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兮兮扭头,入眼的就是那毁容的黄佑,他低着头听着朱婶说话,不知道朱婶说了些什么,黄佑抬眸看了宋兮兮一眼,然后,走了过来。
“宋兮兮,我没睡过你母亲。”
宋兮兮没想到黄佑和她说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么的……直白,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我知道,这都是赵云阴了你。”
黄佑扯了扯嘴角,似乎很开心,仿佛压在心头的大石一下子移开了,“当时我没和你母亲私奔,被赵云诬陷我和你母亲后,你母亲过得很压抑,那天她让人通知我,让我备车送她去医院,她不舒服,我就开车送她去了…”
想了想,黄佑又解释一句:“当时,赵云拍下我和你母亲的照片后,没有给宋峰看,所以,事情没爆发,我依旧当着宋家的司机。”
“那天,你母亲的神情很呆滞,似乎失了魂,一点反应都没有,车祸后,撞到头的她,有那么一瞬间的回光返照,只说了一句:快走……下药了……要我们死……”
宋兮兮眼眶红了,没想到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
如果不是赵云的骨头化成灰,她此时此刻真的想把赵云从棺材里拖出来鞭尸。
“我大难不死,就被你爷爷动用关系保护起来,他想要对付赵云,一来没证据,二来……”黄佑看了她一眼,眸底划过一抹同情,“你父亲护她护得紧。”
闻言,宋兮兮只觉得讽刺,宋峰这个人,最爱的还是自己。
否则,也不会去睡了阿朱,不会在小民房里弃赵云不顾而跳窗离开,更加不会在赵云被杀时躲在暗处不敢出来。
“我们走了。”
听闻这句话,宋兮兮又想把支票给他,可是他直接拒绝了,“你和你母亲不欠我什么,该死的人已经死了,我收下你这张支票,才会一辈子不安。”
说完这话后,黄佑带着朱婶上车了,刚启动车子,他又降下车窗。
“宋兮兮,不要恨你爷爷,他也不容易,岚夫人的所作所为,他也是最近才知道。”
宋兮兮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容,“我知道了,谢谢你。”
她挥挥手,洒脱地道:“一路顺风。”
车子绝尘而去。
宋兮兮偏头,笑看着身边的男人,“我们走吧。”
“不进去了?”
“不了。”宋兮兮摇头,“我想要的答案,黄佑已经告诉我了。”
***
他们回到水晶宫殿,已经是两个钟后。
远远地,他们就听到封老爷子开怀的笑声。
“太好了…我死而无憾了…”
宋兮兮和封霆对视一眼,如果猜得没错,DNA检查报告已经出来了。
而老爷子那么激动,难道豆豆和苗苗是龙凤胎?
这疑惑很快就得到解答了。
是的!!!
宋苗苗是封霆的儿子,封豆豆也是宋兮兮的女儿。
宋兮兮紧攥起拳头,细细地盯着豆豆的脸,水雾弥漫了她的眼眶。
怪不得从见到封豆豆的第一眼,她就觉得很投缘。
封豆豆,是她的女儿啊…
她一直不知道的女儿。
“麻麻,你是不是不开心?”封豆豆怯怯地问。
“没有。”宋兮兮一把抱住她,“麻麻这是喜极而泣。”
封豆豆咧嘴笑了,“麻麻,你别掉金豆豆了,粑粑会打我屁屁的。”
“他敢?”宋兮兮瞪了过去。
“不敢。”封霆从善如流,生动地诠释了什么是“妻管严”。
众人见状,纷纷笑了起来。
笑声回荡在水晶宫殿的上空,久久不散……
深夜。
封霆从洗手间出来,没见到宋兮兮的身影,转了一圈,在阳台找到了她。
从背后搂住她的腰,性感的下颌抵在她瘦削的肩上,“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
封霆抓着她的手,轻轻地摩挲着,并没有说话。
宋兮兮放松身心,靠在他的怀里,“当时,我生产时,阿言一直在产房门外陪着我……”
封霆没说话,他知道此刻的宋兮兮只需要一个听众。
“我现在都在怀疑,如果真的是他所为,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把我当成一颗棋子了?当初我被人追杀,他突然出现救我,是不是我早就被他监控着了?”
闻言,封霆的脸色也很难看,他有预感,兮兮的猜测是对的。
六年前,他被人下药了,应该也是贺言所为。
“我不想把他想得那么坏,但是,巧合也太多了,一点都经不起推敲。”宋兮兮哑着声音。
毕竟,在她最落魄绝望的时候,是贺言把她救出水火之中。
但如果苦难都是他带来的呢?
她想不下去了…
“想要知道,就打电话给他。”忍住心中那翻滚的醋意,封霆建议。
他也想知道真相……
宋兮兮的眸底掠过复杂,犹豫,但很快,她就坚定起来。
拖,从来不是她的性子。
她拿起手机拨打贺言的电话。
嘟,嘟,嘟——
在响到第十二声后,电话那头终于接通了。
“兮兮,刚才在开会,不好意思。”
伴随着她的话,隐约间,还有键盘敲击和其他说话吵杂的声音。
宋兮兮这才记起,国外现在白天,贺言还要忙碌公司的事,她咬咬牙槽,状似不经意地道:“阿言,我想见你了…唔…”
腰间被狠狠掐了一下,宋兮兮痛得俏脸都扭曲起来,但她不敢大力呼痛,只能忍着。
电话那头的贺言,似乎没察觉到她的异样,他满腔心思都在宋兮兮那句“想见你了”的话上,他似是不敢置信,“兮兮…”
“当初,是你把我从绝境中救出来的,让我不流落街头,生苗苗时,也是你陪在产房外,从那时起,我就把你当我和苗苗的家人,阿言,你呢,有没有把我和苗苗当成你的家人?”
“我一直希望,我们会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三口。”
电话那头传来这话,宋兮兮就敏锐地察觉到,周围的气氛瞬间冻结,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男人吃醋了…
她亲昵地蹭蹭男人性感的喉结,然后淡淡地道:“阿言,这辈子,我吃了很多苦,现在也算得上苦尽甘来,但我现在还有一事觉得很遗憾。”
“什么事?”
“当初,我生苗苗时难产,医生说了,我这辈子怕是不能再生了,但我现在很想要一个女儿,延续我血脉的女儿。”她的语气很低落。
贺言也听出来了,他紧抓着手中的飞镖,因太用力,指节都泛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