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何事了？”
吵闹声将熟睡着的上官弦吵醒，一醒来便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之后便是自房门那边迎面而来的冷气。
一大帮人自狭小的门外涌了进来，还未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上什么的上官弦一扭头，却看到了这样一幕。
墨谭枫面无波澜地望着众人，然后将匕首从一具尸体中抽了出来。
血溅了墨谭枫一脸，但他依旧面无表情。
“刀疤，刀疤啊！”
二道疤喊叫的声音明显带有了哭腔，平日里在这个强盗团伙中，刀疤是唯一一个遭遇与他相似，能相依为靠的人了。
现在惨死在了他的面前，却只是因为那个幼稚的报复想法。
“捌拾玖把叁拾壹杀掉了！”
围观的人群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在这个强盗的团伙之中，为了方便，每个人没有姓名，只有按加入组织的时间编成的编号。
刀疤是叁拾壹，墨谭枫为捌拾玖，上官弦为玖拾。
“捌拾玖难不成是混进来杀害我们弟兄的？”
“叁拾壹确实是被他给杀死的。”
一阵乱哄哄的吵闹声中，得出来墨谭枫与上官弦另有所图的结论，于是纷纷上前将两人给制服住。
墨谭枫全程没有开口，他知道无论如何都是解释不清楚的，毕竟确实是他杀人了，况且此刻他还未曾自再次杀人的事实中回过神来。
吵闹声引来了强盗的头子，他赶往墨谭枫住处的时候，已经看到两人被压着身子躺在了地上。
“这是发生何事了？”
乍一看像是在欺负新人，强盗头子第一眼看去也是这番认为的，直到他看到了墨谭枫满脸的鲜血，这才察觉到事情不一般。
“头领，这小子杀了我们的人。”
狠狠压着墨谭枫的那个强盗说着，言外之意就是不把墨谭枫当成自己人了。
“杀了我们的人？”
强盗头子蹲下来，看着墨谭枫平静的表情，思考了一会，道：
“将他们放开！”
强盗们个个瞪大了眼睛，以为是他们听错了，这人明明杀掉了自己人，头领没有生气反而还要放人？
“头领，这……”
“先放开。”
虽然手下磨磨唧唧，但头领却并没有恼怒。话说到这个地步，那些手下们只好在犹豫中将墨谭枫与上官弦放开。
“为何将我们放开？”
墨谭枫看了看自己满手的鲜血，本来是想着头领来了他自己解释的，但没想到头领都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我记得此处是你们的住所，而叁拾壹的住所与此地相隔不少房屋，看样子是他来此地杀你的。”
强盗头子在观察这方面倒是挺细致。
“是不是杀我的不知道，我醒来只看到他拿刀对着我，反杀是身体的本能反应。”
墨谭枫从地上捡起来那把被鲜血浸透的匕首，道：
“这把匕首可以证明。”
有几个强盗好奇地围了上来，发现匕首上刻着“叁拾壹”。
为了防止自己的物品遗失，武器上都是由强盗头子亲自刻的编号然后分发下去的，这便洗清了墨谭枫的所有罪名。
于是焦点便都聚焦在了与刀疤一同出现在了墨谭枫住所的二道疤。
“伍拾四，可否讲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头领将躲在人群中瑟瑟发抖的二道疤掀了出来，让他把知道的一切都讲出来。
二道疤怕落得与刀疤同样的下场，虽说友人死了，但保住自己的命永远都是第一位的，便将两人要给墨谭枫他们教训的事情全都讲了出来。
团伙里有如此小肚鸡肠之人，实在是无法令人平息愤怒。
“头领绕我一命吧，我一时糊涂啊！”
察觉到自己可能保不住性命了，二道疤连忙跪地求饶着，不惜以他的尊严来换一条性命苟活于世。
但这值得被嘲笑么？在这个随时都可能丢掉性命的年代，还会有什么比活着更为重要吗？
墨谭枫是这样想的，若是要杀，他必会出面求情，毕竟是来伤害他的，若是本人不在意，其他人自然是没什么理由要杀他的。
“捌拾玖你怎么看？”
正想着，土匪头子却转头询问他的想法。
墨谭枫呆住，他没想到一个强盗的头领居然可以如此贤明，居然将事情的处理权交给当事人，可要比历史上的某些昏君强得多。
上官弦打了个哈欠，让墨谭枫做决定基本上就是相当于给了二道疤一条生路，不用想都知道。
事情果然如他所料。
“性命的话，没必要取走。”
墨谭枫淡淡道。
“哈哈哈，这般优柔寡断可不好，放虎归山的道理想必是懂的吧？”
强盗头子哈哈笑着，对于墨谭枫的决定也有些许意外。
“懂的，既然头领让我选择的话，这就是我的选择。”
最终头领尊重了墨谭枫的选择，即便这样，二道疤也是不可能再在这个团伙中呆下去了，连夜被驱逐出了村子。
发生了这个小插曲，强盗们渐渐犯困，纷纷走回了屋子中接着睡。
“这样的强盗还真是少见。”
上官弦之前与不少强盗打过交道，动不动就是要杀要砍的，且一般都是强盗头子独裁，哪里会听你什么手下的意见。
“或许他当强盗是迫不得已的。”
墨谭枫坐在床头，想着这位头领的做法。
在占领村子之前先行让村民们把住所腾出来，虽说村民们之后的生活只有颠沛流离，但至少保住了财物与食物，不像北岚边境的那帮土匪，一丁点银子都不会留给你。
眼神却无意间看到了地上的那张皱巴巴的纸，似乎是之前刀疤掉落在此处的。
本来是怀着好奇的心情随便看几眼的，但上面的内容却令人傻眼：
招募令
今载乃是东渊覆灭第三载，为振兴东渊，吾，东渊第五皇子墨谭烈，在此向这破碎山河发出招募令。凡是有志向者皆可归入吾之牟下，随吾征战东渊，将这亡国复兴，功成名就后必封官加爵！此帖为证。
落款是墨谭烈。
墨谭烈乃是东渊老皇帝的第五子，诞生之时脾气火烈，哭声直指穹顶，故赐名曰：烈。
自东渊国破不到一个月，墨谭烈率先整理残兵败将，建立了亡国后的第一个政权，三年来也是一直这般招兵买马，扩充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