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静远怀着复仇的怒火,一路跟踪崔福泉到了京城长安。在路上,好几次他要下手,都被肖逸风破坏。肖逸风是禁军副统领,鬼精鬼精的一个人,防守非常严密,就像附在崔福泉身上的坏疽一样,赶都赶不走。
没有了办法,静远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崔福泉进了宫。
一连三天,静远天天守在宫门口,等着崔福泉出来。等来等去也不见他的踪影,情急之下,他决定夜闯皇宫,追到皇宫里面去刺杀他。
静远这个大胆的想法在他的心里其实酝酿了好久了,只是碍于皇宫森严的守卫而没有付诸行动,况且他还是一个出家的和尚。当然,他不惧怕任何敌人,这是燕云十八一贯具有的精神。
然而,在尾随崔福泉进京的一路上,他也不是惧怕肖逸风,而是惧怕肖逸风手中的一对鸳鸯棒槌。
肖逸风的鸳鸯棒槌很特别,上面绣刻着一对一模一样的蓝色妖姬。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他一挥就会落下一个摄人魂魄的女人,类似他心中的蓝采儿一般,令他无暇顾及其他。来的路上他已经领教过一次,差点被棒槌上无形的女人抓了门面。
夜深人静时,皇宫里灯火通明。静远悄悄地潜了进来,他巧妙地避过了守卫,来到一个豪华的殿堂。
“淑妃宫?我怎么跑这了?”静远一阵好笑,正欲离去时,眼前忽见有一个黑影忽地闪过,身法之快不在他之下。
“又是黑影?”
静远觉得可疑,立时来了精神忙,提气悄悄地跟在后面。
那黑影三纵两窜,似一个幽灵般,眨眼的功夫就钻进了淑妃宫。
静远心下暗暗佩服“好俊的功夫!”。他脚下使劲,随着也进去了。黑影在前面一棵榕树下停了下来。此时,静远已经非常靠近了,忙躲在另一颗榕树下观察。
借着微弱的光线,他看到黑影的身上居然还背着另外一个女子。那女子身材非常苗条,肯定是一个美人无疑。
“呵!敢情皇帝老子也背着别人偷情?”静远下意识地猜疑。
“不对!这里是淑妃宫,哪有在淑妃宫偷情的理了?”静远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背上下来的那女子已经走进了内堂,而黑影子却守在了内堂门口,看来是防着静远跟进去。
静远无奈,只好悄悄地守在那里静观其变。这时,黑影子转过身。在灯光下,静远看清了她的脸,原来是一个古稀伶仃的老女人。
一阵风刮来,老女人的黑色披风抖了一抖,露出了一片片黑色的羽毛。“啊!”静远差点叫出了声,他居然看到的是一对羽毛翅膀。
黑影子居然是一个妖魔,一个鸟人!
那女子是骑着这个鸟人来的!静远吃了一惊,这鸟人来宫里干什么,背上的那个女人和淑妃是什么关系?不行,得进去看看!静远刚动了一动,立时就被那鸟人警觉到。
“谁!”那鸟人居然开口喝道。紧接着一股沉重的掌风袭了过来。
鸟人一出手就是一招“迎风八踩”,飞身腾空,双掌一起推出,掌风很重。
静远忙施展“乾坤移行”内功身法,身体平地挪移,出右掌“呯”地一声,两人都倒退了一步。
“快!有刺客!”
“包围淑妃宫!保护好淑妃!”
……
宫里立刻乱成了一锅粥,御林军刷刷地向这边聚集过来了。
“不要走了刺客!”御林军已经快到他们这边了。
“黑蝴蝶!快走!”那背上的女子慌慌张张从淑妃宫逃出来,跨上了黑蝴蝶。黑蝴蝶张开双翼,飘然而去。
“妖人休走!”静远使出地宫里学到的绝技“达摩千佛掌”纵身赶了上去。他腾空起处,掌掌劈下去,震起了一片片琉璃瓦飞溅,溅出了星星点点的火花。
一个在空中飞,一个在屋顶凌空追。
把个皇宫里搅得鸡犬不宁,几个侍卫跃上了屋顶,可是飞不到空中,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追逐着离去。
走了刺客,皇帝李治龙颜大怒,急速调动禁军一千出宫去追,下的命令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而带领禁军出动的人正是副统领肖逸风。
金鸾大殿上,李治连夜召集了文武百官上朝议事。
“哼!胡四海何在?”群臣刚刚朝拜完,李治就怒不可熄地点了胡四海的名。
“罪臣在”胡四海没等李治发话,就先跪下了。
“哼!宫中几次遭遇刺客袭击,朕的皇宫都快成了他们的笑柄了,养了你们一大帮的侍卫、御林军一个个都是吃干饭的?”李治威严地一扫群臣,他们都一个个老鼠怕猫似的低下了头。
“把胡四海监禁!交刑部审讯!一定要查出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李治说完,拂袖而去。
众臣子都面面相觑,不知所以,心惊胆战地看着胡四海被架走。
“我说,长孙大人的事还没有结果吗?”
“听说长孙大人窝藏刺客,罪不容恕啊”
“胡扯什么!长孙大人怎么可能窝藏刺客?一定是有人嫁祸于人!”
“此事非长孙大人出面不可!我等不能就这么在这干耗着呐!”
“耗着怎么啦,有本事你倒是走啊?”
……
大半夜的,可怜群臣一个个站在金銮宝殿上,走又不敢走,留下又恐惹祸上身。
半晌,众人的目光慢慢地都移向吏部左尚书褚遂良。
褚遂良和长孙无忌同是吏部尚书,长孙无忌为右尚书,褚遂良为左尚书。但李治对长孙无忌总是高看一眼,这个群臣早有定论。
“都看着我做什么,我可不去!”褚遂良身为首辅大臣,此时心中也怕的要命。眼看着皇帝龙颜大怒,一时不高兴说不准哪个倒霉蛋就要脑袋搬家了。他可不想去触这个霉头。
“褚大人,可是如果我们都这样,那天亮了以后说不定我们都得遭殃啊,您就想个办法吧!”曹国公李勣也凑上来道。
“哦,曹国公,待我好好想想”还是曹国公李勣面子大,一出面褚遂良就乖乖地没了退路,答应了去找皇上说情。可是,李勣还有一个要求,必须是和他一块去。
李勣无奈,只得答应了。他也不想坐着在这等死。
李治连夜摆驾淑妃宫,大摆筵席给萧淑妃压惊。萧淑妃受宠若惊,为他跳起了拿手的“脚点舞”。
所谓“脚点舞”就是舞者脚后跟不能挨着地,只有脚尖着地,还不能太多,约莫有一个铜子那么大。难度特别大,但是样子特别好看,是萧淑妃在宫中首创的。
萧淑妃凭着这个舞技,成功地从皇后身边硬是把李治拉了过来。这不,李治三天两头一个劲地奔这边跑,弄的长孙皇后郁郁闷闷,十分不悦。
“皇上,褚大人和曹国公求见”刘长乐屁颠屁颠的跑上来,一副奴颜婢膝的模样。
“哦,他们也坐不住了,是不是?不见!”李治正在兴头上,摆摆手让刘长乐下去。
“哎呀,曹国公呐,皇上说了,不见。二位请回吧!”刘长乐拂袖而去,又呈现出一副趾高气昂的嘴脸,着实让人恶心。
歌舞毕,李治兴致未尽,一眼瞟见刘长乐还在一旁。
“你站着干什么?”
“禀皇上,曹国公和褚大人还在殿外跪着候旨,老奴不敢离开”刘长乐道。
“让他们上来吧!”李治叹了一口气道。
两人上来见过皇帝后,李治问道:“二位爱卿,所谓何事?”。
这不明知故问么?褚遂良和李勣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好歹李勣脑子活,说了一句:“臣等恐皇上连日劳顿,特来侍奉皇上的!”。
“呵!还是你这个牛鼻子识得朕的心事!”李治龙颜大悦。
“臣不敢,这是臣应该做的!”李勣见皇上龙心大悦,乘机进言道:“皇上,若是长孙大人在这里,今夜这事恐怕早已水落石出,皇上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长孙无忌?嗯,爱卿不说,朕差点就忘了他了”李治点了点头道。
“可是,长孙无忌他确实……”李治说了一半,叹了口气。
“皇上,臣等相信长孙大人是无辜的,此事恐怕另有隐情!”褚遂良乘机也进言。
“哦!这事爱妃怎么看?”李治回头问坐在身边的萧淑妃。
“皇上,臣妾不敢乱议政!但是长孙大人为国为民劳苦功高,这是有目共睹的!”萧淑妃一向和长孙皇后不和,此时却向着长孙无忌说话,使李勣悬着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娘娘言之有理,皇上何不招长孙大人前来问话呢?”李勣又道。
“嗯!爱卿言之有理”李治松了一口气道。
“那就宣吧!”
刘长乐正待去宣旨,忽见皇上的贴身小太监小李子匆匆忙忙地进来请旨。
“皇上,刑部高大人有要事求见皇上!”小李子道。
“他有什么事?”
“高大人说,长孙大人的千金长孙银屏小姐在狱中以死明志,留下了一封书信给皇上!”小李子额头上渗出了汗,生怕惹怒龙颜。
“哦?有这样的事?快让他进来!”李治惊异道。
刑部高顺来进来呈上了长孙银萍小姐的书信,李治打开一看,只见信中写道:
皇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罪民长孙银萍祈求皇上明察,刺客之事绝无。江湖侠客童文宝是武昭仪的堂兄哥哥,进宫寻妹无果,还遭到一些人的横加阻拦。他一时情急无奈之下,才闯宫查看的。望皇上看在我父为朝廷呕心沥血辅佐皇上的份上,饶恕我父。另,童文宝乃一介草民,望皇上开恩,也看在武昭仪的份上,饶恕了他。罪民长孙银屏叩首。
“此事还牵涉武昭仪?”李治大惊。
“快!宣长孙无忌大人!”李治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