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衣被王妃重罚,正在庭院里受刑。仆婢围观之下,结实的刑棍,一棒又一棒地打在云衣的背上,叫她一个柔弱女子如何承受得住。
“我没有偷钱!”云衣忍痛呐喊。
才受半数,云衣便被打趴下了。施刑者将她扶起来继续,可再一棍下来,云衣便重重倾倒。
夜星影及时赶到在场,揽住了扑倒的云衣,并说道:“你们不要再打了,云衣不是贼,钱袋找回来了。我会去跟王妃说清楚。”
如今夜星影的话,其他仆人还是不敢不听了。
她搀扶云衣起身走进廊下坐着,云衣背上疼痛,泪流满面,“星影我没有偷!”
“我知道,钱袋我已经找到了。”夜星影反问云衣,“不过为什么你那里会有魏玠的钱袋呢?”
就连夜星影都不记得了。当日街上卖花的女子,被魏玠恐吓羞辱,砸了一袋钱的女子,居然就是云衣。
那时,夜星影虽然帮忙捡花,但由于云衣披头散发遮住丑貌,所以她也没有看清脸,只看得到部分疤痕。
“原来那个人就是你。”
“那日是我自己不小心打翻了花篮,世子却赔了我钱,所以我一直保留着钱袋。”云衣坦诚事情却并没有袒露感情。
夜星影决定去向王妃求情解释,既然云衣没有做错,便不该被驱逐出去。
通传夜星影求见时,沈氏才安心地坐下喝茶而已,“她不照顾着玠儿,来我这做什么?”
面见沈氏时,夜星影不慌不忙,不卑不亢。她身后还带着云衣,沈氏一看她便眉头皱起,“她不是赶出去了吗?”
“王妃,您错怪云衣了,她没有偷钱袋,她的这个钱袋是魏玠很早之前给她的。”
夜星影再让云衣讲述一番她一开始卖花的经历,“世子慈悲为怀,那个时候就算花已经残败了,还是给了奴婢钱。”
沈氏听着半信半疑,自己的儿子的确善良过了头。
“而且房间里的钱袋已经找回来。”夜星影说。
“真的?”沈氏疑问。
“是啊,我记错放钱袋的位置了。”夜星影自认疏忽。
解释清楚之后,沈氏也就答应让云衣继续留在王府做事。但她留下夜星影还有话说,“你跟这个叫云衣的丫鬟,是相识?”
“我与云衣先前的确认识。”
“不会为了她虚假证供吧?”沈氏合理怀疑。
“我绝对没有这样做,钱袋是我,魏玠还有魏俊三人一起找到的。”夜星影点明人证。
“谅你也不敢。”沈氏从容不迫。
她还忍不住打量夜星影的面容,总是微妙地感觉日常有所变化却难以言喻。长得实在不丑,而且看着温良恭顺,让人越看越讨厌不下去了。
“行了,你下去吧。”沈氏可不敢多看多想。
夜星影回到魏玠房间,他在房间里踱步不安,等待夜星影的时光难耐久长。
“魏玠你怎么穿这么单薄就下床了,病上加病可怎么办?”夜星影无法不担心。
“谁让你抛下我的,在外查案如此,府里一点事情还得你奔波。”魏玠实在不愿与夜星影分离片刻。
彼此相见之时,目光都不忍转移丝毫。
“对了魏玠,你还记得先前韦公子送我花的事吗?”夜星影说起旧事,魏玠便一脸愁容,“提那个伪君子做什么,过了这么久你还想着他送你的虚情假意的花?”
“当然不是想他。那时候你不是也闹脾气要买一篮花送给我嘛……”
“想要啊?”魏玠问。
“不是。你还记得你向她买花的那个卖花女吗,她竟然就是云衣。”
魏玠想起来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不过他压根没注意过那个卖花女的模样,“你突然提她做什么?”
“你那时候不是给云衣了一袋钱嘛,这次王妃查出她拥有你的钱袋,打了她一顿差点被驱逐出府。”夜星影言语怜惜。
“我的钱袋挺贵的,她那么穷居然没有卖了还钱!”魏玠直言惊讶。
“而且还为她招致此次灾祸。”夜星影感慨道。
“这或许就说明,不属于一个人的东西就不该拥有吧,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魏玠一副深沉态度。
是夜,云衣在房中艰难地为背后淤伤涂抹药油。几个同房的丫鬟便眼神交流后便走了过来,“云衣啊,我来帮你吧!”
“王妃真狠心,这要是三十棒打下来,怕是整个背后都得淤青。人都得趴着起不来了!”
“这么看来,那个通房丫鬟人倒是不错,还会为云衣申冤陈情。”
“哎哟,你们会不会想得太单纯了些。”抹药的那个开口便是心机重重,“王妃是一府主母,理当严厉驭下。不过那个夜星影人品如何就很难说了,毕竟此事由她而起……”
“星影人很好的。”云衣说。
“她先说丢了钱袋让王妃大肆抓贼,等贼捉到了降罚了,她又跑来说钱袋找到了,云衣你是无辜的。谁敢说这一定不是她自导自演的戏码,是为了耍王妃,或者陷害云衣你呢?”
“她不会这么做的。”云衣不愿听信。
“知人知面不知心呐!难道她进王府不到一年的时间,从一个丫鬟变成世子跟前的受宠红人,你以为她靠的是心地善良吗?真是可笑!”
她一戳云衣背后的淤青,疼到心里。
“我觉得你的猜测未必不可能。”丫鬟附和并且问,“会不会是云衣你哪里得罪她了,她暗害你呢?”
“难道是云衣长得太好看了?”
这句揣测扎了云衣的心,她也曾羡慕夜星影变成自己不可企及的美人脸。可如今,夜星影仿佛失去了美颜,难道是因为这事,她反而嫉妒自己成功改头换面?
“可如果这样的话,她陷害我让我被赶出去不就好了。”云衣动摇了。
“诬陷一人抹黑她,再救她,让她对自己感恩戴德,言听计从,岂不是一石二鸟的好事?”
“不会的,这都是你们的胡乱猜测!”云衣逃避遐想。
夜星影怎么会是那般心机女子,她曾不止一次的救助自己,鼓励自己。
“其实云衣你比她漂亮,大家都是身份低微的丫鬟,凭什么她能成为世子唯一的通房?”
总有人言之凿凿,致听者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