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菲菲在一扇极普通的铁门前驻足。
算算时间，和褚衍林结婚已有半年多时间过去，日常在工作与照顾母亲之余还有分出些时间联系许久不曾联系的熟人，打探褚衍林母亲的消息。
如今真正找到了人，她居然会有一瞬间的晃神。
余菲菲很快镇定下来，敲响了门。
没有电视剧中所演的那么狗血，门很快被打开了，门后出现了个头发花白的女人。
和记忆中相仿，女人脸上带着温和却疏离的笑容，问：“请问你找谁？”
余菲菲笑了：“阿姨，您不记得我了吗？”
女人想了会儿，恍然大悟，笑容一下子变得灿烂起来：“你是菲菲啊，快进来！”
余菲菲摇头：“今天不是我，是您儿子要来找您。”
女人明显怔住了，神色明显慌张起来，东张西望想要找个镜子照照自己：“褚衍林？他怎么来了，这孩子……”
余菲菲安慰她：“阿姨，别担心了，我们就是来看看您。”
女人还想说什么，眼角余光扫到她身后时却是站在原地不动了。
余菲菲转身，惊觉褚衍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上来了，站在楼梯上一动不动的盯着女人看，神色复杂。
“妈……”许久，他开口，声音中有不易察觉的颤抖。
余菲菲看他，最终转向女人：“温姨，大家都站在这里做什么？不让我们进去吗？”
温萍，也就是褚衍林的母亲，此时也已经恢复平静了，退了一步，让两人进来。
家不大。
褚衍林略显局促的坐在洗得发白的布艺沙发上，眼睛只盯着温萍看。
余菲菲看看两个人的神色，机灵的说：“我刚才在下面看见有卖水果的，我去买点。”
说着，她转身就准备走，给两个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先留下吧。”褚衍林开口。
温萍在褚家呆过多年，虽说后来不满于褚父的做法而选择离开，但那份久经风霜后的淡定是平常人所无法比拟的。
温萍去厨房端了盘水果拼盘出来，坐在了褚衍林对面，细细打量着他，感叹：“你都长这么大了。”
褚衍林不说话。
温萍和蔼的笑起来：“你这孩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她转过头，看余菲菲：“菲菲，你现在是……”
她没有说完，眼中探究之色却将话中意思说的明白。
余菲菲摇头：“我现在是他的秘书。”
温萍只是笑，神色很温暖。
那边褚衍林显然是没有回过神来，仍是四处打量着周围，眉头紧皱。
余菲菲只得继续和温萍说话：“温姨，许久不见，你这里还是和以前差不多。”
“搬家搬了这么长时间了，哪里差不多。”温萍感叹，“这些花都是后来买的，不过还好S市这边种类很多。”
余菲菲：“家里面摆设很整洁也很有条理，还是和以前一样看着就让人觉得舒服。”
“你这孩子说话时越来越甜了。”温萍被她逗得只笑，脸上两个梨涡浅浅的。
余菲菲又和她扯了几句家常，问了些这两年来的生活，温萍说了几句，眼睛不错的看着褚衍林。
褚衍林坐在一边，已是将这些年来母亲过的生活了解了个大概。
他直直的看着温萍：“妈，和我回A市。”
温萍塞给他杯水：“我都离开这么长时间了，回去做什么？现在的日子就很好。”
褚衍林满脸都写着不赞同。
温萍很坚持：“这件事我不同意。”
褚衍林的拳头攥紧了。
他的性子和温萍很像，两个人都是很固执的人，只要决定下来的事情，历经千难万险也要达到目的。
温萍显然不会轻易被说服。
在生意场上向来游刃有余的褚总此刻抿紧唇，脑中无数个方案被否决。
温萍将果盘向着两个人方向推了下，对着余菲菲说：“好不容易你来一趟，我也不知道，家里没有东西，也没有办法好好招待你。”
“温姨你就是太客气了。”余菲菲急忙说。
褚衍林开口：“妈，A市你曾经住过的那间房子我已经买下来了，你可以回去住着。”
温萍不悦：“我都离开那么多年了，回去干什么？”
“他们不会知道的。”褚衍林说。
温萍摇头：“不是因为他们，自打我离开褚家那天，他们就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
褚衍林沉默。
“那我呢？所以这么多年来你也不来看我？”他问。
温萍叹了口气。
余菲菲听出褚衍林语气中的受伤，微侧过身，看见他抿紧唇，眸色幽深。
她想起如今还躺在医院中的苏美玲，明白他的感受，伸手想要安慰他，却看见温萍，尴尬地又缩回来。
幸好现在温萍心神不定，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褚衍林很快自己调整了过来，正色看她：“回A市，我也好看看你。”
温萍摇头：“我这里有什么好看的？这么多年我都过来了，也不差这些日子了。”
言语中却是隐隐露出来灰心丧气。
“这么多年你不来看我，还不允许我来看你吗？”褚衍林逼问。
温萍没辙的看他：“你这孩子又钻牛角尖。你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我的消息。”
褚衍林不言语，身体力行什么叫固执。
“不过，你说的也没错。”温萍叹气，“这么多年没见，我也有些东西想给你，一直没有机会。”
褚衍林的眼睛亮了。
温萍向侧屋方向走去：“你和我来。”
余菲菲坐在沙发上，拿起一个苹果慢慢的啃。
温萍和褚衍林进了小屋，许久才走出来。
褚衍林脸上已经看不出来有何波澜，一双黑眸深沉的盯着余菲菲，一边的温萍慈祥的笑着，拉着他的手。
褚衍林看着她，沉默片刻：“妈，那我们就走了。”
温萍不语，伸手给他整理着衣服，脸上满是不舍。
到底自己的儿子，说不惦记都是假的。
许久，温萍叹口气：“每天这么忙的，以后就不要经常过来了，反正我在这里也不会去哪儿的。”
褚衍林嗯了声。
余菲菲觉得他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