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逐渐深了。
余家别墅内笑声隐隐传出，正是繁华热闹之时。
余婉丽和涂家公子跳了只舞，趁着无人注意到她，翩然来到了褚衍林身边。
余菲菲正挽着他的手说话。
余婉丽瞥了眼两人相挽的手，眼神中有很深的讥讽。
这女人有什么好的？哪里比得过她？
余婉丽妩媚的笑起来，凤眸里水光潋滟，看上去尤为动人：“褚总愿意和我跳只舞吗？”
不远处，小提琴手拉起一只舞曲，悠扬的在大厅中响起。
余菲菲说：“他已经有女伴了。”
余婉丽看也不看她。
余菲菲心头一阵火起，正准备站到前面，褚衍林一拉她的手，说：“我们离开吧。”
无视的更加彻底。
余菲菲看着余婉丽被气的通红的脸，噗嗤一声就乐出来了。也不顾余婉丽就在一边，抬起手挑眉看他：“那，褚总愿意和我跳一只舞吗？”
褚衍林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牵起她的手。
“我的荣幸。”
交际舞是余菲菲在上学时候学过的，有段时间没跳，难免有些生疏，褚衍林也不嘲讽她，只是拉着她的手耐心地踩着拍子跳着，脸上看不出来有什么表情。
余菲菲莫名有些心动。
可……终究有一天，她还是要离开这个男人的。
褚衍林低沉好听的声音在小提琴声的背景中响了起来：“你在想什么？”
余菲菲掩饰下了心头的难过，笑得灿烂：“在想你终于肯和我回家了。”
褚衍林：“跳完这只我们就回家。”
余菲菲点头：“好，反正我也不想在这里呆了。”
褚衍林想走，自然是没有人敢阻拦，两人迅速的回了家，佣人们已经做好了饭。
酒足饭饱，褚衍林本是正在看文件，忽然似是想起来件事，抬头看她：“明天陪我去个地方。”
余菲菲放下盘了一天的头发，秀发瞬间落在肩上，气场瞬间柔和下来。她问：“去哪里？”
褚衍林：“想去我母亲住过的地方看看。”
余菲菲有些愣怔。
他母亲住过的地方，也是她住了五六年的地方。
……
清晨，A市城郊某住宅小区。
褚衍林站在低矮的住宅楼下面，虽是一身休闲西装，但仍旧是可以从细节处看出材质的奢华，再加上生人勿近的气场，完全没有人能把他和这种贫民小区联系在一起。
他的面色有些复杂，眼底隐有风暴生成：“她，我母亲就在这种地方住着？”
余菲菲跟着他从车上下来，看着面前熟悉的住宅楼，凑上去拍了拍他的肩：“最起码，阿姨过的很开心。”
褚衍林冷着脸不说话。
车里还有个一直调查着这边情况的属下，战战兢兢走下车，小声嘟囔了句：“这比前两年可好多了。”
褚衍林脸冷得能下冰雹了。
余菲菲说：“我们一会儿是要去问人的，你这个态度，不把人家吓死了？”
褚衍林说：“你去问。”
余菲菲无可奈何的叹口气。
她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几年时间没有回来，邻居还是没有搬走，当熟悉的大婶开了门的时候，余菲菲晃然间又回到了自己和母亲受尽冷眼的时间。
她很快回了神，客气的微笑：“林婶，有件事想问你下。”
林婶见了鬼似的看她，直接就把铁门拍上了，直嚷嚷：“怎么你又回来了！赶紧滚！别让我看见你和你妈两个病秧子。”
褚衍林在她身后拧紧眉头。
余菲菲云淡风轻的：“小时候身体不太好，这种话褚总你听不惯，下去等着就好。”
褚衍林冷着脸看她。
余菲菲奇异的领会了他的意思，笑了下，重新敲门。
“林婶，开下门，就几分钟的时间。好歹邻居这么长时间了，说两句话怎么样？”
林婶气咻咻的开门：“有什么好说的！当年尽和我们这些人要好处，说会还回来的，结果呢？”
余菲菲无奈：“这我不就回来了？”
林婶满脸都是不信：“那你妈呢？”
“她有事暂且来不了。”余菲菲说。
“那有什么好说的！”林婶不耐烦地擦了把汗，就准备把门关上。一边冷着脸看她：“真是不要脸，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想和我要什么？我和你说没门！”
余菲菲急忙扒住门，险些被夹到手，幸好中间林婶注意到，重新开门。
“我今天来，是想问你还记不记得这个人了？”
说着，余菲菲从包里拿出张和褚衍林母亲的合照来，放在林婶面前。
林婶看也不看她，直接把人往出撵。
余菲菲有些恼了，大声说：“你看看能浪费你多少时间？我找这个人有事！”
林婶狐疑的看她。
余菲菲叹气：“您不信我无所谓。今天我也是帮人办事来的。”
林婶哟了声：“这话说的！谁信？有钱人还能来这里住不成？我凭什么帮你啊。”
“又不是多麻烦的事儿。”余菲菲说，“你就想想呗。”
这次林婶是彻底不看她了。
“你怎么还不下来？”忽的，插进来道男声，不多久褚衍林的脸从下面冒出来，皱着眉看楼道内堆放的杂物，显然是对这里的环境很不满意。
余菲菲一喜，示意他上来，同时侧过身，露出后面的褚衍林。
褚衍林身上高贵的气质和这里格格不入，林婶瞬间就相信了，有些尴尬的在围裙上擦了下手，满脸堆笑的看向两个人。
“哎你不早说，你看我这都没有准备……”
余菲菲接话：“那林婶先准备下怎么样？中午在附近的饭店稍微坐坐。”
林婶忙不迭的点头。
等关了门，褚衍林问：“她真的知道？”
余菲菲笑笑，眼神有些悠远：“林婶一辈子都在这里住着，这里的事情问她就可以了。即便找不到人，也有不少以前的事，说不准就能知道你母亲往哪里去了。”
她看了眼身前的褚衍林，收回心思，认真的说：“林婶人不错，刀子嘴豆腐心，我们在这里的时候受了她很多照顾。”
褚衍林看着她，眸色深沉。
受了很多照顾，她曾经，经历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