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的，唐宁再返回王府的时候，以董国公为首的众多勋贵和康亲王已经端坐正堂等着了。
“各位前辈，”唐宁见了一礼，统统用‘前辈’给称呼过去。“可是因为，书局被盗印的事？”
一回到王府，宋哲便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在这屋里唐宁是不必再伪装的，而如今他正站在被勋贵和王爷的‘包围圈’里。
不过，唐宁很是镇定，丝毫没有表现出一丝紧张。
“不错！”董国公应承着。他身后董堂和董铃儿也在。自从唐宁借给董铃儿西厢记原稿之后，每次董国公前来，她总会跟着。
趁着这个空档，铃儿还向唐宁释放了些笑意，便当做打招呼的方式。
“那些盗印书籍，只卖一两银子，远远低于我们书局的价格，现如今，来书局买我们书的人寥寥无几。”
“寥寥无几？”唐宁有些意外，想不到差这么多的价格，竟然还有人来书局买‘正版’。在唐宁设想中，应当是‘毫无一人’才是。
这可是忠实粉丝，唐宁有些感动，得给他们点好处才是！不如，买书送作者？
“这样下去，我们这些书局可就要关门大吉了！”
“对于这盗印的人各位可有头绪？”唐宁问道。
“盗印的书一本只卖一两银子，纵然能赚些钱，但是若他真想赚钱就不会把价格压得那么低。”
“那便是故意针对我们了？”唐宁反问道，“会不会是冯太师？”毕竟就唐宁所认知的，京中与康亲王作对的只有冯太师一人。
“不像是。”康亲王反驳着，“冯贤可不会做那么蠢的事情，盗印虽然并未有明确的条例禁止。但事关名声。若是此事暴露，他在士子间的名声可就大大受损。”
“既如此，那便只能等了、”唐宁无奈道、
“等？”勋贵们自然不同意，他们投入的可都是真金白银，拖得越久，他们便亏得越多。
唐宁将路上碰见小贩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说道，“现如今只能等马大哥明日能否带回些消息。”
“要我说，还不如现在就带人把他们给抓主，一番拷打之后，看他们说不说实话！”这些勋贵可都是些暴脾气，从来吃不得亏。
“抓？”董国公训斥着，“拿什么名头去抓？律例里可有哪一条是禁止盗印的？”
“他奶奶的！要是让我知道是谁，老子非打断他一条腿不可！”
康亲王不满于这些勋贵的鲁莽，却又不能够明说，只能想唐宁问道，“现如今，可还有什么办法弥补些损失？”
唐宁想了想，盗印书局和他们的这些书局刻印的投入根本不是一个等级，若是贸然降价，便只能落到无休止的价格战中，到时候亏损最多也是自己的书局。
只能先知道是谁在这么做，才能做好对策。
唐宁为了安抚勋贵们，便把刚刚酿造出的酒拿了过来，给每个人都倒了一碗。
“这是工坊里新酿出来的酒，诸位且尝尝。”
众人迟疑片刻，却也端起了酒，想搞明白唐宁在干什么。
“好酒！”
勋贵们都是懂酒的行家，多余的话自然不用唐宁多说。
“这是你酿的？”康亲王难以置信的瞧着唐宁。
“今日一早在咱们的工坊里弄出来的。”唐宁的话很简短，但是对康亲王来说可太震撼了。
写诗、策论、戏曲、酿酒、可还有他不会的东西。
“痛快！”董国公大喊一声，“再给老夫满上！”
唐宁却是连忙制止，他可不想一群军队退下来的将军们醉醺醺的躺在这，“国公，这酒后劲很足的。”
“小气！”董国公嘴上骂着，可是却极为欣赏的瞧着唐宁。
然后像老小孩儿似的，将酒碗翻了个个儿，头仰着，就等着里面的四散酒滴混在一块，成了一个大酒滴，啪嗒一声滴到嘴里，然后还回味无穷的品了品。
“好酒！”董国公又是忍不住赞叹着。
董铃儿很是好奇，趁人不注意，偷偷地用手指在桌子上蘸着洒出来的酒滴，然后将葱葱玉指送到嘴里裹着。
稍后，便小狗儿似的吐着舌头，手掌成扇，呼呼的扇着。这么难喝的东西，怎么会有人去喝？董铃儿难以置信的想着。
然后她便嗅到一股香气，小鸟儿似的飞到了唐宁的身边，“唐宁哥哥，这是什么？”
“香水。”唐宁笑着说道，“董姑娘闻闻可香？若是我将这香水卖给你，你说当要多少价钱？”
“香！”铃儿想都没想，言道，“便是把我爹爹卖了，我也愿意！”
唐宁一愣，他明显的感觉到董国公的眼皮扯了一下，唐宁尴尬的笑着，“董国公乃国之柱石，岂可以价沽之。”
心痛归心痛，董国公等人可也瞬间明白了此物的价值。
“也是你弄的？”康亲王问道，但问完后便后悔了，“本王净说些废话。”
“这两样东西，各位前辈认为可以有多少价值？”唐宁发问道。
“那什么破香水我不知道，但是这酒，你就是一坛换一座房子，老子都愿意！”
“放屁，这么好的酒。怎么说也得两座房子才能换！”
“汝母的，你要跟我抢？”
“干你娘的，是你想跟我抢！”
一众勋贵倒是自己先因为酒值多少座房子吵起来了。当然，对于这些个嗜酒如命的勋贵来说，这些酒当然值这些价格。
“胡说，明明这香水才好呢，你那酒才是破酒呢！”
铃儿一出面，勋贵们立刻便统一了意见。铃儿很喜欢这香水，自从唐宁拿出来后，她便从未将视线挪开过，却又不好意思开口，只得眼巴巴的瞧着。
如今便刷了小心思，故意是时候的插了句嘴，为的便是吸引唐宁的注意力，故意让他瞧见自己那‘可怜巴巴’的眼神。
“送给你。”唐宁被这萌态搞得忍俊不禁，只得将香水交了出去。
“不好吧！”铃儿一把将香水夺了过去，“铃儿是唐宁哥哥第一个送的人吗？”
“额~算是吧。”如果一句话能让一个人高兴，唐宁何乐而不为呢？
“王爷！”外面来了下人。“太师派人来催银子了。”
康亲王脸色有些不好，内库现在有银子给他，但是总归有些心烦，便吩咐着，“明日一早……”
“王爷！”唐宁觉得不妥，若是寻常时间便也罢了，可是如今突然有人出来压低书的价格，且还不知道会拖上多长时间，总要在身边留些银子预备风险才是。
康亲王被唐宁制止，却也并未多说，只是瞥了一眼唐宁，然后便吩咐那下人下去了。
唐宁见状便向着勋贵们说道，“酒和香水其中价值不必多言，那么各位前辈能否先借给王府点银子？”
众勋贵面有难色，一并瞧向董国公。
进了自己口袋的银子再掏出来，哪一个不心疼？
“这个……”
“爹爹！”
“女儿啊，这个嘶……”
“爹爹~！”
“借！你们也别看着，人人都得借，一人五万两，一个都跑不了！”
“国公，这个是不是再商量商量……”
“啰嗦的人再加五万两！”
“国公与我有知遇之恩，你们都别抢，我先来！”
一瓶香水换来几十万两银子，血赚不亏！
“瞧瞧人家！”康亲王喘着粗气。
“奶奶的禽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