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台上，阮思思介绍了慕北城的生平和成就，雷动的掌声中，慕北城被请到了台上，正式开始演讲。
慕北城很少在公众前露面，除了百科资料上的那一张照片外，众人对他一无所知，而且还是七八年前的照片。所以他这一露面，学生们都惊呆了，不亚于之前悠笑的感慨。
慕北城风度翩翩，笑容温和睿智，从无人驾驶开始讲起，慢慢说到了公司发展和未来无人驾驶的蓝图，语言深入浅出，还有些幽默，学生们听得很入迷。
“无人驾驶走到今天，市场已经被逐步打开，相信不久的将会走向成熟和完善。”慕北城声音如春风一般，不疾不徐，“我们进行过市场调研，自从无人驾驶汽车正式发售后，车祸概率已经下降了6％。如果拿无人驾驶和普通汽车做对比的话，前者的安全性比后者高出了87％。”
“只有6％吗？”有同学提问。
慕北城说：“因为现在的市场份额还不够。下一位。”
又有人站了起来，说道：“慕教授，刚才您说安全性只比普通汽车高出了87％，这么说不是100％的安全性吗？”
慕北城说：“无人驾驶的事故绝大多数责任都在于普通车辆，等到无人驾驶全面普及，情况就会截然不同，我们的目标是100％的安全性。”
底下一阵讨论，目前无人驾驶还存在挺多争议，之前的事故就被口诛笔伐了，荣辉差点就跑灰了，可以说元气大伤，那个月销量直线下降，好不容易才稳住江山。
不过无人驾驶只是慕北城投资的其中一个领域，其他的3D打印、AI医疗什么的，学生们也很感兴趣。
“慕教授，听说您对脑机接口也有所研究？”
脑机接口，直白的解释，就是把人类或者动物的大脑，与外部设备比如计算机连接到一起，做到双向的一个信息交换。
这个项目无疑是未来的发展趋势，许多科幻电影里都构思出想象中的场景来，比如说《源代码》这不电影。
“你你们看过科幻片《源代码》吗？只要把大脑皮层的神经末梢和计算机连接，可以获知这个人的记忆和想法，我们也可以通过计算机输送信息，建立起虚拟世界，让大脑以为自己还活着，这个也叫‘缸中之脑’。”
慕北城说到这里，稍稍一顿，继续说道，“等这项技术取得突破性的进展，比如说，以后的犯罪嫌疑人将再也无法说谎，只要他们还没有脑死亡。”
悠笑听得也有些入迷，这项技术就算对她来说，也有些神秘。
“当然用来查案，只是这一项技术最不起眼的用处之一。”
“还有别的大用处吗？”有学生问。
底下又是一阵讨论，慕北城笑了笑，接着往下讲：“这关系到人类的未来，我指的不是这个人类的世界，而是人类本身……”
随着他的声音，悠笑的目光变得幽远起来。
她想起了藏在记忆深处的某些事情。
比如说，一开始的她并不是人工智能，而是一个真正的人类。
比如说，她就是脑机技术的受益者。
君野坐在椅子上，见悠笑看着台上的人发了一会儿呆，微微眯起眼睛，靠过去低声问道：“还没有问你，你什么时候认识了慕教授？”
悠笑就把认识的过程简单说了一下：“就是昨天，我被姜平追的时候遇到的，他还说要帮我跟教导主任打声招呼呢，真是个好人。所以后来他请我带他参观学校，我也就义不容辞了。”
她之前为了装可怜，故意忽略掉了这一部分。
“原来如此。”君野拉长了声音，“嗯……还参观了学校。”
“嗯嗯。”
悠笑点了点头，正要继续听眼睛，眼角余光无意间朝君野瞥去时，却发现他若有所思的目光还留在她身上，她突然觉得有点怪怪的，又不明白这种情绪是什么。
悠笑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过了一会儿，她发现阿城那种怪怪的目光，又遥遥落到了慕北城身上。
这是为什么？
悠笑没有分析出来原因。
“你有点奇怪。”悠笑终于忍不住了，“你那个是什么眼神。”
君野的嘴角动了动，往上勾了起来。
“你很奇怪耶，你又笑什么？”
君野说：“没什么。”
悠笑得不到答案，更是坐立不安、抓耳挠腮。君野其实一直注意着她的小动作，看得格外有趣，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他这么一笑，悠笑更不满了，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瞪着他，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你对慕教授有好感？”君野问道。
悠笑理所应当地点点头：“对啊。他比较好说话，态度很好，而且他跟你有点像。”
“有点像啊。”
君野慢悠悠地拉长了声音，心情顿时惬意了。
“你对脑机感兴趣吗？”悠笑见他恢复正常，拽了拽他的袖子，换了个话题，“你以后会去研究这个吗？”
“有这个可能性。”
“那你可以去慕教授的实验室呢，我有他的名片。”
“你还有名片？”
君野挑了一下眉梢，有点意外，见她得意洋洋地点头，手一下子有点发痒，一只手就去揪她的脸颊。悠笑条件反射按住他的手，他又用另外一只手继续揪，悠笑实在没想到他这么无聊，不过既然是他的意愿，那就随便他吧。
悠笑露出了个“爱咋咋地”的表情。
君野又捏了她两下，声音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傻孩子，有人给你名片可能只是出于礼貌，不会真的希望你打通这个电话。”
“是这样吗？”
悠笑捂住脸颊揉了揉。
他毫无感情道：“没错。”
不过没过多久，君野就被打脸了。
十分钟后，演讲结束，人流慢慢往外散去，悠笑和君野几人走在了最后面。这时，慕荣又出现了，走到悠笑面前说：“悠笑，先生很感谢你上次帮忙，他跟你聊得很开心，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再带他继续逛一下？”
几个人顺着慕荣示意的方向看去，慕北城站在不远处，拄着黑色的手杖，正对几人微笑颔首，旁边则是几个校领导。
季子俊张大了嘴巴，惊讶地看着悠笑。
李期文也愣了愣。
悠笑却很自然地说：“我们还有课，下午也要做实验，有点忙不过来。”
众人：“……”
这拒绝，也太直接了一点吧？
没看见旁边几个同学那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吗？没看到校领导那已经绿了的脸吗？
悠笑这样的反应，慕荣已经领教过了，现在听着这拒绝也木然了，就说：“那好吧，这个也没关系。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空，先生想请你看画展，作为上次的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