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巍军是什么?
是全军精锐之中的精锐,全军唯一具装重骑,一般情况下入选非常苛刻,单单马术这一关,就将几乎全部平民拒之门外,一般情况下能入选的都是将门,高等军户的子弟。
可惜,安稳日子过多了,也没就多少人愿意套着那身重铠训练了,久而久之,背巍军是空有其名。
后,魏廷芳才在周曷冬的授令下重编,重新训练,原编五万人,最后考核合格留下来却只有八千左右。
连续两次惨烈的陷阵战下来,伤亡率吓人,将门官宦子弟再也不以进入背巍军为荣了,而是闻之色变避之为恐不及,大部分人巴巴的往守备司里钻,因为是后军,危险最小,还能顺便捞军功。
战损后,兵力总是补不上,这也是魏廷芳退而求其次,连会骑牛的也要的原因。
杨峁一听要进背巍军面色是腊白腊白的,草茶也没心思喝了,转头跑去找杨房烛救急,刚转头就跟杨房烛撞了个满怀。
杨峁摔了个跟头,杨房烛皱了皱眉头纹丝不动,“毛毛燥燥的,没一点长进,在军营里叫我将军。说,这么急干什么去?”
杨峁立刻爬了起来开始装可怜,“大伯啊,你可要为我做主啊,他他,就他拿了统帅的调令让我进背巍军。”
“有这回事?我怎么不知道!”杨房烛也很是意外,组建新营的事他有所耳闻,但是绝对没有想到谢安士会来守备司挑人。
谢安士点了一下头,“启禀大将军,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令侄一表人才,勇武过人,留在后军之中就太过埋没了。是龙就不应该困在小池塘里。”
杨房烛一笑,“呵,小将军不仅智勇双全,原来还生着一张巧嘴。”
谢安士不卑不亢,“承大将军谬赞。”
杨峁露出得意的表情,只要杨房烛开口就是魏廷芳也要给面子。可是接下来的话,让他如堕冰窖。
“这是好事啊!你也该历练历练了,别总是呆在安乐窝里。不然以后怎么承接家业。”
“大伯!”杨峁急了,“背巍军那次上阵不死一半人,侄儿还不想死啊!”
“不是还有一半的几率活下来嘛,没事,安心的去,好好训练。背巍军原是我军之荣耀,而今众多子弟却是谈之色变,贪生怕死丢进世族脸面,你爷爷好歹也是一国之相,子孙后代总不能斜着他们吧?而今在军中也就你我二人,怎么着也给杨家争一下脸面,给你自己挣个脸面。”
“大伯……!”
“就这么定了,你父亲,爷爷哪里我去说,别想着当逃兵。”杨房烛义正严辞的说。
杨峁绝望了,本来还想靠着杨房烛不用去受那罪,没想到还把最后的路都给堵绝了,当下气得牙痒痒,瞪着谢安士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谢安士却笑得非常高兴。
杨房烛把杨峁拉了起来,小声的说道,“众目睽睽之下,我不可能徇私,你暂且安心的去训练,真要上战场的时候,我去找统帅说一说,保你安全。”
杨峁这才好受点,“谢谢大伯。”
“行了,去收拾东西吧。”杨房烛拍了拍杨峁肩膀。
“嗯!”
杨房烛转身,“谢将军我这不成器的侄子就交给你了,好好训他,无需顾虑其他。”
“有大将军这句话,末将就放心了。”谢安士一礼,说实在的他其实没有想到,杨房烛会轻而易举的答应让他的侄子入背巍军,想好应对的法子都用不上了。
张仟,马中汉对了对眼神,他们两个也没想到杨房烛这般好说话,太阳从西边起来了?!
“这里会马术的其实挺多,身体也比下民要强得多,就是养尊处优惯了,只要你看得上尽管挑,如果有什么阻碍,尽管来找我。”
“多谢大将军。”
“嗯。你忙你的,本将还有公务在身。”
“大将军慢走。”
谢安士三人一恭身送走了杨房烛,然后,与之前门都进不了,相比较现在好像一下子就变成了爷,而平日里志高气扬的一群大少爷们现在都变成了缩头的鹌鹑,尽量别让自己被那个“恶魔”看上自已,有人往桌子下藏,有人往房子里缩。
谢安士双手背在身后慢慢的踱进守备司,“唉也,杨大将军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来着。”
张仟笑着说道,“尽管挑,谁敢不从直接去杨大将军哪告他违抗军令,大概是这个意思。”
“哪么要挑谁呢?”
“当然是谁的背景大就挑谁了。杨大将军下来是谁家的子弟了?”张仟叉着腰模样比杨峁平时还要嚣张,平生就没这么得意过,比升校尉时还开心。
从来不缺墙头草,而且这群大小爷小爷平日里在守备司里是目无军法,欺压下属是常事,早有人看这些贵族子弟不侧眼了,此时正是个最好的机会。
“禀大人,是御林军陈将军的次子陈长生。”
“兵部萧家的萧炎,他在外头养了好几房女人。”
“程太尉的孙子。”
……有一人敢开口,马上有人继续爆料,被念中名字的气急败坏,却又不敢发作,毕竟这是杨房烛首肯的,和他们的长辈多少还要仰仗杨忠这个相国提携。
不过,有些脑子活络的已经开始写信给家里要求想办法调回京了。
“好好好,一个一个来。”张仟摸小本子一个一个记上,“唉,那个醒目点,给俺将军上茶水点心。”
“好好,小的马上去。”
“将军,这些人就是一饭桶,要多了到底又有何意义?到时候指挥都不一定指挥得动吧?”马中汉却是怎么也想不通。
“无妨,本来就没有倚仗他们打胜仗的意思。咱有的是时间,慢慢来,不急。”
五族此战受挫很重,一时半会一是绝对不会再进犯辽东的。
“中汉,你说他们身上最有用处的是什么?”
马中汉很认真的想了想,“嗯~!没有,官宦子弟全是废物。”
“额!”谢安士心道我曾经也是,“任何人都是有作用的。不对,再想想。”
“……这个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