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黑夹克有些不耐烦起来,急忙问道:“石老头!我不管你在可惜什么,我只问你一句话,东西已经到手了,你到底要不要!”
石友年的声音再次传来:“要!当然要,你们现在在哪里,我可以让人去接你们过来。”
“少啰嗦!我和弟兄们才刚杀完人,正在处理尸体呢,能告诉你在哪儿吗,如果这东西你不想要了,可以直说!大不了明天我找个铺子把它给卖了。”黑夹克斩钉截铁的说着。
石友年立刻着急了起来,他正是担心这画要是留到别人手里,事情可就不好收场了。
“好吧,我发个地址给你,你现在就过来吧!不过我得提醒你,只得你一个人过来,钱也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挂断电话,稍微等了一会儿,黑夹克的手机就收到了一条信息,何翔拿过他手机看了一眼,石友年收货的地方是在沙市那边。
记下地址之后,那黑夹克就哭丧着脸说:“大哥,现在电话我也帮你打了,是不是该放我们走呢?”
何翔深吸了一口气说:“行,你们可以离开了,不过这手机我得留下,而且我要提醒你们,这几天之内,不许再联系石友年!最好给我藏起来养伤,什么人也不见,听明白了么?”
那黑夹克哪里还敢违抗何翔的话,频频点头,只希望快点找个医生,帮忙替自己止血。
看着他们离开之后,何翔也从小巷中走了出来,还好这里距离沙市不是很远,打车也只需要半个钟头,就能回到沙市。
凌晨一点。
一辆车子缓缓驶入沙市湖心小区,何翔从车上下来以后,目光就一直注意着小区门口的一些情况,发现没有人以后,这才孤身进入到小区当中。
按照石友年发来的地址,何翔马上就找到他所在的那栋楼房,还没到楼下呢,何翔就注意到,现在已经是深夜了,不过五楼那边,还有一个房子的灯光是亮着的。
何翔径直走了过去,一口气爬上五楼,然后看着灯光亮着的房间,轻轻地敲了敲门。
砰砰,两声短促的敲门声之后,何翔明显听到房间里面传来脚步声。
虽然那人已经来到门口,可是也没急着开门,低声问道:“谁?”
何翔压低了声音,故意用一种嘶哑的声音回应着:“送东西的。”
里面的石友年听到这个声音,不由楞了一下,随即又问:“是你老大派你来的?”
“是!”
随后,门开了,石友年正想要叫外面这人进来呢,可一看到站在门口的只有何翔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因为他从来没想过,何翔居然会找到这里来。
而何翔脸上却没有任何笑意,擅自就走了进来,刚到屋里,何翔就能闻到房间里有一股浓烈的墨香传来。
家里的布置也很简单,除了客厅中间摆着一张大大的桌案之外,家里就没什么太多的摆设了,可以看得出来,这应该是石友年临时租住的地方。
墨香是从另外一个房间中传来的,虽然那房间的门关着,可是何翔却猜到了什么,忽然开口说道:“石叔叔,你们就是在这里画画的?”
这时候,石友年才回过神来,然后轻轻掩上房门,来到客厅这边的时候,眼睛都不敢再去看何翔,因为他已经猜到,何翔怎么会找到这里了。
石友年也没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然后像是决定了什么事情一样,说:“小翔,既然你已经清楚我在这里是做什么,那不如咱们就把话摊开了说吧,没错,我就是吃古玩造假这口饭的!今天去找你的那批人,也是我安排的,不过现在能看到你没事,我心里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了。”
他一边说着,就走到旁边的饮水机前面,给何翔倒了一杯水。
何翔润了润嗓子,说:“石叔叔倒是客气了,你安排的那些人,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今天之所以会亲自过来找你,只是因为我有些好奇而已,这幅咏雀图……。”
何翔把随身带着的两个木盒也放在了桌上,然后轻轻地拍了拍木盒说:“这幅画是你做出来的吧,既然是一副假画,那么能被人以1200万的价格卖掉,应该很知足了才对,可你怎么会又让人过来找我,想要把这幅画给抢走呢?”
石友年脸色立刻就变得铁青起来,他深深的凝视着何翔:“你还问我为什么?虽然我没有去拍卖会现场,可是我知道你在拍卖会里到底做了什么好事,在众多鉴定专家面前宣称这幅画是假的,是你吧,而且又扬言,要把这幅画送到文物局去鉴定的也是你吧?”
何翔轻轻点头,石友年没有稍微皱了皱,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你清不清楚,假如被人发现,这幅画是假的,会有什么后果吗?”
“后果?”何翔轻轻摇头,他倒是真没考虑过这些,他说:“这些不在我的考虑范围,我只知道一点,你带着石楠在外面做假画,虽然可以谋取暴利,可是这会害的那些真心喜欢古玩收藏的人倾家荡产,而且你们走的这条路根本就是一条不归路!虽然石楠已经不把我当成兄弟了,可我也不愿意看他在这条路上越陷越深!”
石友年神色猛然一怔,好像这才明白过来,何翔之所以会出面买下那副画,完全是出于对石楠未来的考虑,只要这画还在何翔的手里,没有流出去,那么石楠对这个社会的危害,也就还在何翔的控制范围之内。
若是何翔不拿出这幅画去做笔墨鉴定的话,那么谁又能说这幅画是假的呢?
毕竟,这可是何翔从小就认定的朋友,哪怕石楠自己都不认定这段友谊,但对何翔而言,他们之间,还拥有很珍贵的记忆。
石楠所产生的过错,何翔能挽回,那就挽回一点,不能挽回,那他自己也问心无愧了。
石友年都忍不住苦笑了起来,原来何翔买下这幅画的时候,只是秉持着如此单纯的想法而已。
“石叔叔,你是石楠的父亲,也是从小看着我们一起长大的长辈,难倒不知道做你们这种买卖的人,最后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吗?石楠他还这么年轻,你就让他踏入这一行,这不是在害他吗?”何翔苦口婆心的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