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走的时候,沈葵没有去送,只是站在城楼之上,远远地眺望着。
太后似乎消瘦了许多,拉着陛下说着话,陛下几次想要借机挣脱开来,都失败了。
沈葵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
傅随陪着沈葵。
“太后没有死,危险就一定还会有。”傅随说。
沈葵拿出一把瓜子,磕着:“据我所知,太后在京都里有很多的眼线,虽然我们这一次把她赶出了京都,但是那些眼线也是很大的麻烦。”
“很多的眼线已经被清除完毕,但是那些也只是低等的眼线,真正厉害的还藏着呢。”傅随显然也有些忧心。
沈葵不说话了。
她瞧着太后上了马车,皇帝目送着太后离开,等到皇帝确定太后看不见自己以后,皇帝就转身上了轿子。
“闻渡呢?”
自从那一夜过后,沈葵就再也没有见过闻渡了。
傅随的语气古怪:“你怎么老是想着闻渡呢?”
沈葵差点想要翻个白眼给傅随了:“你上辈子怕是一个醋罐子,我就是单纯问问,再说了,人家长得虽然是很帅,但是能帅得过你吗?”
傅随竟然勾起唇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两个人下了城楼,然而皇帝的轿子就在他们的面前,两个人脸色一变。
皇帝靠在马上,看着沈葵,最后什么话也不说,上了马车,离去。
沈葵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傅随轻轻地拍着沈葵的背:“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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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以后,丞相府上,春日宴。
贵女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闲聊着。
沈葵坐在马车上,闭着眼睛,她今日特意穿了一身碧绿色的衣裳,上面绣着几朵海棠花。
不会太过华丽去夺了傅宁璇的风头,但是也不会太素以至于丢失了郡主的颜面。
马车停了下来。
傅随伸出手来,显然等候多时,沈葵刚把手搭到他的手上,沈葵就赶紧到一阵天旋地转,被傅随抱了下来。
傅宁璇的目光聚集在了这里,当然不只是她,几乎是所有人。
傅宁璇的眼瞳漆黑,像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
“我今日有些事情要去处理,恐怕不能陪你,你自己在这里玩吧,若是有什么事情,就去找宁璇。”
傅宁璇走了上来,微微一笑:“郡主。”
“好。”沈葵一笑,“其实也不用管我,谁敢动我啊。”
沈葵想起一个月前贵妃的嘱托。
虽然说她也不信陛下会金屋藏娇,还藏在傅随这里,但是总归也要走个程序啊。
她可不能让人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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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葵抓了一把瓜子,借机离开宴会,在傅府随便逛着,偶尔碰见下人们,也都是恭恭敬敬地喊她一声郡主行礼。
丞相府其实还挺大的,沈葵走着走着就迷路了,等她想要回去的时候,已经完全找不到路了,只好将错就错,继续乱走。
最后,沈葵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院子里。
沈葵也实在是走累了,就推门进了小院子里,结果……
沈葵看着自己随便进入的屋子里都是悬挂着的白布,心里生起一种惶恐来了。
然而她刚走没几步,就发觉自己踩空,扑通一声摔了下去,翻了好几个跟头,原本干净的衣服也沾满了尘土,变得灰头土脸起来。
“我艹,谁这么缺德啊!有个暗道就暗道嘛,还不好好关上!这不被人发现就奇怪了!”
沈葵骂了一句,想要按照原路返回结果却发现那暗道的门打不开了。
沈葵叹了一口气。
“人要是倒霉,真是喝口凉水也塞牙。”
沈葵只好继续沿着暗道往深处走。
她越往深处走就越觉得不对劲。
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而且越往里面走,血腥味越浓重。
沈葵心下已经明了几分。
这怕是傅随自己的暗牢吧。
细碎的呻吟声在静悄悄的暗道里显得十分地恐怖。
“说不说!”
是傅随的声音。
沈葵躲在暗处看见傅随。
傅随一个人红了眼,身上溅了血,就连墨发和脸上都有血,他清隽的脸庞上是愤恨。
被殴打的那人瘫软在地上,只是呻吟着。
距离太远,沈葵看不清楚那个人的模样。
“你好好想清楚了,即使我今天从你嘴里得不到消息来,我也可以从别人的嘴里得到消息。”傅随开始恢复理智,他将鞭子扔到了旁边的架子上,抬抬手。
傅随身后的侍卫将那人关进了牢房里。
傅随转过身来,和沈葵四眼相对。
我艹!完了!
沈葵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来,“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