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墨谭枫从囚车中走了出来,看到桉染言也自马车中探出头来,这让他松了口气,看来没什么大碍。
倒是眼前的情况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
桐三站在墨谭枫的身边,眼神很是木讷。
“这是又发生何事了?”
之前还是叛军的桐氏军队如今却是将矛头对向了桉氏,难不成搞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刻?
心中的疑团还未解开,墨谭枫就看到桐氏军队纷纷避让开,到最后自人群中走出来两个身影。
其中之一便是那桐氏的首领,而另一位,墨谭枫虽没见过,但自他的气宇不凡来看,此人绝非是等闲之辈。
“爹爹?”
桉染言从马车中走出来,难以压抑心中的激动,直直地扑进了眼前此人的怀抱之中。
此人就是桉氏的首领么,看起来依旧身强体壮的,倒也没有什么衰老的模样,看来是在桉讯承袭击义军的这段时间里想办法逃出来重新掌握大局了。
墨谭枫眯着眼,但又总觉得此事似乎不简单,但他却说不出来。
“爹爹,孩儿想念你甚苦啊。”
桉染言将头埋在了桉忱的胸口,不顾周围的人嚎啕大哭着,这几日来她受了太多的委屈无处发泄,如今终于可以全都哭出来了。
桉忱一脸慈爱,将自己的女儿搂在怀中拍着,要不是他的女儿桉染言将消息告诉了桐氏,桉忱这一生可能就真的要败在他亲爱的儿子手上了。
可能这就是公主罢。
桉染言哭着,而在场的数以万计的士兵都在等着她,行走在后方的士兵们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墨谭枫则是坐在了打开的囚车边上,等着一个说法。
许久之后,桉染言的哭声逐渐平息,便是被桉忱派人接去了她的房间,而好戏才刚刚开始。
“首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有些懵的桉氏士兵看了看桉忱,又看了看桉讯承。
桉讯承当初跟他们讲的便是首领已逝,而桉染言通敌东渊,这些桉氏士兵也是一直为了国家而战的啊。
恍惚间,他们似乎觉得自己被骗了,但还是不敢确定。
因为一但确定了,他们干的才真正是叛国的事。
“将士们,是我大意了,被桉讯承这个孽子抢夺了首领的位置,多亏了桐氏鼎立相助才逃了出来。”
看到自己往日的那些士兵们一个个在不明不白间就成了桉讯承的走狗,桉忱看着很是心痛。
接下来不过是一些长篇大论罢了,墨谭枫这样想着。
还不如让他去旁边的草地中睡一觉好,这些鼓舞人心的事情他自己也会做。
“为了不让大家受伤,便是与桐氏首领一同想出这种办法,好在没有任何伤亡。”
在桉忱慷慨激昂之时,墨谭枫将视线定格在了桉讯承的身上,此刻的他如同一个败者一般跪倒在地,汗珠自脸上滴在了地上。
本以为整个蛮族都臣服于他了,但没想到他才是被戏耍的那个人。
墨谭枫倒也不会幸灾乐祸,反而莫名其妙有些同情,好不容易搭建的宫殿一瞬间崩塌,倒是谁都接受不了。
但是为了实现目标真的可以不择手段么?甚至连亲人的性命也……
他正这般想着,却是被桐纳策的喊声吓了一跳。
“那些牺牲的义军呢,他们不配有姓名么?”
在这皆大欢喜的时刻,桐纳策却想起了自己战友的往日种种,那些笑脸,一个个消逝在了这如同笑话一般的战争中,到最后甚至都不会被提及,还真就是笑话了。
“三弟,此时提此事甚是不妥……”
桐氏首领出面制止桐纳策,说着什么此事稍后再谈,还一边冲着桉忱陪着笑,
墨谭枫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又重新陷入了思考,果然外面的世界他所了解的还是太少了。
若是他的话,遇到这种情况有勇气像桐纳策将军一样,站出来为牺牲的战友发声么?
“此时不提此事,那之后就再无机会了!”
桐纳策身为一个硬汉,如今眼眶中却噙着泪水,这一幕幕无一不印证着墨谭枫之前的想法,死者已逝,而活着的人才是煎熬的开始。
场面很是压抑。
桐三看不下去了,他冲着桐纳策道:
“将军,算了……”
此刻他们彼此是绝对可以感同身受的。
望着义军中唯一幸存下来的桐三出面劝解着自己,桐纳策愣住了,他放下了捏紧的拳头,推开众人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之后墨谭枫再也没有见到过他。
随即在热烈的氛围下,这段小插曲也是很快便被人们遗忘。
桉讯承被打入了囚牢,这是肯定的,但是在被关进去之前显得很是反常。
而桉染言则是在再次见到于溯铭的时候,得知了所有的事。
说起来倒是没墨谭枫甚么事了,他准备时机差不多之时就去找桉忱谈求和一事,而在这之前,他便一直在桉氏的住处居住着。
听说是桉染言的意思,但近日来却一直没能见到桉染言的身影。
总之是难得的宁静,他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居然可以经历一场蛮方的内乱,眼睁睁地看着它开始,一直到结束。
细数却不过数月。
但东渊呢?
已然四载了,依旧是皇子们在互相厮杀,一点好转的迹象都看不到,怪不得北岚与南离都不带管的。
或许这次谈和成功之后,对于东渊来说也能掀起一场大的变革。
但他却依旧躺在这桉氏驻地的房顶之上,如同平日里在东渊驻地那般看着蓝天。
无论他到何处,也终究是无所事事。
这边蛮方的事更轮不到他插手。
正这般想着,一个身影突然出现,挡住了他的视线。
“你就是墨谭枫?”
来人的语气十分冷淡。
墨谭枫站起身来,掂量着来人,嗯,不认识。
但他也礼貌性地回应着他。
“没错,在下正是墨谭枫。”
“吾乃是蛮方武将,于溯铭。”
于溯铭……之前就好像是听桉染言提起过,但是他来寻自己是有何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