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刚才你骂宣晴,真是绵里藏针,骂得她都无法还口。”
黎母笑道:“对这种女人,就该这样!对自己人,就该和颜悦色,让亲人如坐春风。”
汽车转过拐角,前面一辆黑色丰田陡然出现,速度还十分快。
“司机,快刹车啊!”顾盼盼尖叫。
嘎!司机猛踩刹车,自己的车子是刹住了,可对面的汽车好像失去了控制,一直蹿过来。
“天啊!”黎母捂住了嘴。
眼见得那辆汽车就要撞过来,顾盼盼猛然扑到黎母身前紧紧的抱住。
轰!两辆汽车的车头撞在一起,发出好像爆炸一般的声响,司机尽管系了安全带,但头仍然撞在前面的挡风玻璃上,头破血流,登时昏迷过去。
油箱被撞开,汽油流出来,噗的一声,烧起火来。
顾盼盼在昏睡当中,忽然感到浑身热辣辣的,睁开眼睛一看,自己和黎母已经处在火中。刺鼻的味道,呛人的烟雾,顾盼盼几乎窒息。再看看她抱着的黎母,头磕在车窗上,血流满面,已经晕死过去。
“妈,妈!”顾盼盼撕心裂肺的喊叫。
黎母是为了去见顾母才撞车的,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不要说黎天戈无法原谅,就是顾盼盼也无法原谅自己。
叫了好几声,黎母没有任何反应,火势越来越大,再不出去,两个人就有可能被烧死在汽车里。
车门也已经起了火,顾盼盼手抓在门把手上,“唔”,好烫啊,跟拿着一块火红的炭火一般。她在车上拿一块布条,抱住门把手,将车门打开,自己跳下车,然后抓着黎母的两手,艰难的将黎母拖下汽车。黎母的身子到哪里,哪里就有殷红的血迹。
“大家快叫救护车过来,送我妈去医院!”顾盼盼对马路对面的人喊。
“我打120!”有好心人立即打电话。
同时有人过来帮照顾黎母。顾盼盼见司机还在汽车里,若是再不救援,便来不及了!
“姑娘,你想干嘛?汽车上好大火!”好心人劝顾盼盼不要去救人。
顾盼盼眼神坚定,没有再说什么,跑到汽车边,冒着火将车门打开。火苗燎着她的青丝,散发出一种奇怪的味道。
终于打开了门,可是司机太沉了,顾盼盼一个人难以将他从驾驶座上拽下来。幸亏又跑来几个好心人,一起用力将司机抱出来,拖到路边。司机的脸上血肉模糊,而且还沾着玻璃茬子,触目惊心。
“姑娘,你也流血了!”好心人指着顾盼盼的手臂。
那是她救黎母出来的时候,被车窗的玻璃滑到的,此刻的她才感觉到刺疼,定睛一看,口子还不小呢!一看到这么大的口子,顾盼盼便眼前发黑,几乎晕倒在地。
五分钟后,救护车赶到,将三人一起扛上救护车。
“我不要紧,先救我妈。”顾盼盼对救护自己的医生和护士说。
护士在她手臂上缠绕厚厚的绷带:“你别激动,所有的伤者我们都会救护的……”
突然,救护车上传来了噩耗,一位医生沉痛的宣布:“这个男的不行了!”
司机死了?顾盼盼呼吸为之一窒,泪水情不自禁唰的一下,好像决堤的洪水流了下来。她忍着悲痛,抓住护士的手:“我妈呢?她现在怎么样?”
医生告诉顾盼盼:“你母亲流血过多昏迷,我们只能告诉你,她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进一步的情况,我们还得等急救之后再说。”
顾盼盼的手在颤抖:“医生、护士,你们一定要救活我妈,她是个好人!”
医生对顾盼盼的话予以纠正:“在医院,不论是好人还是坏人,我们统统救治。你放心,她妈妈只要有一线生机,我们是不会放弃的。”
到了医院,黎母被送进急救室进行抢救,看着门口上的红灯,顾盼盼再一次泪如雨下,悲伤让她忘记了自己身上也有伤痛,特别是她的脑部,只要稍微有一些震动的声音,就胀痛欲裂,就像是在脑里放了一枚炸弹一般。
咚咚咚!一位护士经过走廊,顾盼盼更是疼的额头直冒汗。
“小姐,你怎么了?”护士关心的问。
顾盼盼指着自己的脑门:“好疼,好疼!我快受不了了!”
“想必你被撞到了头部,脑震荡,得去拍个片子才好。”护士拉着顾盼盼的手,要去CT室。
顾盼盼却不肯起来:“我妈还在急救室里,我不能走。”是啊,假如黎母有个三长两短,她不能第一时间知道,她如何像黎天戈交代?
护士看到她肚子微微隆起,更是惊骇:“你是不是有身孕了?”
顾盼盼点点头:“四个多月了!”
“什么!”护士眼睛瞪得大大的,“那更应该去看一看了,假如孩子有什么状况,可以第一时间治疗。”
但是顾盼盼还是不肯丢开黎母,她得知道黎母的情况之后,心里才会安心:“等我妈从急救室出来了再说吧!”
护士也拿顾盼盼没有办法,只好等着急救室的红灯变绿了。
咚咚咚!又是一阵可以把顾盼盼的脑袋震裂的脚步声,不要说脚步声了,就是走廊外面汽车开动的声音,对她的大脑来说,都是一种痛苦,她眉头紧皱,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拧下来踢开。
“顾盼盼,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黎天戈以一种兴师问罪的姿态质问顾盼盼,看他的样子,顾盼盼要为这一次车祸负全部责任。
顾盼盼说话时,嘴唇颤抖:“我们在去我家的途中发生了车祸……”
“去你家?”黎天戈抓住了她话里最紧要的词语,“是你要求我妈去你家,然后发生了车祸,对不对?”
顾盼盼急忙伸手,可是她忘记了自己的手被玻璃滑伤了,那种痛入骨入髓:“唔,嘶!”
“快说!”黎天戈对于顾盼盼的伤痛,视若无睹,也许在他看来,顾盼盼不过是在惺惺作态而已。
顾盼盼咬了咬牙,忍住疼痛:“不是我叫妈去,是妈主动说去看我妈。”
“撒谎!”黎天戈咆哮,“根本就是你让我妈去的,是你害了我妈!”疯狂下的黎天戈,恨不得将顾盼盼踏成肉饼。
现在黎母昏迷在急救室里,顾盼盼百口莫辩:“既然你这么认为,我也没有办法。”
什么,就这种无所谓的态度?黎天戈嗖的一下将顾盼盼摁在白色的墙壁上,一拳头垂在她的脑袋旁边,在顾盼盼听来,就好像是近在咫尺有一颗炸弹爆炸了!轰!
“啊!”顾盼盼下意识的发出一声惨叫。
黎天戈都还没有碰到她呢,她就叫的如此大声,可真会演戏:“别装了!如果我妈有个山高水低,陪葬的不只是你,还有你全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