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予怀双手紧握成拳，面色一直紧绷着，极其的冷峻和肃穆，百里千越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突然间蹙了蹙眉，道：“他应该是被阴灵反噬了。”
当初陌玉与联合，一道将阴灵封印进入他的体内，那个时候他的意志极其的坚定，是以阴灵已经无法侵扰他的心志，但是四年的时间，发生了许多的事情，蔺帝对他越来越忌惮和猜疑，朝中群臣渐渐被高垚掌控，与他分庭抗礼。
他的声望越来越高，百姓对他的期望也越来越大，在赈灾救济中，他的挚友背叛了他，他的心志产生了巨大的动荡，而阴灵便是抓住了一瞬间的动摇，立刻产生了反应，开始蛊惑牧予怀的心志。
牧予怀面色冷炽，竭力的怒吼，“不！我还没有输！蔺帝不会对我如此的绝情，臣民信仰爱戴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价值，有意义的，那些灾民不过是被蛊惑蒙蔽了，他们一定会相信我！”
“他们一定会相信我……”
牧予怀仿佛情绪崩溃了一般，声嘶力竭的呐喊，挥舞着手臂想要将溢散在周围的黑色雾气给打散，就在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缓缓地响起。
“先生，你回来了。”
牧予怀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便看到了一位不满皱纹，面色苍老，头发花白的老翁站在他的面前。
那老翁穿着一身灰色绸衫，哪怕已经是迟暮之年，依旧可以看出来几分年轻时的俊朗之态，百里千越看着那老翁，眼眸中划过一抹诧异。
她没有想到的是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居然是陌玉，不过是四年的光景，陌玉苍老了许多，从当年温润清雅的翩翩君子变成了如今头发花白的老翁。
牧予怀看着出现的陌玉，面色一瞬间变得哀愁起来，他嘴唇翕动，想要说些什么，视线触及到陌玉苍老的面容时，只剩下了满目的愧疚和悔恨。
当年是他太自信了，太过于一意孤行，结果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对不起……”良久之后，牧予怀终于吐出了这三个字。
“你后悔了？”陌玉面色平静无波，只是淡淡的望着牧予怀问道。
牧予怀缓缓地站起身来，如今的他不过是而立之年，整个人却好似苍老了许多，心累极了，再也没有了让往日的热血赤诚，他终究还是无法凭借一己之力扭转早已注定好的败局。
“当年是我太自负了，害苦了你。”
陌玉确实淡笑了一声，“你并没有害我，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我活了快一千年了，如今终于体会到了人间的生老病死，这对我而言是一种幸运，在苦苦的尘世中，我很快便能得到解脱了。”
“世人都想长生不老，却不知道真正长生的人注定是孤独的，几百年的岁月长河中，只有你一个人遗世独立，看着身边的亲人、朋友一个一个的离去，而你根本无法改变什么，这样的痛苦我已经承受了太多，如今终于得到了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