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出现的阳光,就这样直直照在两人的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四下无人,此处虽是一处荒野,但土质的变化很是明显,墨谭枫便知道,他终于再次踏上了东渊的土地,属于他的国家的土地。
但此时的东渊依旧是一块无人愿意接管的无政权国家罢了,只是墨谭枫相信东渊依旧存在着。
“东渊……”
墨谭枫呢喃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或许只要他愿意相信,东渊永远都是存在的。
上官弦被这初升的朝阳晃得难受,两人的马儿在奔波了一夜也是疲惫不堪,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暂且在此地休整一番罢。”
上官弦说过之后,自顾自地下马,然后直接呈大字型躺在路边的草丛上,享受着阳光带给他的温暖。
反正已经来到了东渊,是得修整一番才好决定接下来的路该何去何从。
“辛苦你了。”
“不辛……”
墨谭枫本是对着马儿讲的,上官弦一抬头才意识到这点,愣了一会之后便自顾自躺下了,明明是早晨,却困成这个样子。
随后前者将两人的马儿拴好,环顾四周确认无威胁后,这才躺在上官弦的身边,同时将玉佩也握在手中。
“季啊,好好感受一番故乡的暖阳罢。”
或许在墨谭枫心中,玉佩已经是季的化身了,此番旅程此令牌也是患得患失,但好在此刻依旧平安无事地在他手中。
“接下来有何打算?”
上官弦询问着墨谭枫。
“打算……”
他墨谭枫还真就未曾想过这个问题,虽说每夜都会畅想他回到东渊之后该如何,却是每次想到头疼之处都会劝自己算了。
还未到达东渊,想这些耗费精力之事有何用。
而如今已然是到底了东渊,却是不知接下来该如何走了。
“未来的打算,我还未曾想过。”
听闻此言的上官弦倒是没有觉得意外,毕竟一路上绝大部分的生死都是他与墨谭枫共同经历的,随时都可以丧命,未曾有闲心想今后的走向很是正常。
“也罢,先享受这番成功的喜悦。”
墨谭枫自怀中掏出来一份干粮就着水吃着,一路上一直吃这些,山珍海味的味道却早已被忘光。
两人就这样躺在枯草之上,困意慢慢涌上了两人的心头,伴着这暖阳先好好睡一觉倒也不错。
却是在两人快要睡着时,远处响起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听着似乎人还不少,他们由近至远,朝着两人这边跑来。
这些脚步声直接将两人自朦胧中惊醒。
上官弦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些仆从将墨谭枫活着的消息告诉了安铸元,此番乃是追兵已至。
事实上,那些仆从们确实将墨谭枫还活着的消息告诉了安铸元,对方勃然大怒,当然也是立马整顿兵马前来追杀。
但毕竟三四日的路程,怎能被安铸元半夜就追赶而来?
上官弦将墨谭枫硬生生拽了起来,却被对方稳稳地摁住。
“这是何意?”
杀祸已至,不赶紧逃命确实连同他自己也不让走,是要慷慨赴死么?
“脚步声是自东渊的方向传来的,你这般慌乱差点让我乱了阵脚。”
好在墨谭枫比较冷静,而且没有马蹄声也并非像是追兵。
待到两人将视线放在脚步声那边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群衣衫褴褛的百姓,他们的眼神中除了惊恐还有疲惫,似是在逃离什么害怕的东西。
望着愈来愈近的人群,最终两人还是在原地没有离开。
那群正在逃难的人望着路途上突然出现的两人,显得有些差异,带头跑着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大爷,很快便停在了两人的身边。
“两位这是,刚刚来到此地么?”
话一出口墨谭枫就感觉到了一阵熟悉,大爷有着浓浓的东渊地方口音,墨谭枫鼻子顿时觉得有些许酸。
“刚来不久,请问您这是要去往何处?”
墨谭枫应着大爷的话,顺便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要知道他们跑着的方向可是两人来时的路线,也就是要离开东渊。
“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的,这既有天灾又有人祸,还是早日离开此处比较好。”
墨谭枫与上官弦对视一眼,所谓天灾东渊年年有,干旱已经是东渊的天敌了,但人祸又是什么?
既然没有国家愿意接管,必然是与其他国家没关系的,莫非是洛茗羽之前提及到的那些么……
大爷看着两人半天没反应,急忙讲着:
“两位公子要不要跟我们一起逃走,这里实在生存无望。”
逃走?
这可真像个笑话,历尽生死才来到这令他无比怀念的故土,却是想要怂恿他逃走。
“您走吧,我们怕是走不掉。”
墨谭枫鞠了一躬,表示着对老者的尊重。
大爷后面年壮的男子早就急不可耐。
“不走就别管了,在此地等死罢!”
大爷也是无奈,对两人道了一声保重之后,便引着这群人朝着那茫茫中原跑去,过了一会身影便消失在了远方。
“等死罢,哈哈哈。”
上官弦看着墨谭枫有些许吃瘪,一直在憋笑,待到此时终于是笑出了声。
听闻上官弦的调侃墨谭枫也是一头黑线,要说起民风东渊自然是比不上其他三国的,怎么把此事给忘掉了。
墨谭枫没有理会上官弦,他又自顾自躺倒在枯草上。
刚刚被那群人踩过之后,有点硌人。
正如之前洛茗羽告诉过他的一般,如今要面对的是旧皇族,旧贵族,土匪,义军,以及……蛮族。
或许刚刚那位老者所言的人祸,便也是这些势力罢。
“我觉得应当搞清楚这些人逃命的原因是什么。”
墨谭枫对上官弦道。
国家边境通常人烟稀少,就算是国内人祸再如何残酷逼到边境也就罢了,但这直接将人逼出这国家,属实令人觉得不可思议。
“你尽管做决定罢,我跟在你身后帮你便是了。”
说起来上官弦忽然想起来他离开西琼四处游历的目的了,不就是在到处追寻那所谓的帝王胸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