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小雨这幅目中无人的样子顿时引起了其他客人的反感。
有的人甚至不得不换了座位，只想离这个大小姐越远越好。
穆念念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曲小雨身上穿了一件青色的连衣长裙，脖子上围了一个玉绿色的丝巾。
那丝巾有些土气，所以一下子就吸引了穆念念的注意力。
她不由得想起，那天放学回家的时候遇到的偷窥者。
掏出手机，穆念念除了自己当时故意拍下想要留为证据的视频和照片，照片上的那个人虽然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但是，脖子上那条绿色的丝巾却暴露了她。
原来，这两天一直在穆家门口打转，各种偷窥的人真的是曲小雨。
穆念念皱了皱眉，关掉了手机，厌恶地盯了曲小雨一眼。
看样子，曲小雨多半是冲着她哥哥去的。
想不到上一次在公司曲小雨都受到了这么大的屈辱，居然还是没有放弃。
看来这人的脸皮要是厚起来，简直比城墙还要坚固。
电影看到一半，曲小雨就因为心情不好而离开了。
等到电影散场时，穆念念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住在郊区别墅区的陆昀礼家。
比起电影院里的聒噪，陆昀礼家附近可以说是清清静静。
穆念念过去的时候，陆昀礼一个人独自在家，看着公司的人新发过来的营销方案，微微皱了皱眉。
这次的营销方案针对的是整容霜，同时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给即将会推出的高端香水做预热。
只是公司的策划部做出来的两个备选方案，都让陆昀礼觉得有些不妥。
见穆念念来了，他便把电脑前的位子让了出来，轻声道，：“你来看一下，公司决定在这次的网上购物节办一个活动，方案一共给出了两个。”
穆念念端着两杯刚刚冲好的咖啡放在了茶几上。
她走过去一看，顿时就撇了撇嘴巴，：“什么情况，这次的策划方案是谁做的？”
自从两个人合力开了一个公司之后，为了不让公司的口碑出任何问题，所以公司的大事小事都是两个人一起商讨和审核的。
只是近来公司的状况已经渐渐稳定了，所以他们两个人也不再频繁的去公司，而是把各种事情都交给手底下的人去做。
过两天就是互联网上一个非常大的购物节。
穆念念和陆昀礼想要借着购物节的热度，把整容霜的销量再提上去一些，顺便也想借着这个机会曝光一下新款香水。
只是这次的策划方案有些问题。
由于这次的购物节是打着女生节的名义，所以公司那些策划们就想要把文案多做一些和女性有关的。
可是这些文案在穆念念和陆昀礼看来，不仅没有任何的新意和创意，而且比较低俗，很容易引起争议。
目前为止，策划部给出了两个方案都有这样的问题，穆念念对此很是不悦。
更加过分的是，这次的销售策略也很不理想。
“这次的购物节办得非常的大，各个商家出的优惠活动和力度都很大。”穆念念的眉毛微微皱起，：“可是咱们公司这次怎么不仅没有优惠，反而连赠品送的都比平时少了。”
整容霜一直一来就是他们公司销量最高的产品。
平时在网店活动里面是轻易不会降价的。
穆念念为了能够办好这次活动，提前已经放出话，这次的购物节可以给整容霜做出一定的优惠。
但是策划部那边儿却好像没有听见这句话似的，不仅没有任何降价和购物券，反而还把平时加送十毫升的赠品和两张面膜的赠品改成了一张面膜和一小包化妆棉。
这样的优惠力度让顾客们看到了肯定会望而却步。
陆昀礼点点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文案不妥，优惠几乎等于没有，如果这样的话，咱们肯定达不到之前的预期。”
一个小时之后，穆念念和陆昀礼二人便赶到了公司。
这次策划方案和策略都是由策划部经理张晓飞做的，所以，他们二人自然也是找他第一时间来问责。
张晓飞进办公室时，穆念念盯了他一眼，看见他脸上明显露出很不自信的表情，神色闪躲，很不自然，看来还是知道自己做出来的东西是垃圾。
陆昀礼先开了口，质问简短又有力，：“文案怎么回事。”
张晓飞迟疑了一下，：“陆总，文案有什么问题吗，我觉得非常的有梗，也非常的抓人眼球。”
在他审核通过的文案里，不仅有着比较低俗的言语，而且还有不尊重女性的话。
张晓飞的反应让陆昀礼和穆念念都下意识的皱了眉。
如果一个公司策划部的经理连这点敏感度都没有，那么真的是没有任何资格坐在这个位子上。
而且，这种文案非常的恶心，穆念念完全不希望这种东西出现在自己的产品上。
她抬起了眸子，眸光冷冷，：“你还有脸问我们有什么问题，你不觉得你们部门出的文案透着一股浓浓的猥琐风吗？”
比起平静的陆昀礼，她的态度可就要冷酷多了。
张晓飞平时和她接触的少，一提起她，心里面就只会弹出四个字，不怒自威。
现在看穆念念真的怒了，张晓飞的手心都忍不住出汗了，：“不是的穆总，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我们部门新来的一个小姑娘写的，我看她写的那么辛苦，所以就通过了这两条文案。”
穆念念一听，不由冷哼。
这么恶心的文案一看就不是出自于一个女生之手，倒是和张晓飞的气质很是符合。
这厮居然还有脸把锅甩给一个刚进公司不久的小员工身上。
“就算文案不是你自己亲自写的，但你这个经理是做什么吃的，你能够让这种垃圾通过审核，就说明你不配做在经理这个位子上。”穆念念的声音不大不小，但是却掷地有声。
看来，这个部门经理确实得换一个更适合的人选吧。
张晓飞到这个时候才终于重视起这个问题来，他心慌地抓住了衣服，作为一个有房贷有车贷的三十岁男人，他可没有什么资本可以轻易丢掉工作。
于是赶紧赔着笑脸，央求道，：“穆总，这次是我的疏忽，你给我一次机会，我肯定会把文案写得漂漂亮亮的。”
给这种人一个机会，穆念念觉得就是在浪费时间。
她已经懒得再问，给了陆昀礼一个眼神。
陆昀礼便继续道，：“这件事情先放在一边儿。现在你给我解释解释，咱们这次的销售方案是怎么回事。”
张晓飞看他们俩不满，可不敢再胡言乱语，就赶紧把自己已经想好的那套说辞给搬了出来。
“穆总，陆总，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公司这次主要的方案就是搞一个抽奖活动，一等奖是一百元优惠券，二等奖是五十元，三等奖是二十元，所以，虽然明面上我们并没有降价，但是给了优惠券的活动不就相当于间接降价了吗。”
这话让正在喝咖啡的穆念念握紧了杯把，脸色又难看了一分。
陆昀礼的声音这时也在办公室里冷声响起，：“你是蠢吗，居然在这么大的活动里办这种华而不实的事情。咱们的潜在顾客如果没有抽到优惠券，就不可能会在这次活动里买我们的产品，你这样做既得罪了客人，又影响了公司的销量！”
张晓飞脸色尴尬，：“但是这样做也会激励那些抽奖得券的客人们下单啊……”
这是他唯一能够想到的解释的说词。
穆念念放下咖啡杯，抬起头，目光里透出嘲讽，：“但是我看了一下，你们在后台把中奖率调到了百分之三，也就是说，100个人里面只有三个人能够抽到优惠券，你觉得值得为了这点客人而得罪和失去更多的客人吗。”
“……”张晓飞张了张嘴，还想要再说些什么。
不过他也实在是没话可说了，又只好闭上嘴巴。
在这么重要的一个词活动中，居然弄了这么糟糕的方案，甚至连穆念念一开始提出的最基础的条件都没有满足，这实在是很让人无法接受。
等张晓飞出去后，陆昀礼一脸费解，：“张晓飞现在已经有将近八年的工作经验了，按理来说也是一个老手，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当初，张晓飞还是他从陆家的公司带过来的。
那时候，张晓飞在陆家做的是副经理，业务能力也是一流。
穆念念本来觉得自己这边儿人手不够，可以把他挖过来，但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他来之后做的第一个重大的策划方案就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穆念念的手指轻轻敲着桌子，：“这个人的工作能力太不行了，不能留用了，这个时候开除了吧。”
陆昀礼对此只有同意，：“好，那么今天就开除他，然后再让策划的人重新想一份方案出来。”
于是，张晓飞就这样，火速地被宣布开除。
而得知了此事后，他也是第一个时间冲进了穆念念的办公室，一进屋就哭喊道，：“穆总，算我求求你了，千万不要开除我，这件事情的过错也会改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