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事怎么会寻死?”魏玠又怕又气。
然而魏俊接下来的说法让魏玠内心受责,“怎么会没事,世子那个时候骂阿星语气多重,就差让她去死了。”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我?”魏玠明白覆水难收。
他感受到空荡的走廊吹过凉风,明明不是冷寒的时机,却由心冷颤。他只能说服自己,“夜星影那个家伙才不会轻易寻死,小王我以前怎么骂她,她都死皮赖脸地纠缠,她怎么可能会,因为几句话就跑去寻死!”
“希望不会最好,不过她肯定不会再出现在世子您的面前了。”魏俊叹息失落。
“不出现最好!”魏玠怒声怪罪道,“她给小王我带来的麻烦还少吗?她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小王我身边!把我的生活搅得一团乱然后逃之夭夭,这种人给我走得越远越好!”
魏玠的语气不禁变得落寞,“很好啊,一切回归原点……”
黄昏渐渐厚重,流水对岸的一家酒馆打开门做生意,迎来了许多年轻女子的光顾,但她们才是真正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三两女子如坐针毡,等待一壶酒送到桌上,一双十指修长白皙的手放下的酒壶,女子的目光皆仰望送酒而来的男子。
他虽不饰锦衣玉宝,不过分整修边幅,但是天生一副冰肌玉骨,面如冠玉,洁白无瑕。他便是这河岸酒家的老板,名叫潘岸。
即便是在遍地美人得魏都,潘岸是为平民又十分淡泊,但他依然是为人所知的美男子。为此他经营的酒家都是黄昏之后才开,只是不想人满为患。
“几位慢用。”声线温柔而淡漠,更是令女子为之动容。
客人招待完毕之后,潘岸去到临岸小厨房上添上柴火温着一盅粥。他望及对岸若有所思,忽然听到有客人上门,唤道:“潘老板,要一壶清酒。”
“来了。”潘岸随即盖上锅盖回到酒栈招呼客人,临门一脚,竟看到夜星影端了一壶清酒呈递给客人。
“你这丑女人是哪里来的?”女客人惊疑嫌弃,“我要潘老板的酒!”
就连老板潘岸都不知夜星影何时而来,他只得赶忙前去调解,对刁蛮的女客说道:“对不起,是我招待不周。”
面对美男老板,刁蛮女客便换了一个人似的的,婉约笑言道:“潘老板,这莫名其妙从哪里冒出了的丑女人吓到人家了!”
夜星影面容有几分倦色,也打不起精神计较他人的出言嘲讽。她似又要昏倒过去被潘岸亲手搀扶,引得女子羡慕不已。
她被潘岸扶回内室,夜星影并不认识其人,更知道自己为何突然在这陌生酒家醒来。
“你是谁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夜星影问。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是,不知姑娘叫什么?为何会带伤晕倒在对岸水廊?”潘岸面对夜星影似视非视,但绝无蔑视。
“我叫夜星影,是你救了我。”夜星影看了看自己包扎的手掌,在抬头凝视潘岸,他的美貌竟令人望而却步,“你为什么会救我?”
“我为何不能救你?”潘岸反问。
夜星影的心伤隐隐作痛,盛产的美人大魏不就是以貌取人的世代嘛?她仿佛看穿了,才更稀奇面前这位惊世骇俗的美男子怎么会救自己,而不是像魏玠嫌弃自己,撇弃自己。
“因为我长得很丑不是吗?长得好看的人都会嫌弃甚至厌恶长得不好看的人啊!”
听了夜星影的话,潘岸付之一笑,“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不会救你回来了。”
话不说多,潘岸看出夜星影是血流过多有气无力,让她无需多想在这房里休息,又给她端来了一直备着的热粥。
他是夜星影来到这里遇到的第一个不问缘由就对她好的陌生人,与其他人都不同。就算他美到极致,眼里也丝毫没有对丑貌的她轻视鄙夷。
夜星影心头七上八下不能安然休息,她推开临岸的窗子,对岸水廊几盏旧灯笼摇摇晃晃,忽隐忽现,那是她晕倒的地方。
而让夜星影受伤且晕倒的人,是她仍会触景生情想到的魏玠。
子时过后,为瞻仰潘岸美貌而来的女客也就走得差不多了,继而来光顾的便是真正的酒客酒鬼,会一直经营到第二天天亮。
这一夜尤其漫长,到了后半夜,外面醉生梦死彻夜的一波接一波地来去,夜星影本就被无数思绪冲荡了睡意,更是连静都做不到了。
忽而外面传来一声砸碎酒杯的动静,几个在别处酒家喝醉惹事之人居然来到了这里调戏潘岸。
“长得还真是比楼里的姑娘都好看,哈哈哈哈……”酒鬼甚至上手。
“请你自重!”
潘岸的好言相劝没有用,酒鬼是毫无理智可言的,就算有理智,他依然可能是个恶鬼。
恬不知耻的几个酒徒便借酒装疯地对潘岸动起手来,他即便不是一个过分柔弱的美男子,但面对几个男人的围攻依然很难招架得住。
“这卖酒的自然得陪酒了!”
醉酒的男人嚣张不下去了,飞来一记横腿将一个连带一个踢翻在地,还有出掌一击推出门去。
“滚出去!”夜星影凶得可以。
中招受疼的酒徒仓皇逃跑,逃窜在黑夜里。
夜星影方才那一掌反倒弄疼着了自己的伤口,虽然也不会再出血,却是叫潘岸心生担忧:“你这不深的一点伤口,我发现你时可是流了很多血,不过幸好,用了药血便止住了。不过看不出来你这么厉害,我一个男人真是自愧不如。”
“原来,你长得这么美,还会遇到这样的困扰。”夜星影不由得感叹。
夜色灯烛下,空荡的酒栈里,二人敞开心扉而谈。
“我从来没觉得自己的长相是优势,也不愿意旁人因为我的美貌对我心生爱慕。但是这么多年,也都过来了。”潘岸不禁感慨。
“你也看得见我长得不好看,我一直都希望自己能够变美,但是道阻且长。”夜星影难免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