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如此护雪儿周全,长月感激不尽,长月已经回来了,二位可以回人鱼湖了,改日长月再去登门道谢!”
灰图轻叹一声,又看了看雪儿:“守了她数年了,突然不用守了,还真有些不舍。”
金姬虽未多说什么,但神情之间也看出她对雪儿的不舍之情,“既然长月将军已经回归,我们也就放心了。”说着又拱手道:“金姬灰图这就回人鱼湖向族长复命,告辞!”
长月微微颔首示意。
临行前,金姬又看了看雪儿,便和灰图一起消失在福宅大院,而雪儿却从头至尾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依然坐在石桌旁,望着月亮发呆。
金姬和灰图走后,长月便坐在雪儿身旁,不现身,不说话,不打扰,只静静陪着,等到夜幕升起,月朗星稀,雪儿眼皮渐沉,迷蒙着眨了几下,便趴倒在桌上,睡着了。
长月抱着雪儿进屋,轻轻放到榻上,盖好被子,坐在榻沿上,痴痴看着:“雪儿,我回来了。”
天一线一线变亮,鸡鸣声此起彼伏,日头露出半边脸,整个皇城氤氲在一层薄薄的白雾之中,雪儿虽还睡着,可鼻子倒是先醒了,只见她鼻孔一收一缩的向前伸:“好香啊!”睁眼发现天已大亮,便起身向屋外走去,刚到廊下,远远的便见院中有一身影移动:“你是谁?”
那人并未回应,背对着她在石桌旁忙碌,雪儿蹙眉又向前几步,只觉这背影和举止似曾相识,可又有些不敢确定,但还是犹豫着轻唤了句:“……长月?”
那人闻声顿了一下,随后起身转脸过来,见雪儿便笑着招手道:“雪儿,快过来,早膳已经准备好了。”
雪儿眨着清澈的眸子:“我不是在做梦吧。”雪儿只觉眼眶一阵发热,眼中升起一团雾气:“真的是你吗?”
长月忙上前拭去雪儿脸上眼角的泪,将她揽进怀里,紧紧拥着:“雪儿别哭,我回来了。”
数年等待,化作泪水宣泄:“你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走了,为什么不带我一起,你说过要和我一直留在人间,你为什么自己一个人走了?”
长月轻轻松开雪儿,双手握着她的肩膀,满眼柔情,道:“因为天宫发生了一些事,必须要回去一趟。”
雪儿不依:“什么事不能带我同去?”
长月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愣了半晌,道:“雪儿一定饿了吧,看我给你做了什么。”红豆酥糕还有她一直都煮不好的白粥。
成功转移:“红豆酥糕!”她已经很久没有吃上一顿这么正常的早膳了,也很久没有吃到红豆酥糕了,便抓了一块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嗯~太好吃了!和在焱燚山上吃的感觉一样,香甜可口,这种味道,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长月看着雪儿,满目柔情:“我也不会忘记初见雪儿时的情景。”
雪儿听了咯咯一笑,道:“确实难忘,将军还险些被阿迷撞倒呢,哈哈……”
“是啊。”长月顿了一下,接着又道:“阿迷一定长大许多了吧。”
雪儿忽然伤感:“我想阿迷了。”
长月垂着眼帘,沉寂了片刻,道:“雪儿确已离开焱燚山许久,想必阿迷也很挂念你,不若,就此送你回去如何?”
焱燚山是苦厄海上的浮山,随波逐流,行踪不定,即是天界众仙也大多从未见过,也许回去了,从此便再无相见之日,想到这里,长月不禁心头一怔,可眼下花神作梗,天帝暗杀,鬼界也意图不明,而这些都和雪儿的身份有关,或许回焱燚山才是最安全的。
雪儿一听回焱燚山,忽然跳了起来:“你才刚回来,就想送我回焱燚山,你……你……”雪儿直气的泪眼汪汪,红豆酥糕也不吃了,“枉我日日念你!”
眼见雪儿流泪,长月有些慌了,捧着雪儿的脸,拭去她眼中泪水,柔声道:“不回,不回便是。”
雪儿:“这还差不多。”吸吸鼻子,坐直身子,道:“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都是绮红姑姑在照顾我,如今你回来了,我们应该去好好谢谢绮红姑姑。”
长月:“好。”
人鱼湖距离皇城中心尚有一段距离,长月准备买辆马车代步,店内看了一圈,挑中一辆烫金大窗的四轮马车,准备付钱之时,店家却犯了难,道:“公子还是重新挑选一辆吧,这辆车已被穆府定下,仅此一辆。”
好吧,那便重新挑选。又挑了一辆烫金色马车,只是尺寸略小,倒也可以将就,却又被店家拒了,道:“公子还真是偏爱这烫金色啊,应不是本国人吧?”
长月不语,只看着店家等待解释:“这烫金色除了皇家重臣,其他人可使不得。”身份不匹配。
“罢了。”人间也有人间的规矩,长月准备降低标准,再重新挑一辆,雪儿却眉头一拧,不高兴了,上前道:“这是何道理,皇家重臣竟需要用一道颜色来彰显身份,真是可笑!”
“这……”店家一时语塞,忙四下看了看,道:“姑娘慎言,一辆马车而已,可不要因此惹了祸事。”
祸事?
长月抬起眼帘,一道寒光从眼底迸出,为了躲避祸事,他带着雪儿从天上逃到了人间,却依然逃不过祸事跟随,心头顿时怒气从生,拍下马车钱,道:“我倒要看是多大的祸事,今日本公子偏就要这烫金马车了!”
话音未落:“什么人这么大口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