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堡灯火亮了整整一夜,直到早阳出来才熄灯,可以说是相奢侈的了。
背巍军开始着手准备撤离,其实也没什么要准备的,收拾好兵甲,骑上马立刻就能走,用不了一柱香的时间。
婆罗族劫掠了非常多的财物,但谢安士并不想带走,尽数留给幸存的村民们。之所以余留出一天的时间是给那些在此安了家的战士的。另外,走之前尽量给姜家村民再帮点忙,搭庐,补屋,种田,村民们自是感激不尽。
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完,为了保证隐蔽性,背巍军是凌晨出发的。
张仟临行前硬塞给姜维一片裹着的手帕和一句话。
“等我攒够百个敌酋首级,拿它做聘礼,娶你过门。”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里面是他老父娘省吃俭用省下的钱打的一套金首饰,准备给未来儿媳的。张家本来也算是一方大户,后来家道中落,张父娶的妾房跑得跑,逃的逃。幸得张母坚韧,甚有侠义,才保住剩下的家产。所以张仟对姜维这种性格的姑娘才这么上心。
“行了,又不是不见了,拉着个脸干嘛!”马中汉看着张仟的样子不勉取笑,上路三天了,张仟还是出村时的那个样子。
杨峁在旁边说道,“你个满脑肌肉的懂个锤子,不解风情,这叫相思苦。”
马中汉不以为意,“淦!婆姨不就讨过来生娃儿,做衣食的吗,相思是什么玩意儿,能当饭吃。”
“所以说你懂个屁,我看你连女人都没碰过,还敢劝人家。”
杨峁不屑道,做为混迹花丛的老手他最瞅不上,像马中汉这种老处男了,啥都不懂,就知道练肌肉,软香温玉的滋味那是什么山珍海味都比不了的。
“你说的是同一件事么,人家是两情相悦才有相思苦,你那是皮肉生意。”孙书章直接揭短。
被人怀疑魅力这种事杨峁绝对不能忍,“别扯蛋,凭爷这相貌,谁能不迷上我。王家的姑娘,赵家的小姐,对我可迷了,勾勾手指就贴上来了。”
“那是馋你的钱,你家的关系,你也就是馋她们的身子,这是利益交换,能叫两情相悦吗。”
杨峁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不能?”
马中汉同问,“对啊,为什么不能?又没有强迫,我看上你的钱,你看上我的人,这不就是两情相悦吗。跟你看上人家家的人,人家又看上你的人又有什么差别。”
孙书章一时哑语,竟然不知如何回答,“孺子不可教也,懒得跟你们废话。”
杨峁不屑,“切~!”
深有感触的张仟没说什么,这三人倒是争论不休。
“将军,你说什么叫两情相悦?”马中汉转头去问谢安士。
谢安士本来不想参合这个问题,既然被问到了就只能想了想,说,“嗯~,应该是媳妇不让你上床,但还是愿意给你做饭,你有机会上床,却又不愿意硬来,大概就是这样子吧。”
“……原来将军你睡的是地板啊!”结果马中汉听完就得出这么一个答案。
“哈哈哈哈~”杨峁大笑,“睡地板,真是没用。”
连孙书章也笑着说道,“畏妻如虎,小将军您娶为何啊?”
谢安士突然有些后悔搭话了,被这三个家伙这么一说突然脸上有些挂不住,“滚滚滚,我这是让着她,你们懂个屁。”
“哈哈~,咳咳。笑死我了,害怕就害怕呗,狡辩什么?反正都知道了,不用不好意思认。”杨峁笑得快背过气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话是自己亲口说的,谢安士本着懒得与小人计较的原则不打算搭理他们。
“报~”
一声急报把谢安士从尴尬中拉了出来。
“说。”
“禀告将军,前方十里处有火烟腾起,似有战斗,却不知是何方兵力,斥候不知是否要绕道还是前往细查,请将军定夺。”
临要出北境了还搞出这么一出。
谢安士毫不犹豫的做出决定,“前往探查详细。”
“是!”斥候领命而去。
张仟开口道,“将军,我们都快出靠近风河谷地界了,不怡暴露行踪,还是绕道算了。”
“全军,缓慢前面。”谢安士下令,“看看什么情况再说,我们出来这么久了,回家总得捎点礼物才是。如果人数不多,就吃掉。”
孙书章说道,“我记得前面好像是一个叫东平的小村子,比姜家堡略大,也就两百户左右,驻扎着一支鹰族的两百人队。”
经孙书章提醒,谢安士这才记起来,当时,不想过前暴露行踪所以是绕道而行。由于是斥候提前发现汇报,大部队远远的离村子几十里地就绕开了,所以才没想起来。
现在入了东平十里地才想起来,自己这主将也是够糊涂的。
“哦!我想起来了。”谢安士拍着脑袋。
东平村是鹰之一族的一个前哨点,时刻观察济州主力的动向,前后清理了几次,可军队一撤走又被重占领,由于无险可守,远离大本营,长期驻军等于白送人头,所以也没有再派兵出来清理,本来就预定回来的时候顺手把这个点端了的。
“额,老孙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将军是我失职了,卑职自愿领罚。”张仟猛烈想起,预定攻打东平的任务是交给他的,所前锋军才一直往东平走,但他这个将领却忘了。
“先记着。”谢安士瞪了他一眼,“东平既然有战斗那多半是我军的其它部在攻打,你领兵过去帮忙,有功抵过,无功回城领五十军棒,本将同罚。”
“是!驾!”张仟连忙收拾好心情,领着先锋军全速驰援东平。
“全军,半速前进。”
谢安士随后领兵跟上,跑了两里地已经能远远的看到,浓烟升腾了。
而此时的东平村已经是一片火海,隐约还能听到村中有哭嚎声传出,一面翁字大旗在阳光下特别醒目,近五千军队将村子围成铁桶,还在不停的放出火箭,村外颅积如山。
“将军,已确保没有一人能逃出来了。”
“嗯。”翁少工在村外石坡上摆了张摇椅,惬意地摇着,闻言眼都头睁开,只是淡淡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