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外面的赵老太边揉脚边寻思,她刚才确实有听到吵架声,等她仔细听却又什么都听不到了。埋怨地看了下墙,做得这么结实。
随后她就自己脑洞大开,脑补各种各样的恩怨情仇的场景。想着想着,她激动地笑着站起来。“嗷”,一下子得意忘形了。
这次即使她很痛但她仍笑着。她互捶下手,她知道了,估计就是小媳妇告状却是被骂惹事生非,她就说呢,一个乡下来的不夹着尾巴做人,还敢那么嚣张。要是不好好做人就让大海顶替他。
在赵老太眼里,孙大海是最有本事的,任何事情都能解决,这都是蜜汁信任。这个队长估计也是他让出来的,不过私底下还是听孙大海的。古时候不还有把持朝纲的……的摄政王嘛!
顾不上脚疼,她喊道:“你这个木头疙瘩,收拾个房间都那么久。我出去了,等下记得把你男人的裤子补了。”说完就出门去了。
她要赶紧去跟妮儿说,以后这个简媛媛不足为患,她当家都嫌弃她惹事,那以后还能蹦跶。
“真的!?”赵妮儿惊叫地站起来。本来还在考虑怎么操作才能踩下她呢。没想到啊,他们内部就塌了。
她又缓缓坐下,翘起二郎腿,抓起旁边的瓜子,边嗑边说:“还算卫建国识相,懂得避锋芒,不过家里的妇人没管好,我会帮忙好好管教管教的。”她说着狠狠咬下瓜子壳,再呸一声吐出来。她就觉得简媛媛该对她俯首称臣的,不应该是这个样子,这个想法让她着魔。
一旁的赵老太点头附和:“乡下人就是见识少,狠狠收拾一番就老实了。”
“就是,说不定卫建国还得感谢我呢。”赵妮儿嚣张地说,之后两人都“嘿嘿”一脸坏笑。
对于这一切,简媛媛都不知道,她趴在被子上哭着哭着睡过去了。睡着之后偶尔还有抽泣,眼睛红红肿肿好。好像梦到不好的事情,眉头都皱到一处,头还不时摆来摆去,口里不时小声喊着“不要,不要!”
她睡过去之后,刚开始都很美好。应该是连接上次的梦境,卫建国带着她来到市里。他们租了房子,手里又有钱,又远离了村里人,听不到那些闲言碎语,简媛媛生活得很开心,脸上整天都带着笑。
她每天在家收拾东西,然后掐点做好饭菜边做手工边笑着等丈夫归家。而卫建国由于脚伤只能做些看守东西的活,工资不高,不过即使这样,两人小日子过得平静而美好,觉得满满幸福。
可是有一天,卫建国喜气洋洋地回来说:“媳妇,战友给我介绍了个工作,工作轻松工资还高。”
她听了也很高兴,两人都畅想着以后多攒点钱,然后买个小房子再生两个孩子,一家人落根在市里。
可是两人都没想到的是,就因为这个变动家就散了。
两人高高兴兴地搬家,搬到卫建国上班的附近,卫建国上班,而简媛媛也继续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有一天,她买菜经过家属院门口时,与冲出来的老太太撞上,然后两人都反向摔地上。老人骂骂咧咧地起来,抬头一看,赫然就是赵老太,身后跟着赵妮儿其人。
在这之后,赵老太就经常找她麻烦,而赵妮儿那伙人就在旁边笑。其他家属院中的人看她被欺负也不懂反抗,只会乖乖承受,慢慢地,那些在家里受了气的妇女出来就把气出在她身上。
慢慢她越来越不敢出门了,经常是一天都不开门。卫建国发觉之后,劝她多出去走动走动,也被她拒绝了。
后来越演越烈,她后悔了,在村里大家只是说难听的,而在这里,她们不仅骂人还打人。
简媛媛流着泪醒过来,抬起手把眼泪擦掉,然后把湿掉的枕套换下来。她拿着被泪水浸湿的枕套,呆呆地坐在床沿边。
哎,她有梦到原主上一世的事情了,看来每次碰到对她影响大的人都会做梦。
她的长相本来就容易引起别人欺负,她还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怪不得那帮人越来越嚣张了。
随机又想起之前与卫建国发生的争吵,她的眼眶又红了,她想不通精明如卫建国怎么会听信村里人的八卦,若是梦里的卫建国就有可能。
在办公室坐着的卫建国看了一下午的文件,却连一页纸都没翻过。夕阳收了最后的余光,整个房间一下子就暗了下来,只看到一个坐在办公桌前模糊的身影。
“啪!”灯被打开,他一下子不适应,用手遮挡光亮。
“还在啊?怎么没开灯?”肖瑜看那么黑,还以为都下班了呢,没想到一开灯就看到一尊大佛。
“在想些事。你怎么回来了?”卫建国捏着眉心说。
“这不是下雨嘛,想起门后有伞就过来了!”他拿起雨伞摇摇。
卫建国转头看向窗外,叹息般:“原来下雨了啊!”
肖瑜坐在桌边,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了?一下午都魂不守舍的。”
“没事,我这还有事。”他摇头说。
肖瑜探头看了下他桌上的文件,拿起来晃着说:“你看这都看了一下午,也没看出什么花来。说吧,怎么了?”都这样了还说没事,鬼信哦。
他把文件抢过来,继续打开看。说道:“你回吧,要不等下就错过饭点了。我看完就回了。”
肖瑜想到那帮队员今天都没闹腾,那估计就是跟嫂子吵架了。他边往外走边自言自语,“千年修得共枕眠,能走到一起就是缘分。家里不是战场,它是一个温馨的港湾。两个人间的相处最可贵的就是信任。有什么事情就应该开诚布公,摆出来一起谈,互相理解,互相包容。且行且珍惜。”
卫建国缓缓抬起头,看他离开的背影,又看看外面的大雨,他拽紧手中的钢笔,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他要回去跟媳妇说清楚,自己不能因为这子虚乌有的担忧,就一直把媳妇锁在他的视线里,媳妇她不是菟丝子,她应该是朵梅花,迎风斗寒,傲立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