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萌被看的只觉得脸颊烧得厉害，有些不太自在，甚至开始后知后觉的困惑自己当时有没有擦唇膏，现在嘴唇会不会已经起皮了，会不会不好看……越想越觉得丢人，凶巴巴的迎上对方的眼神：“不许看，闭眼！”
话说出口之后才发现自己打脸了。偏偏贺青书那家伙笑得更加开怀，明明什么都知道，还不忘问一句：“那我到底要不要闭上眼睛？”
姜萌：……戳瞎你算了！
贺青书见好就收，及时收紧了手臂，将对方扣进怀里，速度很快但是确实没有多少诚意：“我错了。我不说话了，你帮我戴吧。”
刚想生气的姜萌就这么被哄好了，抿抿嘴：“那你别说话，我速度快一点。”
“慢一点也没有关系。”贺青书压低了声音，温热的吐息就直直地扑打在姜萌的脸颊上。
她只觉得这间屋子里的温度高的有点儿过分！
等到贺青书带好美瞳出来的时候，已经离约定的时间超过了十五分钟了。林阅绮有些不悦：“你们怎么……”
“抱歉。”贺青书硬邦邦甩下两个字。虽然没有任何感情，但是也算是给了一个台阶下。
韩臻明扯了扯她的衣袖，四个人氛围缓和了一些，韩臻明和林阅绮走在前面带路。两个人悄咪咪的拉扯。韩臻明哄孩子似的叹了口气：“你少说两句嘛。”
“本来就是。他们自己迟到不说……”林阅绮还是气嘟嘟的。
“你没有看见姜姐的嘴唇都肿了？毕竟是小两口嘛。我们不也……”韩臻明话还没有说完，被羞的满脸通红的林阅绮一个爆栗敲在了头上。
走在后面不小心听完了全程的姜萌：……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有些红肿的嘴唇，不小心碰到之后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偏偏始作俑者还一脸无辜地看着她，用眼神示意“怎么了？”
狗男人！
贺青书倒是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手揣着口袋跟着韩臻明他们东绕西绕的，居然乘着电梯下了地下。末世居然还能够有足够的电力供给，韩臻明基地的实力的确是不容小觑。难怪那个胡队敢这么作威作福的。
层层关卡通过了之后，实验室才出现在他们眼前。到处都是金属制成的笼子和器皿，看上去坚固且冰冷。前面定时有人巡逻，一个个扛着枪，表情肃穆。等到走过这个长廊之后，姜萌才反应过来，她刚才想错了，此刻金属门后面才是真正的实验室。
保密工作做的真好。
韩臻明走进去的时候，里头原本聚在一起说话的那一堆人全都闭上了嘴，很是恭敬地冲他鞠了一躬，然后才注意到他身后的姜萌和贺青书。
队伍里站的比较前的正是胡凯和张景。只对视了一眼，他们两个人的脸色就铁青了。随着韩臻明介绍贺青书即将加入这项实验之后，两个人不动声色的对视了一眼，脸色更加难看。
他们本来医学知识就没有贺青书好，好不容易熬到了这个项目，并且在这里面干出点儿名堂，有了一些声望之后，消失了这么久的贺青书突然出现，轻而易举的就站到了比他们高的位置。再想想当时他们是怎么欺负对方的，两个人暗暗磨牙，只觉得对方来者不善。
贺青书从头到尾只看了他们一眼。
一眼就能够把他们那些肮脏的心思都看穿。无非是害怕他会抢走他们现有的地位，也害怕他是回来报复的……他从来不会对蝼蚁多花费心思。
报复？他们也配。
很快，由韩臻明带着，一群人陪同着，姜萌和贺青书就跟众星捧月似的把实验室都参观了一遍。别的不说，这里的安保做的是真的很到位，甚至警报装置和安全设置比基地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很快姜萌就知道了原因。
实验室里关着很多丧尸。
就那些金属的笼子就是为他们准备的，十几个笼子里头每一个笼子都关着一个丧尸。他们看上去像是睡着了，就被绑着手和脚，吊着在那儿睡。
其中一个人出声讲解：“刚刚做完实验，都闹腾疯了，所以打了大剂量的麻醉。”
“什么实验？”贺青书抬头看着那些笼子里的丧尸，没有任何表情。
“我们研制了一些药物，想要看看对丧尸是否能够起作用。”说起自己的成果，他们的脸上带着自豪。
贺青书似乎是好奇，又似乎只是随口一问：“什么类型的药物？”
他这句话语气有些冲了，就像是在质问似的，对方拧了拧眉，看了一眼韩臻明，还是回了一句：“针对丧尸的毒。”
姜萌浑身一抖。她的反应有些过激了，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将目光投向她。贺青书像是从梦中醒过来，伸手将她扶住：“怎么了？”
现在的语气才像个“正常人”。
姜萌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刚刚想到……之前看的小说里头有关丧尸的恐怖情节了，有点儿害怕。”
队伍里头有一个男人嗤笑出声，带着几分蔑视：“老大，人家小姑娘都吓成这样了，你确定要让她加入我们的试验计划？我怕到时候哄她都来不及，没有时间研究新药。”
韩臻明似笑非笑：“这位小姐姐提刀剁丧尸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流眼泪呢。我劝你说话注意点儿。”
其他人瞬间收敛了笑意。
气氛沉默了半晌，那个人吹了一声口哨：“姐姐，我有眼不识泰山，您老多担待。”
他们都是搞医学的，谁也没有见过这么辣的妞。不敢动不敢动。
姜萌没有忍住笑出了声，一只手还搭在贺青书的背上。在无人注意的地方轻轻的上下抚动，分明是安抚的动作。
大致了解完了实验室正在进行的一些实验以及取得的成果之后，姜萌注意到了贺青书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笼子里的那些丧尸突然都醒了。
他们似乎是忍耐了很久，最后终于爆发的火山，一个个胡乱嘶吼着，用身体不知疲倦的撞击着笼子，手上和脚上的链条撞击着发出刺耳的声音。一瞬间，整个实验室都乱了。
一群人瑟瑟发抖，而之前巡逻的人一个个反应迅速，已经扛着武器过来了，看上去只要有丧尸冲破了笼子，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射杀。
他们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其中一个人声音都在发抖了：“怎，怎么会这样？太，太可怕了。他们不会冲出来吧？”
“和他们说这么多他们也听不懂，都是些没有开心智的畜生，干脆杀一个以儆效尤。看这些东西还敢不敢叫嚣。”其中一个拿着枪的已经快速地压枪上膛了，虎视眈眈的看着那些拼命撞击笼门的丧尸们，只差扣动扳机。
姜萌来不及阻止，贺青书已经挥手把那个人手里的枪打在了地上。
“你特么的干什……”那个人正准备破口大骂，对上贺青书的眼神，硬生生的打了个哆嗦，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那双眼睛太可怕了，明明是漆黑的瞳孔，他对上视线却只觉得里头像是一潭波澜不起的深潭。潭水下住着恶龙。而现在，那条恶龙似乎是要出来了。
他被那双眼睛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如果不是身旁的那个女人及时拉住了那个男人，他毫不怀疑自己下一秒就会死在他手上。
那一瞬间，他都能嗅到死亡的味道。
姜萌也没有想到贺青书会瞬间爆发，好不容易拉住了他之后，把自己按进了对方的怀里，伸手死死的抱住了他，嘴上不停的说：“和我吵架你也别冲别人发脾气嘛。好了好了，回去再说好不好？你乖一点儿。”
后面那句话像是有魔力。贺青书愣了一下，恢复了平静。只是一双手害僵硬的勒着姜萌，像是想从她瘦小的身形里获得一份安定的力量。
林阅绮的脸色更加难看，扫了一眼贺青书，声音很冷：“我们先出去吧。明天继续实验也不迟。”
胡凯将他们的表情看在眼里，眼神有些晦涩。他和贺青书之前共事这么久，从来没有看见过对方如此暴躁的样子，真的是因为和姜萌吵架了？这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直到回了房间，贺青书的理智才终于回笼，低头看向始终抱着自己不停安慰的姜萌，心头一软，随及涌出的是一股巨大的悲伤：“我能够感觉到他们。”
姜萌动作一僵。其实从他的反应中姜萌也看得出来，贺青书的情绪是被那一群突然发狂的丧尸影响的。
“我听得懂他们低吼的内容。全都是人类的声音和语言，他们在说好疼，他们在求我替他们报仇。”贺青书抱着头，声音喃喃，第一次流露出了一种无力。
他不知道自己算是个什么东西。那一瞬间他是真的想要把在场所有的人全杀了。
如果不是姜萌在他身边，他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姜萌垂下眼。一直以来她其实都在逃避。贺青书不想让她回到人群中，其实她又何尝不是这样的想法。
她知道末世里人和丧尸已经成了对立的关系，贺青书迟早要选一个站队。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贺青书走上和男女主角作对的老路，但是现在看来，她好像也没有办法让贺青书站在人类这一个阵营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