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瞬间让周围的所有景象破碎，苏零周身萦绕在雾气之中，看到自己的身形渐渐消失不见，看着黑衣楚天沐被九玄一剑刺穿心脏。
用魔王的心和血，结下封印，与仙者的心血和灵魂，把这肆虐许久的魔永远的封印在了深渊之中。
一切仿若就在瞬间。
“该出来了。”
一道声音在苏零耳朵之中炸响，苏零睁开眼睛，手中拿着的笔已经没有了墨水。
“怎么没墨水了！”
苏零顿时愣在原地，他还没有看完前因后果，他们从上古秘境出来了没？出来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宫殿之中传来一阵震动的声响，苏零看着手中的笔，微微皱眉。
关于以往的记忆，他已经恢复了一些了。
所以他最后被楚天沐封印是有原因的？
但那时候楚天沐不该下手如此狠辣，对他的眼神如此冷漠才对。
“饕鬄。”
苏零轻声唤道。
饕鬄：“……”
“我知道你也看到了。”
苏零继续开口道：“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失忆了，你可没失忆吧。”
“这个……”
饕鬄的声音有些犹豫，但没过片刻他有精神了起来：“有人进来了。”
苏零：“……”
谁偏偏在这个当口进来，他一定要打得他满地找牙！
苏零咬牙从走廊之中转过去，大踏步的走向来人，结果刚看到那站在不远处的身影时，他就愣在原地。
一时之间，无数情感涌出来，既然不知道先说什么好。
“苏零？”
楚天沐看着苏零站在原地，疑惑的上前。
“你来了。”
苏零看着站在面前的楚天沐，无论何时无论何地，这人似乎都能够准确的找到他，但之后又莫名的消失不见，若即若离，若有似无。
但他们之间的感情和情意，又是十分深刻的。
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楚天沐都是他唯一的选择。
只是他们之间似乎还有太多的东西没有搞清楚。
还有就是夜溟……
他怎么会重生？
“怎么了？”
楚天沐看着苏零呆呆的站在原地，有些疑惑的上前。
他一步步的走向苏零，光暗在他身上交织，待走到苏零面前时，他们两个一个在光一个暗，片刻之后，楚天沐伸手，把苏零揽了过来。
“怎么了？是害怕了？抱抱，不怕。”
楚天沐揉着苏零的头轻声安抚着。
苏零：“……”
他并不是害怕，他只是心情有些复杂。
“我没事。”
苏零把自己的头埋进楚天沐的脖颈之下，鼻尖闻到的全然是楚天沐特有的松木香味，像是雪中松柏。
“嗯嗯，我知道了。”
楚天沐点点头，没有拆穿苏零，刚才那一瞬间，苏零心中明明就是装着事情的。
“不过如果有什么事情，我都希望和你一起面对，我现在是你的男朋友，也是你以后要相守一生的人，我不希望你独自一个人扛着什么秘密，以为我好的名义，让你自己受苦。”
楚天沐说着，微微松开苏零，手掌附上他的脸颊，“无论什么事情，只要我们一起面对，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你呐？你会不会也跟我一样，有什么事情都装着，想要把我保护着，所以就瞒着我去做一些危险的事情。”
苏零直愣愣的盯着面前的楚天沐。
“会，但我之后应该会主动告诉你。”
楚天沐思考了一下，开口道。
“真的？”
苏零抬起脸，他和楚天沐彼此挨的极近，近到苏零能够看到楚天沐浓密的睫毛，和那一双淡褐色的眼眸。
“真的。”
楚天沐微微低下头，蹭了蹭苏零的鼻尖，“不能在真了。”
“那我勉强信你，不过关于这个事情，说来话长，你要不先去继承传承之后，我们在来谈谈？”
苏零看向楚天沐身后的冰宫，“我们前世有些纠葛，我还没有完全弄清楚，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告诉我。”
“嗯。”
楚天沐看向身后的冰宫，揉了揉苏零的头发，在他唇间一触即分：“等我。”
“嗯，我等你。”
苏零看着楚天沐缓缓步入冰宫之中，直到他的身影渐渐看不到了，他才收回目光。
“这么舍不得？”
饕鬄在一旁打趣道。
“现在你好好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苏零拿出饕鬄剑，开口道：“要不然我现在就滋尿在你身上。”
饕鬄：“………………”
“你怎么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
饕鬄的声音都有些不稳。
“你要不要试试？”
苏零开口道。
“我要跟你的相好告状！”
饕鬄咬牙。
“呵呵。”
苏零呵呵一笑。
“我说！”
饕鬄狠狠咬牙，开口道：“你想知道从哪里开始的事情？”
“楚天沐为什么要杀我？”
苏零问道。
“他不是故意杀你的，这个在你重生之后，我就像跟你解释，但是你那个时候似乎灵魂受损了，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我也不好提起你的伤心事。”
饕鬄缓缓开口道：“你们从上古秘境出来之后，你相好回了一趟鸿蒙，就被他的师傅逮住了，不知道对楚天沐做了什么事情，让他全然忘记你不说，且完全成为了一个无情之人，你那时候还想找他，结果被他追杀。”
“然后呐？”
苏零的眼眸深沉了一秒，他那剑圣师傅，他从一开始就不怎么喜欢。
“然后的事情，就是他追着你，想要除魔卫道，你因为想要对付夜溟，加之对楚天沐下不去手，一次又一次的受伤，直到夜溟出现，想要杀掉楚天沐，你才爆发，那个时候你昏迷了很久，醒来的时候就听到楚天沐结道侣的消息。”
苏零握着手中的剑柄，指甲泛起青白。
“对，你当时就是这个神色，你二话不说，就想去杀掉那两个狗男女，这是你的原话。”
饕鬄说完又开口道：“但当时你又考虑到夜溟的存在，加之你在上古秘境看到的秘法，你便在杀了楚天沐的道侣之后，把他带到了深渊，决一死战。”
“所以之后楚天沐杀了我，我在那一刻用我自己的心脏和血把深渊的封印在一次加固了，我可真是一个善良的人。”
苏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微微带了一次嘲笑之意。
“并不是，你当时想要把楚天沐和你一起封印，让他跟你一起陷入无止境的黑暗之中来着。”
饕鬄开口道。
“我就说我不可能这么圣父。”
苏零听罢，心情瞬间舒爽了。
“但是你在最后还是留情了。”
“……”
苏零没有在说话，他知道自己的性格，下定决定之后，看着那张脸，还是会心软，还是会……
“不过没关系，你死之后他也不好过。”
饕鬄看着苏零这个神情，连忙安慰道：“反正你死之后，楚天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想起了你很多的事情。
那个时候，他抱着你，眼睛瞪的很大，脸上全然是不敢相信的神色，当时你还算是有良心，没把我一起带入封印，而是把我丢在一边。
所以我清楚的看到了楚天沐在你死之后的绝望，可解气了。
不仅如此，他的头发还在一瞬之间全部变得雪白，直愣愣的盯着你，还想把你的尸体抱回去。
顺便把你的佩剑，也就是我捡回来。
只不过离开的时候，你曾经的师傅出现了。
之后楚天沐就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就跟他打起来了。
楚天沐杀了你之后，功力不知道为什么暴涨，跟你那师傅打了很久，最终险胜，只是可惜的是他并没有杀掉你那师傅，只是废了他，只不过那之后，楚天沐一直都守着你的身体，做些奇怪的事情，我还骂了他几次，然后被他丢了，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饕鬄一口气说完之后，迟迟没有听到苏零的声音。
“我似乎记起来一些了。”
苏零叹了一口气，半响才继续开口道：“我还没有想出更为多的事情，不过按照你那么说，楚天沐这样也算是活该，但是问题是，他之前做的事情，我要不要现在还跟他算账？”
“看你自己了。”
饕鬄的声音之中颇带了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
苏零沉默了，从别人口中转述的语言太过苍白，但若是自己真的想起那段记忆，肯定会对楚天沐有所不满，但根据饕鬄所说的，楚天沐只是被他的师傅坑了。
所以关他什么事情！
自己不注意，要被坑！
苏零呵呵一笑，看着面前的冰宫，利落的转身。
就让楚天沐一个人在里面呆着吧。
“你不等你相好了？”
饕鬄的声音越发幸灾乐祸。
“等个屁。”
苏零暴躁的开口道：“更何况我要尽快回到自己原本的身体去，还有夜溟复活的事情，不管是不是真的，他都可能要夺舍我之前的身体，现在的修真界不比之前，若是真的从深渊之中冒出魔，很大程度之上会造成十分严重的伤亡。”
“也是。”
饕鬄楞了一下，随即开口道：“没想到你听了你男人对你始乱终弃的故事之后，居然还振作起来，想要去拯救世界，这一份觉悟，厉害了。”
苏零：“……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刚才谁还逼着我说话来着？”
饕鬄叉腰。
苏零：“……”
这剑，百年如一日的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