕云笙让关柏柏进了房间,然后是慕云笙做好了准备,关柏柏开始推拿、针灸。
只是有些东西又仿佛与往常不一样。
今天的关柏柏全程低着头,好像比平日更专注,目不斜视不说,也不与他说话。
慕云笙略有些不自在,怀疑是不是白天自己母亲说了一些话,让关柏柏不自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提及这事,便道:“我可以放听书吗?”
关柏柏闷声开口:“嗯,随你。”
慕云笙就点开了木白的播音合集,关柏柏顿了下,继续按。
她听到自己在播《致橡树》。
原来他也爱听这个。
绝不做攀附的凌霄花,要做长在橡树近前的木棉,这才是独立的爱情,有尊严的爱情,她喜欢的爱情。
所以和慕云笙之间,不该有什么,不能有什么。
她眼神不经意扫过慕云笙的某个私密部位,心中一沉,一种羞耻心涌上来,令她更专注了。
要心无杂念,要心无杂念!
等关柏柏一套流程走完,终于送了一口气的时候,慕云笙才开口:“今天比平日里要快。”
关柏柏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熟能生巧。”
慕云笙又忍不住去看关柏柏的侧脸,今天晚上她真的有点怪,都不怎么看自己,即使自己同她说话,她的视线也没与自己的视线对上。
时间还比较早,慕云笙心念一动,开口挽留:“时间还早,要看个电影吗?高城新买了一些抹茶生牛乳巧克力。”
关柏柏的心脏微微颤了一下。
每当慕云笙用这样低沉迷人的声音,仿佛诱惑一般的劝她留下来,她总是觉得一股巨大的诱惑扑向她。
之前每个夜晚,她都像是挡不住光的飞蛾一般接受了这种诱惑。
但今夜,她知道自己要拒绝了。
内心强大的人就该抵挡的住诱惑,把自己放在该放在位置,把针灸盒子的扣子轻轻扣上,关柏柏轻笑:“不啦,再贪吃下去真的会胖的,云笙哥你早点休息,我回房间了。”
她说完真的拿了东西就走。
慕云笙看着她利索离开的背影,一时间微微出神。
她是在……躲着自己吗?
应该不会,就算自己母亲说了点什么东西,就算哪天晚上接着吻,差点发生点什么擦枪走火的事,但以关柏柏来说,应该不至于在意到要逃避自己吧。
慕云笙安慰自己,可是这一晚他成功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慕云笙就三令五申的严肃对方韵说:“你不要对关柏柏说些奇怪的话,让她尴尬的话,她和我相处会很不自在。”
方韵心道自己也没说什么啊,但还是满口答应:“好好好,我发誓绝对不说什么,我最近又想画画,想以柏柏为灵感,可以吧。”
慕云笙知道母亲画画很厉害,不知道多少人求她画画像,但还是矜贵的微微一昂头:“得给钱。”
方韵好笑。
这还没怎么地呢,就知道疼人了?帮着媳妇坑自己妈的钱,可以的。
“好,给钱,你说给多少好?”方韵难得找回了点儿哄儿子的乐趣。
慕云笙抿了下唇认真思索了下:“起码也得是你御用的模特价。”
方韵挑眉,行吧。
慕云笙原以为关柏柏躲自己也就是一两天的事,结果万万没想到这一开始就没个头了。
事情的怪异在于关柏柏躲的不着痕迹。
也不刻意和他不存在于同一个空间,也会听他讲课,甚至于连平日里说笑逗乐都没有变。
唯一变化的就是——
她不会再在推拿针灸以后留在他房间里,休息、打游戏、看电影,这些统统挽留不了她,就连她平日里最喜欢的东西也无法挽留她。
还有就是,她会明显和自己拉开距离。
慕云笙每天都给她讲课,两个人挨得近了,关柏柏就会不着痕迹的挪开一些。
这一天也是,慕云笙故意贴近她讲课,他的右手靠她的左手只有半个手掌那么近。
关柏柏余光扫到一眼,条件反射的就把手挪了一点点。
慕云笙本就是内心烦躁的试探,结果他真如自己所想,顿时怒火中烧,抬起右手一把扣住了关柏柏的左手,慕云笙漆黑的桃花眸沉沉的看着关柏柏:“你躲什么?我身上有瘟疫,会传染吗?”
关柏柏被抓住手,心头狂跳,眼皮也跳了好几下,眼神飘忽:“啊?云笙哥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慕云笙冷笑,手上一用力将她拉向自己几分,另外一只手扣住她的下巴逼着她直视自己:“撒谎精,你看着我眼睛再说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