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宴目光带着冰冷的寒意看向君妩,他是真没想到,这个小女孩这么有心计。
“你这个崽子,翅膀长硬了是吗?”
齐胜抡起巴掌就要打齐宴,陈瑜连忙去抓他的手臂,可她的力气那抓得住齐胜,齐胜一巴掌打在齐宴脸上,只听见“啪”的一声响。
整个屋子瞬间就静了下来,陈瑜心里一阵狂喜,她这些年心里的愤怒似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
君妩也是,她心里可高兴了,哥哥终于被打了,那个不喜欢她的哥哥。
哥哥可以把齐胜叫爸爸,她为什么不可以,妈妈说,都是因为他和他妈,所以她们母女至今不能见光,她虽然把齐胜叫叔叔,可她走到外面,人家还是知道她是她妈妈跟齐胜生的私生女。
齐胜要是普通人也就罢了,偏偏他是名人,是有钱人,所以只要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是私生女,她早就想让齐胜这样打他,今天终于如愿。
齐胜没有再打第二次,这第一次也只是出于冲动,但打就是打了,说明他一直就想打,只不过把自己的这种渴望压抑住罢了。
他把手握成了拳头,看着眼神幽暗,充满阴鸷的齐宴,半晌才说:“你妹妹好心叫你,你为什么凶她?你为什么不想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又为什么讨厌我们?”
齐宴看着对面的三个人,他们都把他当敌人,可他做错了什么,他还想问你们为什么讨厌我?
他对齐胜说。
“这些问题的答案,你自己问君妩,只有她知道。”
“我说了我病了,没有胃口,不想吃饭,你们一家三口想去吃什么就去吃什么,不要再来把我这个外人强硬地跟你们拉到一起。”
“以后过年过节你们不要打着来看我的幌子,再来问我为什么没有给我妈打电话,你们离婚也好,结婚也好,跟我有什么关系,凭什么把你们的愤怒强加到我身上。”
“你是我爸爸,所以今天我就不还手了。”
“你打完了没有,打完了我就要睡了。”
他说了这一席话,那三个人沉默了,但就像索魂的无常一样看着他,好像他欠了他们命一样。
陈瑜先反应过来,阴冷地瞪了他一眼,拉了一下齐胜说:“走吧,君妩饿坏了。”
齐胜眼神柔和了一点,看着齐宴说:“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齐宴扭过头去不看他,他们三人就互相拉着走了出去。
晚上,洛时年给他打电话,他头疼得厉害,正睡得迷迷糊糊,拿起手机看是她打来的,就接了起来。
“你好点没有?”
洛时年问他,他才想起自己晚上这顿药还没吃,哑着嗓子回道:“还是那样,估计要过两天才能好。”
“他们走了没?”
洛时年问的自然是那一家三口,他声音暗哑地道:“走了。”
“我明天上午就来看你,给你做饭吧。”
“好啊,你一定要来。”齐宴此时对她充满了依恋。
“我肯定来。不过等你病好了,要给我补课。”
“好,没问题,你天天来,我天天给你补,或者去你家也可以。”
洛时年突然觉得他这会儿怎么话多了,而且突然反过来变成了主动的一方。
第二天上午,洛时年九点多就到了,他按了门铃之后,齐宴从屋里把门给她开了,屋子的门也是一样。
她直接走了进去,看都客厅还是一团糟,应该是昨天齐胜他们三个弄的,齐宴也没有经历收拾。
齐宴应该是刚起来,还穿着昨天的那身深灰色的睡衣,无精打采地进了洗手间。
屋里暖气有点热,洛时年连忙脱了外面的羽绒服,直接去厨房,看厨房里有些什么食材。厨房只有一点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但闻了一下没有什么异味,所以就还能吃。
冰箱里只有鸡蛋和两个西红柿,还有火腿肠,又从柜子里找了一整包方便面。
谢天谢地还有一点食材,洛时年合计了一下,也只能煮个泡面,里面放上西红柿。鸡蛋和火腿肠,齐宴现在没什么胃口,估计这样还能多吃一点。
她三两下就把面煮好了,盛了两碗端上桌子,齐宴已经坐在桌边等着了。
“我昨晚就没吃饭,快饿死了。”
他拿起筷子就吃起来,洛时年直劝他慢一点,太烫了,但他吃了一半就吃不下去,肚子勉强填饱后就没胃口了。
“你昨晚怎么没吃饭,他们没管你饭吗?”洛时年半开玩笑道。
齐宴抽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汗,大概刚吃了烫的东西,喉咙更严重了一点。
“他们要出去吃,我没有胃口,也根本不想和他们在一起,所以就没去。”
洛时年就没再说什么,默默吃着面,看了他两眼之后,发现他一边脸怎么有点肿,而且发红。
“你脸怎么了?过敏吗?”
齐宴下意识就去摸被齐胜打了的那边脸,刚才他在镜子里也看到了,不知道是因为他打得太狠,还是自己恢复能力弱,脸上还是有很明显的印子。
他摇摇头,半晌才说:“被我爸打的。”
说完他把脸扭过去,这么大了被家长打,确实挺丢人的,但面对洛时年,他还是忍不住说出口。
也是因为这样,洛时年很震惊,而且齐宴这么高的个子了,他爸也打得下去手,所以她十分好奇原因是什么。难道昨晚她走了之后,他们吵架了?
“你爸竟然打你?大过年的,为什么啊?”
齐宴就把昨晚的事说了,说完洛时年就觉得心里一阵难过。
“你妈妈不回来办离婚,所以他们很多年不能合法地在一起,然后就都怪到你身上。”
齐宴点点头,“所以就像我欠了他们一家三口一样。”
“那你妈妈是不是故意拖着不回来办离婚?“洛时年知道他妈妈在国外做医学研究。
齐宴摇头,“我不知道。有时候打电话想起来问她,她都说她没时间。”
“你恨不恨他们?”洛时年看着他脸上的红肿问。
齐宴笑了笑,”他是我爸,我能怎么样?”
洛时年点点头,他们这些做儿女的也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