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头雾水,是什么人这般厉害,让这群强盗连伤害他们弟兄的人都扔下不管了?
墨谭枫眯起眼睛,看着村口那边飞扬的尘土,等待着其散去。
一个个粗壮的身影手中握着大刀,自马上飞身跃下,身上的穿着与这帮先行来到此处的强盗们极为相像。
用墨谭枫的话来说就是,来了另一伙强盗。
只不过一伙人的穿着偏黑色,另一伙人的穿着偏棕色,暂且就称呼他们为黑色帮与棕色帮。
值得一提的是,袭击墨谭枫他们的便是这棕色帮。
此刻,两伙人就这样站着,对视着。
“我说老兄,你们也看到了,是我们先来到此处的,可否讲究一个先来后到?”
棕色帮的头领发话了,说罢还亮了亮手中的刀。
墨谭枫与上官弦此刻已经摸索到了这帮人的身后,倒不是故意要听他们讲什么,而是要回去查看谢务农的情况。
“先来后到?你当这里为什么一个村民都没有?老子昨日就来到此地让村民们搬出村子了,整了半天实在给你开路?”
听着棕色帮头领的话,显然黑色帮的头领有些恼怒。
这些话都进了墨谭枫的耳中,他这才搞明白了情况。
昨日来谢务农村庄将村民赶出村庄的原来是这后到的黑色帮,如今棕色帮却吃了对方的便宜。
但此时两众强盗在此处遇到了,不出意外的话必然是谁都不会让步的。
“你说你先来就是你先来么?孬种。”
棕色帮的头领显然不相信此番说辞,再说寻得一处村庄建立政权也是异常困难,怎么可能就这样拱手让人?
“真是一帮畜生。”
黑色帮头领直接抄起大刀朝这边扑来,矛盾直接升级为两方强盗之间的厮杀。
趁着混乱,墨谭枫与上官弦终于来到了谢务农的家。
此刻谢务农与其爱妻却是在吵架。
“不要再管我了好吗?赶快去逃命罢!”
“闭嘴,怎么可能丢下你?”
“你不走我们都活不了啊,呜呜呜。”
他的妻儿一直在推搡着谢务农,哭声撕心裂肺。
谢务农咬了咬牙,直接上前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安抚着妻儿的情绪。
“亡命鸳鸯也甚好。”
语气特别温柔,与之前那个咋咋呼呼的男子截然不同。
墨谭枫就这样站在一旁,望着眼前的场景,曾经他把人心定义成自私的与恶的,但眼前这一幕的出现却击破了他对人心的定义。
为什么非要给予其一个定义呢?
墨谭枫笑了,他看问题总是太绝对了,有一点倾向便将这个问题极端化,果然还是,顺其自然罢。
“没有人需要留下,趁现在逃走便是了。”
上官弦那冷冷的声音将墨谭枫从思考着拉了出来,话却是对着谢务农夫妇讲的。
“强盗们打起来了,趁乱逃走便是了。”
上官弦表面上冷冰冰的,心里却早已春心荡漾,苏白的身影一直在他眼前浮现。
“可是我的夫人……”
谢务农为难地看了看他的妻儿,要是能走早就跟村民们一同逃走了,如今他的妻儿怀有身孕,又该如何逃呢?
“吾等俩人的马儿给你们用。”
墨谭枫道。
如果有马儿驮着的话,想必逃走也不是什么问题。
谢务农显得有些兴奋,但沉默了一会之后又问着:
“那两位公子又该如何逃走呢?”
“不必管这些。”
上官弦冷着脸道:
“若是再不快点,强盗杀进来谁都别想逃。”
谢务农不再讲话,而是慢慢地扶他的妻儿起身,而后冲着两人点了点头。
墨谭枫自前方探路,时不时地对上官弦发出信号,上官弦则是保护着后面的两人。
过了一会便来到了栓马的地方。
索性当时是自村子的偏口进来的,也就没有被强盗们发现这两匹马儿。
“注意安全。”
两人身上仅有的干粮与水全都交给了谢务农。
“两位的恩情,务农没齿难忘。”
坐在马上行了一个礼之后,便与妻儿共同策马而去,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上官弦松了口气。
“好了。你应该是有计划的,可别说又是一时兴起。”
他拿质疑的眼神望着墨谭枫。
只希望这次并非头脑一热的决定。
墨谭枫笑着点了点头:
“这次恐怕要与强盗为伍了。”
他的计划就是,帮助其中一伙人,而后以入伙为借口混入这伙强盗之中,大概可以安稳地度过几日。
况且他们无依无靠,找个小靠山也要比没有好太多了。
墨谭枫将想法告诉上官弦之后,对方直言想怎么做就做,他只要跟在他身后就好了。
两人意见达成一致后,便朝着喊杀声最凶的那一片跑去,墨谭枫掏出那把匕首,上官弦则是随便从一个人身上抢了一把大刀。
跟棕色帮有着些许摩擦,因此两人决定帮助的对象是黑色帮。
不过几招过来,墨谭枫便了解了这些人的情况,依旧都是一些只靠蛮力而没有习过武的人罢。
伊始墨谭枫一直在抵挡着他们砍过来的刀,也从刀下救了几个黑色帮的人,黑色帮也默认了他们是自己的伙伴了。
一把大刀直接冲着墨谭枫砍来,这个角度无论如何都无法抵挡地住,他一急,下意识地将匕首插进了面前人的胸膛。
血溅在了他的脸上,顿时墨谭枫懵了。
他杀人了?
恍惚间,他将刀抽了出来,面前的人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他愣在原地看着那人痛苦的表情,最后停止了呼吸。
磅——
一声刀响自身后传来,随之便是上官弦的喊声:
“愣着干嘛,等死啊!”
不,他在感受杀人的感觉,跟想象中的有些不同,墨谭枫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看着尸体与看其他的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一样。
明显的,黑色帮要比棕色帮更强上一个层次,到最后棕色帮首领只得下令,整理了一番还残存着的兵马,灰溜溜地逃走了。
而墨谭枫也是在此处经历了此生的第一次杀人。
夕阳自西方将血色洒在了大地上,照着满地的狼藉,照着那命丧于此的亡魂,照着满脸鲜血的墨谭枫。
初至故土怀满志,夕阳归西撒血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