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打架还用不着你来担待。”
打架?
正好,杨峁这段时间正郁闷愤忿难消,被谢安士羞辱了也就罢了,又被一个不知死活的狗腿子吃是猪喽,酒助火气,当下就爆了,不由分说冲上去揪住人就是一拳。
杨峁都上了,其他人也没看热闹的道理,本来就是好勇斗狠的主,被人踹门侮骂绝对不能忍,管他是几品将,还是哪家的大公子,谁还不是个公子少爷来着,借着酒兴先揍了再说。
本来就是二对十的打斗(唐直因为试图拉架被卷了进去,莫名挨了两下刀背也火了,劝架变打架。)
这下子,扑上来十几人不由分说就动手,连翁少工宴请的几位也挨了打,都是有头有脸的,挨了打那有白认的,呼喝过来随身的侍从还击,很快变成了几十人的大混战。
双方都是喝了酒的,越打越起劲,从二楼打到一楼,一楼打到三楼。
在望北楼吃饭喝酒的大小将官不少,但知道双方身份不一般也不敢上去阻拦,只得去喊来了守备军。
结果守备军一到看见打架的一方正是自家今日当值将军-翁少工,也不问清原由,立刻蜂涌而上假装镇压局面,实际上拉偏架,助拳。局势没压住反而更加混乱。
这等小技两当然瞒不了众眼,“守备军这不是人多欺人少嘛!”
“就是,于事不公,于法不正。”
“大惊小怪,守备军行事一向无耻。”
“呵,领头的肮脏,低下的自然不会好到哪去。”
对守备军冷嘲热讽的自然是中军的将官,尤以前军最看不起守备军的行为,每次出征都是缩在最后头,每次撤退跑得那个利索。
但是望北楼中吃饭的并不乏守备司的人,听到这话当下就不爽了。
“喂,说话客气点,后军怎么了,守备司又怎么了,我们也是奉命而行,你们怕死可以申请调到后军啊,又没人拦着你们。”
前军将领甲,“哼,还是算了吧。本人当不了缩头乌龟。”
守备司将军甲针锋相对,“我看你是想当都当不了,天生贱命。”
“尼提莫的骂谁贱!”前军将领甲火了,揪住那人衣领。
“骂的就是你,怎么的,有种动我啊!贱种!”
呯!
话音刚落脸上就挨了一拳。
“卧槽,还真打啊!尼妹的老子跟你拼了。”
大混战没停歇,小磨擦又起,两人打成一团,旁边又有双方的好友,同僚等卷进去,慢慢演变成两个阵营的集体斗殴,还都是包括校尉以上军职,场面比当初遭袭时还要混乱几倍。
望北楼的掌柜是欲哭无泪,能把望北楼经营到这等程度其实也是有背景的,但是现在这场面谁还没个大小靠山来着,劝不住,更拦不住,只能缩起来免遭池鱼之灾。
“掌柜的怎么办,再打下去,楼都要被拆完了。”
“从后门出去,去找郡守大人,请他派人去通知杨大将军,通知统帅,要不然谁来都压不住。快~~”
…………
济州城,坊市
今日已闭市,但却门庭若市,原因皆是三将齐集公断望北楼斗殴一案。
魏廷芳面无表情缓缓的扫视着手底下这几十位将官,个个鼻青脸肿的衣裳破烂,这种平静的外表下是一座快要爆发的火山。
杨房烛正襟危坐着,眼帘低垂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掌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前军主将万山胡子翘的老高,一双圆眼喷火,刀柄被捏得咯咯直响。
相比于雷霆之怒,其实一众大小将官更怕这种静寂,而且统帅和前后两个主将都是如此,就更是吓人了。
魏廷芳气极而笑,“哼哼~,说说吧,因为什么事引起的从头到尾给我详详细细的说清楚。翁少工,在场之中你军职最高,你先说说怎么回事。”
翁少工满头是汗咽了一下口水偷眼瞄了一下杨房烛,见他没什么反应才道,“禀统帅,事情是这样的属下与几位好友于今日在望北楼中集宴,期间由于隔厢太过吵杂,被扰了谈兴,于是差人前去交涉,那成想……事情就是这样,至于底下众将为何打起来末将真的不知情,还望统帅明鉴,以正军法。”
翁少工所言听着虽然很公正客观,却把自己完全塑造成一个秉公执法,却被人无端殴打的无辜者,一再强调军法军纪,意图将事情往大了搞。
“哦!”魏廷芳虎眼一扫,“宁远将军谢安士,事情经过可是如此?”
谢安士不慌不忙道,“禀告统帅,末将只看到翁将军纵兵行凶,一言不合就将末将营中一朱姓校尉开了肚,却没想到翁将军罔顾人命,欲强行押人,末将急于将伤者送医,情急之下才起了冲突!此事有正法司唐直以及两位大理寺司直可以做证。”
“哼!几十个将官聚众斗殴只是如此简单吗?”魏廷芳冷哼,“来啊,传证人!”
“正法司唐直拜见魏帅,拜见两位大将军。”
“大理寺曹亮(司马弓行)参见帅,参见两位大将军。”
魏廷芳右手虚抬,“免礼了,刚才两位当事人所说孰真孰假?”
唐直眼不斜视缓缓道,“确如宁远将军谢安士所说,只是当时双方皆有五分醉意了,交流不畅存在误会,所以才引起打斗。”
魏廷芳一拍桌子,“这么话只是一场误会啰?”
“确是如此,但,醉酒斗殴之罚是免不了的,另外望北楼的损失也要赔偿。”
魏廷芳眼光转向另外两人,“大理寺的两位有什么要补充的?”
曹亮斜瞟了一眼杨房烛,正见他将扇子合起,“启禀统帅,卑职所见亦是如此,双方并无故意行凶之举,伤残皆是混乱之中无意造成的。”
司马弓行一辑道,“同见同闻,卑职也无其他补充的。”
“既然如此,就以三位所断为主,醉酒斗殴,破坏民物,所有一干人等军仗三十,带头闹事头六十军仗。”魏廷芳呯的一掌拍在桌子上,“行刑!”
一队亲兵杀着杀威棍,将一干人等全压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